《鄉下人的悲歌》:一部至少可以解決你六個人生困惑的書

文/周成

一本好書,是完全不需要計劃就能讀完的。

《鄉下人的悲歌》有25萬字,但我讀完只用了一天的時間。

本書作者J.D.萬斯今年33歲,來自美國肯塔基州杰克遜鎮,一個不甚富裕的地方。

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父親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淡出了他的生活,母親則頻繁的換男友,因為吸毒無暇顧及兒子,精神狀況也出了問題。

按說在這樣的家庭里,J.D.萬斯應該會早早的輟學,然后成為無所事事、惹是生非的小混混,就像美劇《無恥之徒》里的孩子們那樣。

然而幸運的是,在外婆和外公的關照下,他還算健康的成長著。

高中畢業后,J.D.萬斯先去了海軍陸戰隊,然后又到俄亥俄州立大學讀書,最終,他從耶魯法學院畢業,過上了以前不敢想象的幸福生活。

當他回憶往事,在感嘆自己幸運的同時,也深深感受到他曾經的生活對他現在生活的影響,為了讓更多人吸取經驗,他決定把人生前30年的經歷寫出來,于是便有了這本書。

在中國,更多的人剛剛走出貧困,或者剛從鄉村來到城市,他們之前的生活方式和價值觀正在土崩瓦解,為避免跌回舊軌道上,他們急需構建新的正確的價值觀,這正是本書的意義所在。

一、要改變命運首先要改變自己的選擇無所謂的觀點

J.D.萬斯高中畢業后沒有直接上大學,而是加入了海軍陸戰隊。

一次,他跑完步,感到自己已經精疲力竭,但教官卻批評他太懶惰。

“如果你盡力了,你應該感到想嘔吐。”教官說完,就命令他繼續跑。

等J.D.萬斯又跑了十圈,教官才叫他停下來,這時,J.D.萬斯確實感覺自己想要吐,而且他對自己的潛力非常震驚,如果不是教官的命令,他一定認為自己不可能再跑十圈。

這次經歷讓J.D.萬斯明白,“全力以赴”在海軍陸戰隊不是一句口號,而是一種生活方式,在這種精神的鼓舞下,他最終以全優成績從耶魯大學畢業。

因此,若干年后,當有人問J.D.萬斯最想改變白人工人階級哪一點時,他說:“那種覺得自己的選擇無所謂的感覺。”

這也是窮人普遍的問題,他們覺得不管自己做什么,明天都是一樣糟糕,這是典型的“習得性無助”思維。

1967年,美國心理學家塞利格曼提出“習得性無助”理論,指因為重復的失敗或懲罰而造成的聽任擺布的行為。

實驗過程想必很多人都聽過,塞利格曼起初把狗關在籠子里,只要蜂音器一響,就給以難受的電擊,多次實驗后,電擊時先把籠門打開,但塞利格曼發現,狗不但不跑,反而絕望的倒地開始呻吟和顫抖,這就是習得性無助。

對于這種感覺,我深有感觸。

我的父母都是工人,他們在經歷過90年代下崗潮后變得頹廢哀怨。

小時候,我聽他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都是命啊!

在他們的影響下,我覺得學習成績好不好,能不能競選為班干部都不重要,因為我的未來在一種叫“命”的東西手里,在我出生之時已經注定。

大學畢業時,我又一次吃了自己的選擇無所謂的虧,因為專業問題,我與喜歡的工作失之交臂。

而當初,選擇這個專業我并沒有深思熟慮,因為父母告訴我,學啥專業都一樣,到社會上看的是關系,不看這個。

從那時起,我決定認真對待生命中的每一個決定,現在我已經畢業七年了,生活正在向我期望的方向行駛。

二、不要再假裝現實比真相更好

2009年,美國廣播公司新聞頻道播出了一篇關于美國阿巴拉契亞山區的新聞報道,里面提到了一種當地人稱之為“山露汽水口腔病”的現象。

指小孩子所面臨的嚴峻的口腔問題,主要是由于引用太多含糖汽水引起的。

在播出時,電視臺還附上了幾段阿巴拉契亞山區面臨貧窮和困乏的孩子的故事。

這篇報道受到了徹底的鄙夷,大家的一致反應是:這關你什么事!

