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沒有殺人動機的合作伙伴
喬伊坐在辦公室的窗臺邊品著一杯紅酒,漫不經心得透過窗臺往樓下看著。當蕭晴和秦朗的身影出現在事務所門外的時候,喬伊嘴角輕挑,放下酒杯,按下了座機上的數字1:“琳達,一會有兩位客人來此,麻煩你請他們進來。”
不一會兒,蕭晴和秦朗在助理琳達的引領下,走進了喬伊的辦公室。一個西裝筆挺,帶著眼鏡,十分斯文的男人熱情得迎了上來,“阿朗,好久不見。”蕭晴有些驚訝得看著秦朗,只見秦朗羞澀得回答:“喬學長,好久不見。”喬伊笑著拍了拍秦朗的肩膀,轉身看向蕭晴:“阿朗都交女朋友了啊”秦朗頓時臉紅,想要解釋卻被蕭晴打斷了。“喬學長好”蕭晴笑得燦爛,“因為這次秦朗接下了林沁雨的案子,所以我陪他來了解一下案情,又得倚仗學長多多幫忙了。”喬伊笑笑,“弟妹見外了,兩位請坐。”蕭晴和秦朗坐下以后,喬伊坐在他們對面的老板椅上,溫柔紳士的樣子,蕭晴覺得跟秦朗的風格很像。
“喬學長,請問你跟鄒新宇的關系是?”
“我們是合伙人。三年前,我們一起創辦了這家事務所。”
“那案發當天鄒新宇有什么特別舉動么?”
“嗯,我想想啊,嗯,除了有些不開心的樣子外,其他都很正常。那天上午我們事務所開會,會散了以后我們單獨談了一些工作細節,然后他就離開了。哎,沒想到他后來會出了這種事。”
“你知道他是因為什么事情而不開心么”
喬伊笑得有些尷尬,他把手放在嘴前不自在得咳了一下,“這個我不好胡亂猜測,阿朗,你知道我并不喜歡過問別人的家務事。”
家務事?也就是指他的妻子?蕭晴沉吟了一會后,對喬伊說:”喬學長,我們能不能參觀一下鄒新宇的辦公室?”
“當然。”喬伊很大氣得一笑,將助理喊了進來:“琳達,麻煩你帶秦律師和蕭小姐去一下鄒律師的辦公室。”
“好的。”
鄒新宇的辦公室就在喬伊辦公室的不遠處,蕭晴推門而入,環顧四周。
辦公室干凈整潔,古銅色的家具大氣典雅,書柜上擺了非常多的獎杯和獎狀,書桌上干凈整潔,有幾份文件和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對青澀的情侶,男生站在前方,表情憨憨的,女生從背后抱著男生,頭靠在男生左肩,漏出甜蜜的笑容。
蕭晴一邊四處看著,一邊問到:“美女,請問鄒律師跟喬律師關系怎么樣啊?”琳達回答到:“鄒律師跟喬律師是多年的好朋友了,兩人一同創辦了這家事務所,事務所經營得非常好,相處也十分融洽。”蕭晴點點頭,那也就是說他沒有殺人動機了。
“那請問最近鄒律師有沒有跟誰沖突之類的?”琳達愣了一會,低著頭,猶猶豫豫得說:“有是有,不過.....”蕭晴轉過頭,看見琳達不住的用眼睛瞄著秦朗,蕭晴心里一驚,卻聽見秦朗很沉著得回答到:“沒錯,是我。”
5.沉默的妻子
蕭晴就這樣站在那里,正對著秦朗,定定得看進他的眼睛里。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失去了再問下去的勇氣,也許是因為她早已將他看作最親密的伙伴,她從來都不敢想象有一天自己執著追求,查出的兇手會是自己在乎的人。
兩人對看了半響,蕭晴促狹的表情被秦朗看入眼里,秦朗竟然笑了。
“案發的三天前,因為一些私事,我來找過鄒新宇,還吵了一架。”秦朗頓了頓,看著蕭晴的眼睛,認真的說:“案發當天我正在上庭,法官和現場所有人都可以作證。”秦朗的眼神十分溫柔,好像再說,不用擔心,我沒有。蕭晴終于長舒了一口氣,看著秦朗的笑意,忽然發現自己剛剛緊張過頭了,正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女聲:“誰讓你們進來的?”立時,一個波浪卷發的女人,穿著職業的包裙,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走了進來。
“劉經理,這兩位是喬律師的客人,是來調查鄒律師被殺一案的。”琳達恭敬得跟劉倩儀說。劉倩儀斜著眼睛瞄了蕭晴一眼,走到書桌前,打開右手邊第二格抽屜,拿出香煙和打火機,熟練得點著香煙,含入嘴里,吐出一陣云山霧繞,手腕上的手鏈閃閃發光,晃得蕭晴眼睛疼。
“如果你們沒什么別的事情,就請離開吧,調查案件是警方的事情。”劉倩儀說著用嚴厲的眼神看了一眼琳達,“以后不準隨便帶人進來,知道嗎?”琳達唯唯諾諾得答應著,領著秦朗和蕭晴走出了門。
“秦律師,蕭小姐,對不起,那位是我們的行政經理,她向來是這么霸道的。”
“沒關系的,琳達小姐不需要太介意。”秦朗安慰到。
“案發當天的會議,你們所有人都到齊了么。”蕭晴突然沒頭沒尾得問了一句。
“沒有哦,劉經理那天生病了,請假去醫院了。對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就不送你們出去了。”
“好的,你先去忙吧,今天謝謝你了。”
走出事務所以后,蕭晴噗呲一下笑了。
秦朗十分摸不著頭腦,“你笑什么?”
