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天長恭恭敬敬的跟著眼前的身影不緊不慢地走著,輕提輕放的腳步始終落后于身前那位半個身位,段天長的混濁的眼中透著一股狠戾,四處掃視著隱在暗處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危險。
? 走在段天長前頭這人正是偏門之中歡門之首吳老六。鶴發童顏,面頰溫潤如玉,負手于身后而行之,不緊不慢的步子,若是高手在此就會發現,吳老六每次邁出的步距分毫不差,每跨出一步時其呼吸吐納便是一個完美循環,此人又是一個內家下盤高手!
? 不怪段天長小心翼翼,歡門老六仇家最多,這吳六爺得罪過的人倒是和殺門馮四爺的仇家不相上下??神T老四那主天天干著殺人的勾當,往哪一站雖不說兇神惡煞,但你要是站在他跟前,就是感覺渾身冒著絲絲涼氣,倒也是無人敢捋其虎須。段天長與這馮老四有過一面之緣,那次整個偏門召開集令會,六大門主來了一半,拐門沈三,殺門馮四,歡門吳老六,馮四爺賣相不及六爺,但跟三爺比起來卻是好了太多。段天長作為吳六爺的親信小腳參加了會議,整場會段天長都覺得自己脖頸泛著涼意,自己倒是沒有在意,等散了會段天長無意間向六爺提起這事,以為是晚上睡落了枕。吳六爺倒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段天長一眼,緊接著六爺說的一段話讓段天長心驚膽顫了好些天才慢慢緩過來。?
? “那是馮四爺在盯著你的脖子看,他這人有個習慣,逢人便斜著眼睛觀察他的脖子,老四殺人如麻,每次動手都行如奔雷,他殺人只求一個快字,所以他殺人之前喜歡盯著人的脖頸看,看清了藏在肌肉之下連接頭顱的那根喉管,便動手碎你喉骨。他這成名絕技的碎骨手可不是什么花拳繡腿,想練他這碎骨手,先練眼力后練指力,光這眼力勁,整個偏門之中他馮四爺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 “天長,我們到了?!眳橇鶢敎喓竦纳ひ舸驍嗔硕翁扉L的思路。將他從對馮四爺的回憶中拉回現實。
? 段天長抬起頭來,望著眼前一棟富麗堂皇的建筑,自己混濁的雙眼微瞇了一下。
? “六爺,咱這次偷著出來,不開車不帶小腳,就是來逛窯子的?”
? “天長啊,這撈偏門來錢最快,你知道什么人的錢最好掙嗎?告訴你,男人的錢最好掙!”
? 吳六爺撂下這句話便向眼前金碧輝煌的大門走去,段天長沒有多想便急忙跟上。
? 入了門,便見到一溜年輕漂亮的女人穿著一水兒的高開叉青花旗袍,雙手交疊落于小腹處,盈盈的對自己和六爺笑著。臉上的媚惑之意溢于言表,有幾個正邁著修長的玉腿朝著六爺這邊走來。而身前的六爺卻是眼觀鼻,鼻觀心。
? 在段天長不知所措時,突然一個女人從內室走出,插在了六爺和那群鶯鶯燕燕之間,女人生的千嬌百媚,身段高挑,皮膚白嫩,一身紅色的旗袍緊緊裹住胸前的豐滿,鎖骨下的一抹白皙卻又引得人流連忘返,盈盈一握的纖腰之下便是一抹略顯豐腴的挺翹,一雙玉腿在那一度開叉之中極度晃人眼球,跟前的這個尤物跟前些天被自己親手剁碎的朱靈兒相比倒是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 “六爺,請跟我來?!便y鈴之聲嬌脆欲滴,段天長開始懷疑自己,如果前些天是這個女人躺在鐵床之上,自己是否還會下得了手?
? 進過幾道暗門,至一密室之中,密室內有一把太師椅,段天長看到太師椅后咂了咂嘴,敢情是早與六爺相約好的。吳六爺有一習慣,走哪都不坐沙發不坐床褥,他只坐太師椅。
? “天長,過來見過五娘吧?!?/p>
? “偏門第五門,欲門門主,鄭燕歸鄭五娘?”段天長差點驚掉了下巴,這欲門門主鄭燕歸的名號自己聽門中的小腳們提起過,但也是個徐娘半老的五娘,這鄭五娘什么時候變那么年輕了?想歸想,段天長還是恭恭敬敬的給五娘請了安。
? 鄭燕歸略一點頭,算是回應,緊接著閃爍的目光便望向六爺。
? “天長是自己人,五娘倒不用避諱。事到如今,我便開門見山,你我如今聯手,獨霸六門是遲早之事,先殺沈三,后殺馮四,沈三太過精明,不過他倒也是忘了,往往先死的死的都是聰明人!五娘放心,這沈三先交于我來,至于馮老四,而后你與天長二人聯手,破他的碎骨手足矣?!?/p>
? 鄭燕歸桃花般的面容看不出喜怒,一雙清澈的美目中隱隱泛著些許不安。
? “既然如此,五娘便在此先靜候佳音了?!?/p>
? “放心,三天后,便是他沈三爺的忌日!那朱靈兒可不是白死的。他沈三精明一世,倒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 段天長默默的站在吳六爺的背后,一張臉黑的似乎能擠出墨來。六爺先前不與自己交代便帶他來見五娘,而且直接抖了這么一個大計劃給他,是在試探自己?還是有別的打算?望著眼前密談的一老一女,段天長的手輕輕地摸出褲兜中一盒皺巴巴的萬寶路,抖出一根,緩緩點燃,借著嘴中的煙霧,吞吐著自己不安的內心……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017.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