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小女孩

不知為何我一見那三四歲的小女孩就喜歡得不得了。那種喜歡和我看見一朵綻放的小花,一只優雅的麋鹿所產生的喜歡是一樣的,她們都是造物主最偉大的作品。

這倒不是說我就不喜歡小男孩,只不過相比較而言小女孩更惹人憐愛,更讓人心疼一些。

有時候,在街頭看見一對年輕的夫婦牽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但他們都在自顧自地玩手機時便覺得詫異不已。怎么?手機要比小女孩還有趣可愛嗎?因為在我看來她們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之一了。

你看她們軟軟的小手,小小的鼻子和小嘴,粉嘟嘟的小臉,她們總是用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看著你,看得你臉發紅心發慌,好像自己干了什么壞事一樣。


其實我喜歡小女孩還有一個原因:說得浪漫些——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吶,要是我的女兒很乖巧懂事,我就可以驕傲地對眾人說:“你們看我上輩子多么有眼光,選了她做我情人”;要是我的小公主不聽話調皮搗蛋了,我就可以裝著很生氣的樣子說道:“真是瞎了我的眼吶,怎么我上輩子找了你做我的情人呢?

說得溫情些——女兒是父親的貼心小棉襖啊。要是我有了小女兒,我一定會常常對他說:“來來來,讓爸爸抱抱;來來來,幫爸爸捶背吧;寶寶我們一起去超市吧。我腦海中一直浮現著這樣的場景:當我安靜地在書房看書的時候,她會慢慢地跌跌撞撞地走到我身邊,用她的小手緊緊抱著我,那個時刻我無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還有一個場景我覺得她們煞是可愛,經常公共場所看到,父母碰巧遇到熟人便停下來和他們說話。但小女孩們卻無法理解為什么就停下了不走了,她們馬上會使出吃奶的勁兒拉著爸爸媽媽的手,想把他們拉走,通常她們的小臉都會拉得通紅的。但大多數時候爸爸媽媽是無法馬上被拉走的,于是她們的小臉上滿是生氣和郁悶。然后終于爸爸媽媽們結束了談話又往前走了,她們的小臉馬上掛滿了微笑和開心。

有時候看著她們安靜地坐在那撫摸著小貓小狗或者在草地上追蹤嬉戲,我就不禁好奇她們在想什么?

我想起豐子愷先生在《給我的孩子們》中的描述:“瞻瞻,你是身心全部公開的真人。你什么事都象拼命地用全副精力去對付。小小的失意,像花生米翻落地了,自己嚼了舌頭了,小貓不肯吃糕了,你都要哭得嘴唇翻白,昏去一兩分鐘。外婆去普陀燒香買回來給你的泥人,你何等鞠躬盡瘁地抱他,喂他;有一天你自己失手把他打破了,你的號哭的悲哀,比大人們的破產、失戀、broken-heart、喪考妣、全軍覆沒的悲哀都要真切。兩把芭蕉扇做的腳踏車,麻雀牌堆成的火車、汽車,你何等認真地看待,挺直了嗓子叫“汪——”“咕咕咕……”,來代替汽笛。寶姐姐講故事給你聽,說到“月亮姐姐掛下一只籃來,寶姐姐坐在籃里吊了上去,瞻瞻在下面看”的時候,你何等激昂地同她爭,說“瞻瞻要上去,寶姐姐在下面看”!甚至哭到漫姑面前去求審判。你要我抱你到車站里去,多多益善地要買香蕉,滿滿地擒了兩手回來,回到門口時你已經熟睡在我的肩上,手里的香蕉不知落在哪里去了。這是何等可佩服的真率、自然與熱情!大人間的所謂“沉默”“含蓄”“深刻”的美德,比起你來,全是不自然的、病的、偽的!”

毫無疑問,小女孩們總能把快樂喜悅帶給這個世界。那是在上個月的一天,那天我的心情很不好很壓抑。于是打算去學校后面的公園溜達,等紅燈的時候,只見一個老奶奶牽著一個小女孩走了過來。她大概兩三歲的樣子,小小的臉,小小的手。出于禮貌,我就對那小女孩笑了笑。沒想到,她馬上用甜甜軟軟的聲音對我說:“哥哥好”。然后我問她今年多大啊,在哪里上學啊,讀幾年級啊,她對答如流。最后綠燈亮了,分別之際她揮著小手對我說“哥哥再見”。然后我心中的不快壓抑一掃而光,馬上變得欣喜若狂了。更神奇的是,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是像云中漫步一樣愉快不已。

又想起一個動人的小故事:愛因斯坦晚年住在一間小公寓里,一個小女孩每天放學后就到他家去玩。一天,小女孩的父母遇見了愛因斯坦不禁好奇的問:“愛因斯坦先生,您每天和我們的女兒都在玩些什么?”讓人沒想到的是搞了一輩子物理工作的愛因斯坦給出了一個很萌很溫馨的回答:“你們的女兒看我家里太亂了就幫我打掃房子,我什么都不會做就只好替她寫數學作業了。”你看,小女孩能和一個舉世矚目的科學家玩得如此融洽。當然了,愛因斯坦本人也是一個可愛的老小孩了。

有時候在街角遇見一個小女孩,她會拿著毛絨玩具或舔著冰淇淋從我身旁走過,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我。望著她們蹦蹦跳跳遠去的背影,我衷心祝愿——親愛的小天使,愿你被這個世界溫柔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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