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媽說我頻率最高的一句話就是:“就你這死樣,早晚就是爛在家里的”。
對此我雖然表示強烈不滿,但事實上我的確是個死宅。可即便擅長偷換概念如我,心里也明白。我媽口中的“爛在家里”同“死在家里”不是一個意思,她的話理解成“爛在手里,嫁不出去”更準確些。
我實在搞不懂她是如何得到這個結論的,因為我自我感覺良好,并不像是嫁不出去的樣子。
讓她說出這樣的話的語境,大多發生在下列情景。
我頭一天熬夜,第二天睡到臨近中午才醒,然后頭不梳臉不洗睡眼惺忪的爬起來第一件事兒就是找吃的。
通常這時候我媽就會咬牙切齒的罵上一句:“就你,就是爛在家里的貨”。
再或者就是我在家里呆的五脊六獸,我媽讓我去樓下健身房鍛煉,我又懶得去。
這時她又會像佟湘玉那樣絮絮叨叨的罵我:“就你這樣,早晚爛在家里”。
雖然我一直費解怎么會有人整天愿意這樣詛咒自家閨女嫁不出去,但我一不敢反抗,二,時間久了也能體會到她愛之深,責之切背后的良苦用心。
說到底就是,她看足了我生活中最邋遢最懶散最灰頭土臉的樣子,以至于她根本不相信我出門后,同別人相處會如何光彩照人。
(二)
和我媽一樣的,大概就是大學室友了。大一剛入學時,大家都一口咬定我沒有男朋友,雖然我的確沒有,但還是會不爽的反詰,憑什么你說我沒有,我就沒有。
她們說:“有男朋友的姑娘,才不敢整日素面朝天,拖沓個拖鞋,穿個大褲衩就出門買飯的”,她們要保護在愛人面前的形象,不然愛情的巨輪也是說沉就沉。
那時候我的確是個不修邊幅的少女,頭型萬年不變,出門三兩下梳個高馬尾。衣服也不懂得搭配,基本上是隨手拽到啥就穿啥。
造型基本看齊公園里頭晨練遛鳥的老大爺,連在廣場上爭奇斗艷的大媽都比不了。
那時候除非男生眼瞎才能看上我,還得是先天瞎,后天弱視都不成。
那時連外貌都讓人提不起興趣靠近,更不好意思腆臉讓人了解我的靈魂了,沒男朋友真真是情理之中。
直到大二那年,有推銷化妝品的小姐姐,上門教我們選擇合適自己膚質的化妝品,順帶著教些服裝搭配。
我這才恍然大悟,我之前穿的都是屎啊!要款式沒款式,要質感沒質感,只保留了遮羞這項基本功能,還附贈了一堆叫人變丑的選項。
自覺悟那天起,我便開始泡彩妝論壇,跟著時尚博主學搭配。把衣柜里那沒型沒款的衣服通通扔掉,開始學著購買有質感的百搭款,辦卡健身。抽屜里也再不是萬年一瓶爽膚水,各種護膚品,彩妝逐漸增多,以至于大四往家抱東西的時候,光化妝品就裝了一大箱。
以前跑出去開會,如果時間太晚,連睡衣外頭直接套件大衣的事兒都干過。引得宿舍的妹子哀嘆:“糙,太糙了,隨便抓只母耗子都比你活得精致”。
那時說白了,氣質和臉,沒有一樣能夠吸引“男朋友”來的。
以前總是不理解嚴歌苓說的,即便她一天都不出門在家寫作,都會認認真真的穿上華服,化好精致的妝容到底是一種什么心態。覺得又不出門,化那么漂亮除了鏡子,還能給誰看啊!
后來,我明白她從來不是為了“給誰看”才會這樣做,“化妝不出門”看似做的是無用功,但她的一切行為的出發點都是先“悅己”再“悅人”,活得精致從來不易,這要帶著一股子狠勁,催著自己活得精致一些,再精致一些,不單是對自己和他人的尊重,更是暗示自己值得享受更好的生活。
如今的我哪怕出門倒個垃圾都會認認真真的配好衣服,就算素顏也會涂上唇彩提亮膚色。
一個人認真對待自己的生活,外界是感覺的到的,至此風頭迅速轉向了另一邊。
再也沒人拿母耗子同我做比較,逢人見到就問:“這是談戀愛了?”,出門自己玩司機說的也是:“竟然沒帶男朋友一起來”。
每次出門和朋友約吃飯,室友也會打趣:“穿這么漂亮,是又去約會嗎?”
雖然依然沒有男朋友,但我知道這回選擇權在我,我可以理直氣壯的說:“沒遇上自己看順眼的”,而不是被人嘲諷長了一張“沒男朋友”的臉。
(三)
其實沒有一個女孩長的是“沒男朋友的臉”,就像那句話說的“沒有丑女孩,只有懶女孩”。
人都是很現實的,一見鐘情看的是臉,日久生情雖然培養的是感情,但驅動相處意愿的也是臉。雖然我們都不愿意承認自己是個膚淺的人,但誰不愿意同賞心悅目的人共同相處呢。
就算你沒有令人心曠神怡的美貌,把自己收拾的干凈利落也是最起碼的。不然就像是我媽整天損我的那句:“早晚得爛在家里”。
雖然這總是讓我氣惱,我出門的時候收拾的很利索好吧。如同人的外表,在家的形象則是人的內在氣質。雖然我們總是把家當做放松但對外形象的港灣,但適當放松可以,松懈過度就是對自己懶散的縱容。
之前看日劇,女孩把相處了很久的男朋友第一次帶回家,結果她家里每一個角落的亂的不像話,男朋友縱然很喜歡她,但看到那說是狗窩,狗都不服氣的住所后,還是嚇得落荒而逃。
男友不可能永遠處在男朋友的階段,總有一天我們也要領著那個人回家。是想讓對方覺得你“宜室宜家”還是“金玉其外,徒有其表”?會不會從“有男友臉”變成“沒丈夫臉”,關鍵就是內在,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