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歲那年

要不是去二姑媽家,估計就沒這么早有記憶了..媽媽又是大肚子,姑媽來家里,看到孩子好幾個老媽又忙,她就說幫忙帶一個,大姐會幫忙做點事,老三太小了,當然我是最合適的人選,就這樣被帶去她家了。

圖片發自簡書App



去的時候是熱天,姑家是在山頭,山頂沒有水。天天得挑水,一座房子住了四戶,孩子也是很多。其中姑的二叔家的女兒小萍跟我一樣大。兩個小女孩天天玩泥巴過家家,比在自己家開心多了,記憶中是這樣。

大表姐給我感覺很高了像大人,什么家務都做,最有意思的是她挑水,上山下山我都得跟著屁股。他們管的最嚴的就是不能玩水,可是我非常愛玩,那個水井里有小魚特別想抓,還有水草長的也美。好奇心重不是,越不想讓我玩就越想玩,那河里也有小魚,比我們村的河大多了。姑姑去田里干活是千交待萬囑咐看好我這個小不點,沒機會自個兒去玩水,也只能在姐挑水的時候跟著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每天都很開心,把家人忘了差不多了,一點都不想家,怪沒良心的。 秋天到來,豐收季節,開始割稻谷,挖地瓜。我也有任務呢!在后山趕雞,看曬谷子,那一群雞非常壞,吃飽就算了,會在上面搗亂。谷子會被它們的爪子撒的到處是,這么大的孩子這個任務是可以勝任,沒一點難度。只是一直來來回回的跟雞捉迷藏,時間一久就不耐煩了。還好,后山是一大片的桔子林,剛好一部分已經黃了可以吃了。想吃就摘來吃,相當方便,大人知道后,交待要拿剪刀剪下來,不能直接扯,要不第二年不會長,收成會降低。好了,沒說還好,一說就來勁了。唱反調呢!我骨子里有天生的叛逆,實在是壞。從此以后不是折斷樹枝也更不用剪而是直接扯,讓我看無聊的曬谷子,那我明年讓桔子長不出來。你們沒的吃了。對,誰讓你們不讓我下去玩水抓魚。哇靠!太狠毒有沒有?有,最毒婦人心一點不假呀!這小丫頭片子開始懂了報復了,不得了。其實是心里不舒服,在哪玩不是玩?在后山跟小萍挖老鼠洞,這里一個洞那里一個洞。大人看了后說不要這樣,下雨了黃土會流到后溝,我們照做不誤,最后大人讓步。由著我們玩

天氣一天天變冷,衣服一天天加上去,穿最外面的一件是撿人家穿過的,按老家話“五卦”也就是清朝的風格,好聽點叫唐裝。小翠花布,電視上應該有看過。特別有意思,臉上黑的跟小花貓一樣,衣服臟的發亮。理解吧,太忙了,沒空去整理這小不點,開開心心吃好睡好就好,不好意思的事來了,經常尿床鳥,可是姑姑和姑丈從來沒有說過我一句,這個待遇真是好呀!越是沒說越不好意思,每天早上先看下有沒有尿下去,要是有會非常不好意思。

調皮的事來了,姑家的后山跟二樓連在一起。那過道上有個大木桶,平時沒什么用,一般是殺豬了才拿來用。有天覺得好玩,就扯了好幾個桔子放進木桶里,自己進去玩,玩著玩著困了,就把上面的木板蓋好一點睡著了。一開始不是有意要惡搞,是后面一家人急成那樣覺得好好玩才不吱聲。姑家人全回來了,大家都沒看到我,非常著急,到處找。小表哥來來回回經過這里三遍了,房子周邊都找了沒見著我。姑姑越發著急,都要哭了,一直在那罵表姐沒看好我。事情發展的有點嚴重, 不好玩了。可是我還是不想出來,又無聊。想笑又不敢出聲,肚子有點餓了。那剖桔子吃吧,當小表哥第四次經過的時候,他發現不對勁。有桔子味,他站在那聞了聞,把木板拿開,看我躺在里面吃桔子。他大叫媽媽,說找到了。秀桂在木桶里呢,有在沒有丟。我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笑的非常開心,好像是跟大人捉迷藏,最后我勝利了一樣。我做好心理準備被罵或是被揍一頓,結果出乎意料,全家人沒有罵我沒人說我。只說找到就好,開飯,就這樣吃晚飯了。