“我笑啊,這鄒新宇還真是個浪子。”
“怎么說?”
“家里一個老婆,辦公室一個情人,外面還有一個小女友。”
“你是說這個劉倩儀也是?”
“你看她在鄒新宇辦公室里,能那么熟悉煙的位置,而且拿得如此熟練,隨意,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樣。如果只是上下級的關系,她會這么隨意又自然得動用上司的東西么?”
秦朗點點頭,”你是說兇手會是她?”
“我剛好有朋友在那家醫院上班,我發信息問了她,她跟我說了兩條信息。第一,劉倩儀當天是上午十點去的醫院,下午兩點之前離開的。第二,劉倩儀......是去做人工流產。”蕭晴托著下巴開始思考。
秦朗發動了車子,道:“現在我們去哪里?”
“老公在外面這樣拈花惹草,做老婆的竟然還能這么冷靜,我們就去會會這位大度的妻子吧。”
當蕭晴和秦朗出現在鄒家的時候,白鈴正在休息。聽到門鈴聲以后,白鈴身著白色絲綢睡裙,從臥室走了出來,當手放上門把手的時候,白鈴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拉開了門。
蕭晴和秦朗說明來意以后,白鈴將兩人迎進了門。三人坐在沙發上,蕭晴注意到白鈴手上有一條跟劉倩儀一模一樣的手鏈。此時此刻的白鈴很安靜,看上去并不是很傷心,只是感覺很疲憊。
“兇手不是已經抓到了么?”
“嗯,只是還有很多疑點,畢竟兇手很矮……”蕭晴手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兇手可以趁他坐下的時候從背后襲擊。”白鈴一邊給蕭晴倒上茶一邊隨意得答到。
蕭晴看著白鈴顫動的睫毛,點點頭。
“鄒太太,請問鄒律師最近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情況?”
“我跟我先生感情并不好,我并不是很清楚他的情況。”白鈴給秦朗倒上了茶,回答得很云淡風輕。
這么直接?蕭晴有些驚訝,白鈴似乎一點也不介意讓人知道他們夫妻關系的不和睦。
“嗯,”蕭晴猶豫了一下,“鄒太太,問個問題,希望您不要介意。請問您在案發當天下午2點到3點間人在哪里?”白鈴喝了一口茶,徐徐道來:“當天我在鄰居張太太家,跟林太太,王太太打麻將。”
蕭晴沉吟了一會,跟秦朗告別了白鈴,走出了鄒家。
之后兩人去了鄰居張太太家,張太太證實案發當天的下午兩點到三點間,白鈴確實在她家打麻將,直到6點以后白鈴才離開回家。
“不過白鈴看上去是一個很有氣質,知書達理的女人,不像每天會沉迷于打牌的婦女。”秦朗拉開車門,疑惑得問蕭晴。
“也許是因為常年不工作,跟丈夫關系又不好,所以總要找點什么解悶吧。”
“只是不知道他們夫妻不好的原因是什么”
蕭晴臉色有些沉重,“我想我知道是為什么”
6.隱秘的往事
“剛才我在客廳的茶幾上,看見了一種藥。”蕭晴頓了頓,“是女人流產之后調理身體用的。”
“他們曾經有一個孩子?”