一名評論者寫道:“這是我見過的最令人作嘔的事情了,你們都應該為此感到羞愧。”

另一名評論者寫道:“你們這是在加深那些古老而又偏頗的成見,沒能對阿巴拉契亞山區進行更為準確的報道。”

明眼人能輕松看出來,評論者們在假裝現實更好。

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在《昨日之前的世界》這本書中,或許可以找到答案。

現代人類擁有汽車、計算機、航天飛機,但我們的思想和行為仍然受到幾千年進化過程中形成的文化影響。

在原始社會,人類生存不易,凍死、餓死、被野獸吃掉都是家常便飯,所以人們必須要養成強大的心理復原力。

這種能力在原始社會是非常有用的,但在現代社會,它往往導致我們習慣用逃避的方式處理令人不安的真相。

在經濟條件越差的人身上,這種現象越明顯。

所以,如果你想實現階層躍升,你就必須拋棄這些老祖宗遺傳給你的東西,勇敢的直面真相。

三、討厭窮親戚就是討厭自己

在朋友圈或者微博,經常看到有人吐槽自己的親戚。

這些令人討厭的親戚有些共同特點,比如不講衛生,說話土氣,沒有隱私觀念,愛上別人家串門等。

一開始,我只以為是這些人素質不高,而且主人本身也不夠大度,直到我讀了下面這段話:“令中西部城市里的白人感到反感的,并不是來自阿巴拉契亞山區的移民本身,而是這些移民打碎了北方白人關于白種人的樣貌、言談和舉止的設想。”

一語中的,如醍醐灌頂。

我們用了幾十年的時間融入城市,就在快要忘掉自己卑微身份的時候,親戚來了。

這給我們提了一個醒,不管你走多遠,叫michael還是lucy,你都曾經是黑狗或者翠花。

這個提醒,讓人惱怒。

有人在公眾號撰文,說大家討厭的親戚有個根本的特點——窮。

試想一下,如果你的親戚是劉德華或者周潤發,他們正好到你家所在的城市拍節目,提出要到你家借住一晚,你會拒絕嗎?你會生氣嗎?

我想,你不僅不會,你還會巴不得人家天天來,這樣就可以天天發朋友圈曬優越感。

如果你認同我上面的話,那下面再反過來想。

你不就是劉德華眼里的那個窮親戚嗎?房子那么小,賺錢那么少,英文都說不了幾句,只能沒事拽幾個單詞。

誰也不是孫猴子,不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你要這么想,身邊有窮親戚,說明你在家族中混得還不錯,要不然,你就是那個令人討厭的窮親戚了。

四、未來,說自己工作時間長可能是一種炫耀

J.D.萬斯在書中寫道:“我們有位鄰居一生都沒離開政府的救助,她在提到勤奮的重要性時也是滔滔不絕,她常說利用現有體制的人太多了,那些勤勞的人根本得不到需要的幫助。她認為體制內的大多數受益者都是在夸大其詞的招搖撞騙,而她自己——雖然一輩子沒工作過,但卻是個例外。”

在中國,提到窮人,想到的是工作時間超長,但至少如果他們愿意,還是可以工作的。

但在美國,窮人工作時間很短,因為他們缺乏技能,只能做一點兼職的工作,隨時面臨失業的風險。

在J.D.萬斯的家鄉,30%的年輕人一周工作時間不超過20小時,但沒一個人意識到自己的懶惰。

羅振宇說,未來人們的工作方式更像是一個U盤,每個人有自己的專長,不再隸屬于任何組織,需要的時候插到哪兒都能馬上用。

所以,只有足夠優秀的人才能夠在職場上生存下去。

讓我們大膽猜想,未來,如果你在和朋友聊天的時候說自己工作時間超長,他們一定會撇撇嘴,給你一個白眼:這家伙也太裝B了!