越得寵越得意,無法無天了。調皮搗蛋又來了,這回整人一點都不好玩。是這樣的,那天表姐去后山拿柴片到廚房燒火,我也跟著去,還要拿比自己還長的木片。表姐不讓說我太小了,拿小的,我不要。最后我拿著下樓梯時方法不對卡在那,我就從樓梯上滾下來。姑姑在房間午睡,她聽到是飛出來,天啦!穿著小三角褲把我抱起來,在那哭。邊罵表姐,我覺得很好玩,就故意不爭開眼,她以為我暈倒了。哭的更傷心了,我實在受不了睜開眼笑的很大聲,她不但沒罵我,還開心的笑了。從這次之后不敢太搞怪了,發現姑姑對我太好了,有點收斂。

有天在后山玩,快到中午了,突然從廚房窗那伸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哇!老爸,好幾個月沒看到,我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叫他。跟旁邊的小萍說,你看,那人就是我爸,就自己玩自己的。估計這一刻老爸被震撼,孩子就是沒良心,才多久呢就不叫我爸了,再過段時間那還得了。他從廚房上來到我身邊坐下,問我有沒有想家人?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沒有。他坐下來幫我看下頭發有沒有長虱子,一翻開頭發,頭發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虱子蛋,也就是白點點,一串串在頭發上。寫到這全身起雞皮疙瘩,好恐怖ing, 他坐下來認真的幫我抓虱子,抓了放我手心,讓我自己“king”死,有大的有小的,記得老爸說找了30多只出來,最后老爸累了,我更累了,脖子酸了。我建議剔光頭,那時還不愛美,可以接受。老爸說回家吧,我說不要。他就一直說媽媽又生了一個妹妹,非常漂亮,有好多好多雞腿吃。那好吧,我說那回去一定有雞腿吃?他說一定有,那好,回去。那也不是現在,等吃完午飯,跟姑家的人道別才走,爸說不行,馬上走。就這樣被老爸騙回家了,坐在他的自行車前面笑呵呵,一路回來下坡比較多,非常開心的笑一路回去

到家了,一進門看到老媽坐在樓梯上,手里抱著妹妹。我不好意思叫媽媽,在那一直傻笑,笑了很久很久,老媽說女兒怎么變成這樣?難后老媽把我叫她身邊讓我抱下妹妹,我接過來直接問雞腿呢?老媽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我,咋一回來就問雞腿?我說爸爸說的,有好多好多的雞腿吃,我才回來,要不不回來了。老爸一直在那笑,老媽有點尷尬地看著我說,沒有雞腿了,滿月都過了,你回來都晚了。老媽一直在那跟老爸對話,說這孩子說話的口音都變了,還有怎么這么臟,跟小野人一樣?就過來把我外套脫下來,哇,中間一件更臟,也脫了,老媽像剖菜一樣一層一層的把我衣服剖了。很好笑,穿好多,每件都很臟。她沒搞懂為什么我這么貪玩?我說不是,姑姑太忙,再說了衣服少,沒的換洗,天又慢慢的冷了,就一件件的給加上去,所以就這么黑了。姑姑好有才呀!哈哈

到家了才知道老爸是客意去接我回來的,因為他知道二姑非常非常愛小孩,怕時間久了二姑把我貪了,再說也怕我適應姑家不愛回來了,天天叨叨要去接老二。當他看到我見到他那么陌生時就決定馬上走,一刻都不能多呆,怕呆會姑姑舍不得我也不想回。這就不太好了,看大人不在把我騙回去先。飯都沒吃就溜了,我到現在不知道姑姑當時什么心情,應該很想我才對。

過了一個多月她來送節,很想我了,當我看到姑姑時沒有叫她,她也不叫我。我們對看了很久很久,最后兩人都笑了。

生病妹妹到了一周歲還不會坐,聽老媽說是老爸自己接生的,一生出來肚臍沒搞好就把人家扔進水里洗白白,可能水跑進去肚子里,身體一直不行,一周生日 過完就夭折了,我看著她閉上眼,慢慢的身體變冰了。但我卻沒有哭,這樣不健全的孩子也可憐,老爸背著她去對面的山埋了,現在還記得哪個位置。媽媽經常背著生病妹妹去醫院看病,醫生說法很多,每次開點補品回來,也只能這樣了.

這段記憶沒有帶來任何痛苦,也許太小,也許姐妹太多,當時只有媽媽拼命哭,我們幾個看著沒反應.

今年姑姑60多了,還是非常關心我,也許曾經帶過我。三姐妹中對我一直是特殊的,對我比較上心。感恩,好好對待好人家,我愛你,姑姑。謝謝你那般疼愛我,永遠記在心里

最后編輯于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轉載或內容合作請聯系作者
平臺聲明:文章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由作者上傳并發布,文章內容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簡書系信息發布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推薦閱讀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