“這個問題,我們去問問就知道了。”蕭晴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一張名片在他眼前晃了晃:安和心理咨詢中心,譚醫生。
秦朗滿頭黑線,怪不得之前在鄒新宇辦公室的時候蕭晴動作怪怪的。秦朗覺得自己作為一名法律工作人員,已經在不法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不行,為客戶保密是我們的職業守則。”譚醫生扶了扶眼鏡,義正言辭的拒絕掉蕭晴的請求。蕭晴眼睛轉了轉,然后做了一副氣餒的樣子,轉身對著秦朗說,“哎,好吧,不過真兇很有可能還在逍遙法外,鄒律師死不瞑目啊。鄒律師,我已經盡力了,你可不能怪我啊,你要怪就怪那些知道隱情卻有不肯說出來的人,晚上敲門的時候,一定要找對人啊”蕭晴說著,準備拉著秦朗離開。
“那,那個,咳咳,你們先坐一下,我去倒杯水,倒杯水。”說著,譚醫生走出了辦公室。蕭晴立馬在電腦的檔案里找到了鄒新宇的名字,拷貝了一份錄音,以最快的速度拉著秦朗走出了心理咨詢中心。
“你怎么知道這個心理醫生信鬼神?”
“他辦公室供奉著菩薩,手上帶著佛珠,一看就是虔誠的佛教徒。現在,我們來聽聽鄒新宇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手機點下了播放鍵,男性磁性的嗓音慢慢響起。
“你是誰?”
“我叫鄒新宇,是一名律師。”
“讓你煩惱的是什么”
“我最信任最親密的人都背叛了我。我小時候家里特別窮,我媽背著我爸在外面有很多男人,可我爸是個懦弱的男人,從來不敢抗爭。我討厭這種孬種般的男人,更恨那些朝三暮四的女人!我一直活在無盡的黑暗里,直到我遇到我妻子,她是那樣純潔那樣可愛,為了跟我在一起,她違背了父母的意愿,跟著我住在一間只有十平方米的房子里。那段日子雖然苦,可是卻很幸福。”錄音進入了一段空白,似乎語音的主人陷入了過去的回憶里。
“后來,我賺了錢,我們結婚了,然而一切都變了。婚后,由于童年的陰影,我不愿意要孩子,可是小鈴卻一直希望可以有個孩子。后來,由于我工作繁忙,我們開始吵架,吵著吵著就變成了疏遠,最后變成了冷漠。不久前,她竟然懷孕了,懷上了別人的孩子!我好痛苦,好難受,可是我依然不想失去小鈴。如果她真的需要這個孩子,我們就把他生下來,把他養大好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小鈴。可是,她竟然為了那個男人要跟我離婚!我怎么可能讓她離開我,讓她去生下別人的孩子!所以,我在她喝的湯里放了打胎藥,打掉了孩子。小鈴,小鈴,小鈴她恨我……”聲音的主人顯得非常得痛苦,“為什么你們倆要背叛我,小鈴,我是真的愛你啊,小鈴,我一直那么愛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人生好像總是充斥著這樣的諷刺,這么花心的男人心底竟然有一份癡情。
蕭晴陷入了沉默,她不斷回憶著今天的一切。
嫌疑犯一號,林沁雨,有殺人動機,沒有時間證明,有兇器。
嫌疑犯二號,喬伊,有發現林沁雨兇器的條件,可是沒有殺人動機,有不在現場證明。
嫌疑犯三號,白鈴,有殺人動機,有不在現場的證明。
嫌疑犯四號,劉倩儀,有殺人動機,沒有不在場證明,可是卻沒有理由知道林沁雨打算使用的兇器和毒藥的種類。
難道自己忽略了什么線索?身為法官的父親曾經跟蕭晴說過,如果推理走進了死胡同,就重新從死者和案發現場的起點開始梳理。
蕭晴的頭腦飛速運轉著。
死者是一名身高一米八的男子,死因是頸部后動脈注射了毒物毒發而死,死亡地點在郊區的一家廢棄工廠,現場外只停著鄒新宇的車。根據林沁雨的證詞,當天鄒新宇是自己開車離開的,車上并沒有別人。說明當天除了鄒新宇以外,還有另一個人到過現場,他殺了鄒新宇以后便開車離開。可是沒有一個嫌疑人能夠滿足兇手所有的條件,難道兇手另有其人?正在蕭晴愁眉不展的時候,余光看見秦朗正在扭動著脖子,想必是長時間開車,脖子疼了。
靈光一閃而過!
“秦朗,死者的車在哪里?”
“案件還在調查中,車輛應該還在警局吧”
“趕緊給凌隊打電話,快!”
(作者想說的話:其實本案已經創作完畢了,根據讀者的要求,我先不放最后的真相,給大家推理破案的時間。所有線索已經給出,最遲明天公布最后的真相,又是一個悲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