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繼續前面的話題。
老步講過，要走無職業純粹寫作生涯，很困難很難出頭，但有兩個例外，一是天才，另外一個呢？喜歡。
就是喜歡和熱愛文人生活，喜愛這種無職業羈絆有空閑時光、雖無固定收入吃飯卻也不愁、筆下可能順利可能不順利但永遠有宏大遠景在未來召喚的生活。
還有，三五文友，趣味相投，時相過從，杯酒交歡，臧否人物，議論時事，喝到聊到痛快處，豪情迸發，大話三千，成功即將來臨，天下非我輩莫屬也，不亦樂乎？
還有呢，才華爍爍，風度翩翩，周圍女學生、女文青的欣賞、崇拜和熱烈交往，那是最能激發創作靈感也是最讓外人艷羨的喲。
這種生活能出頭么？當然，只要你是英雄。
比如北島比如嚴力比如艾詩人的畫家兒子——后兩位就是在紐約時代廣場脫褲子亮家伙并攝影留念的，風光吧？豪放吧？這張照片老步見識過。還有比如，北飄圓明園那一群畫家，不少人的畫已賣到上千萬上億了！
先說了正面，再說反面。反面是一個更大的群體，誰都知道，英雄畢竟少數，為免影響文藝少年的情緒，這里就講一個，畫畫的。
一次朋友聚會，一對男女在座，男的算畫家，畫水墨，桌上大話狂言，李可染怎么，啥啥啥怎么……老步看其無啥學問，也不會寫字。女伴卻文靜，不多言語。兩人怎會走到一起？酒后散座，女的與老步交談，約略透露，男江蘇女四川，北京走到一起的，現在飄上海，女不工作，男東打一槍西使一棒，豪邁卻困窘。今后怎么辦？交淺言不深，老步說不出啥。
兩年后，老步帶學生參觀莫干山路創意園區，突見這男的蹋著鞋皮竄出一畫廊。他見老步裝沒看見，老步踱到他竄出的畫廊觀賞，墻上掛的應該是他大作了，大寫意，你用一桶墨汁往紙上潑，水淋淋掛上墻，差不多就是這效果，而題簽的字慘不忍睹。這種畫能否騙外國人和傻瓜，老步不知道，但他顯然還沒騙成，落腳畫廊，有點狼狽。他轉回來，老步上前攀談，他只得勉強應對，再掩飾，狀況確是不好。最后老步問：女伴呢？他含糊：回去了或走掉了。
老步感嘆，漂泊的文藝男女啊。
但只要？你喜歡。
2014/12/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