五、不要讓懷疑一切毀了你

現在,網絡上有一種傾向,那就是我們不能相信政府,不能相信教育,不能相信食品安全,不能相信天氣預報中的PM2.5指數,所有東西我們都不能相信,否則誰就是傻X。

我們把懷疑一切當成美德,以為自己擁有了自由的靈魂。

真的是這樣嗎?

社會心理學家證明,群體的信仰是影響群體表現的強大動力。

當群體認為努力工作取得成就對他們有利時,群體成員就會表現得比不在該群體內的個體要好。

所以,如果你相信天道酬勤,你就會努力;如果你認為即使嘗試了也很難取得進步,那你就會覺得干嘛還要嘗試呢?

我們現在社會中已經形成了一場把責任推給社會或政府的文化運動。

人們對主流媒體不信任,所以就盲目相信網上流傳甚廣的陰謀論,比如9.11恐怖襲擊其實是美國政府自己策劃的,就是為了對阿富汗發動戰爭;或者哪個地方已經核泄漏了,但政府已經對媒體封鎖了消息。

真正的懷疑要有證據、有分析、有行動,而不是在朋友圈轉發幾個標新立異的小視頻。

事實是,大部分人都沒有腦子,但總想讓人以為他有。

懷疑一切,其實也是一種跟風。

六、正確對待童年不幸經歷

童年不幸經歷,英文簡稱ACE,以下是一些常見的ACE:

被父母責罵、侮辱或羞辱。

被推搡或被扔了什么東西。

感到家人之間不支持彼此。

目睹所愛之人被虐待。

美國威斯康星兒童信托基金的報告表明,在獲得大學及以上學歷的人種,有過ACE的人不到一半。而在工人階級中,超過半數至少有一次ACE,約40%有過多次ACE。

有過ACE的孩子更有可能為焦慮和抑郁癥所困擾,罹患癌癥、心臟病、肥胖的概率也比平均水平要高。他們在學校可能表現得比別人差,成年后情感關系也不穩定。

哈佛教育家已經研究了童年創傷對心理的影響。研究者發現,除了對今后健康有消極影響外,持續的壓力能夠改變兒童大腦的化學成分。通常在ACE的刺激下,腎上腺素充斥全身,引起的經典反應為戰斗或逃跑。

這種反應能使普通人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和勇氣。比如身材瘦小的母親為救被重物壓住的孩子而奇跡般的搬開重物,拳擊手在被對方侮辱的情況下突然爆發打敗了對手。

不幸的是,這一反應一旦頻繁出現就極其有害。

納丁.伯克.哈里斯博士說:“如果你在森林里遇到一頭熊,這種反應非常有用,可問題是如果熊每天晚上都出現怎么辦?”

對經常遭受ACE的孩子來說,他們大腦中處理壓力和沖突的部分一直處于活躍狀態,很容易形成條件反射。

我的父親脾氣非常暴躁,就像J.D.萬斯的母親一樣,當他在工作中遇到不順心的事情時,就會把怒氣撒到我和母親身上。

記得有一次,他失業很久沒有找到工作,晚上的時候,他拿著一條麻繩躺在地上,聲稱要去上吊,引得鄰居都到我家門口看發生了什么事。還有一次,我考試沒考好,他拎著我耳朵,把我拎著門外,然后按著我的頭撞墻,第二天,我的額頭整個腫了起來。

現在,當我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我的手還在不停的發抖,因為那都是我生命中最黑暗的夜晚,我曾經無數次想過要死,甚至寫好了遺書。

幸運的是,對母親的牽掛讓我挺了過來。

J.D.萬斯也是一樣,在他最痛苦的時候,是外婆給了他溫暖和穩定的生活,他不斷追求更好的自己,最終原諒了自己那不負責任的母親。

對于ACE,心理學家提出了很多治療辦法,但我認為最有效的是——強大自己。

對于不幸,你只有強大起來,才不會陷入整天哀怨的惡性循環。

強大自己,才能原諒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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