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段愛情談了多長時間。”
“一個月,前四段感情我都只談了一個月,或者不到一個月。”
“為什么?”
“不懂吧。”
“如今你懂愛情了嗎?”
“還是不懂。”
“那你談了將近二十場愛情,平均一段戀情能維持多久?”
“我不清楚怎樣計算這個‘平均’,只能說最長是如今這段,將近兩年。”
“這段愛情為什么能夠談這么久?”“成熟了,包括如今我對她還有那種想跟一起逛街的感覺。”
“其實你這種‘還想跟她一起逛街的感覺’,會不會因為習慣而產生,而非‘喜歡’或‘愛’的層面。”
他想了想,“確實有這可能,同時我突然明白為什么會有人這么討厭你,郭栩鵬。”
“為什么?”
“你總喜歡把一些東西解剖得很清楚,但是人們根本不想這么清楚面對一件事。”
“好吧,那你的表白方通常是怎樣的?當面還是書面?”
“我從來沒試過當面表白,都是發(fā)信息。”
“直接說‘我愛你’,‘我喜歡你’?”
“我猜沒有人會這樣說吧,通常都是‘我對你有感覺,不如大家試試看’諸如此類。”
”你有被拒絕過嗎?”
“有。”
“你覺得被拒絕后還能不能成為朋友?”
“有些能,有些不能。”
“所謂的‘能’,是否第二天就能當作沒事情發(fā)生般繼續(xù)嘻嘻哈哈?”
“基本都需要一到兩個月的時間才能緩解尷尬。”
“再次成為朋友后會不會再次引發(fā)喜歡?”
“不會。”
“真的會?”
“雖然內心偶爾還會想,但基于面子問題,不會再泡。”
“那你把面子看得很重,女方說分手的時候,你會挽留嗎?”
“女人說分手有兩種情況:‘賭氣’跟‘真實’,甭管那種我都會挽留,但挽留也要看當時自己的狀態(tài)。”
“我冒昧一句,若是你的現(xiàn)任跟你分手你會怎樣做?”
“這是一個好問題。”
“你的意思是,她真的有想分手的傾向?”
“郭栩鵬,這社會很現(xiàn)實,我不瞞你,我現(xiàn)任是獨生女,他父親快70歲,他父親想她早點結婚,我今年才22歲,她跟我說,不想跟我的父母住,我家只有一套房。三房一廳,不大,還有一哥哥,其實她也不是想我能立刻買房,她只是想我可以發(fā)奮。”
“那你現(xiàn)在發(fā)奮了嗎?”
“我覺得我的發(fā)奮好像是可以做給她看,也像扭曲了愛情的本質。”
“愛情的本質是什么?”
他答不出。
“那我認為你可能只是不知道如何發(fā)奮,或者說在廣州四五萬一平米的樓價下,你覺得很大壓力,所以索性放棄發(fā)奮。”
“或許你說對了。”
“那她自己有發(fā)奮嗎?”
“她說,先讓我發(fā)奮,她再發(fā)奮。”
我懵了一下,“若是她因為要早結婚離開你,你會挽留嗎?”
“我猜我會挽留三次。”
“你會怎么挽留?”
“我說我會發(fā)奮之類。”
“只是’說’嗎?”
“我的確真的不知道怎樣發(fā)奮,或許我們不應該談這個問題。”
我意識到這問題對他而言真的是問題,”那我可以問你一個更加尖銳的問題嗎?“
“說吧。”
“你約過炮嗎?你可以選擇答或者不答。”
他想了想,“我不清楚這情況算不算約炮。”
“請說。”
“我跟前任分手的時候,曾經上了一個好朋友。”
“如果雙方自愿,不算約炮。”
“但是……但是她有男朋友,有一次她跟男朋友鬧翻,然后叫我去找她,她在韶關讀大學,我安慰她,然后就……”
“發(fā)生了一晚關系?”
“不止一晚。”他答得很認真。
“她男朋友知道嗎?”
我感覺自己在問一個很傻的問題。
他搖搖頭,“郭栩鵬,其實你懂的,你真的跟其他人不太一樣,我讀過你的文章,你不像他們那樣善于遮掩這城市本來存在的行為。”
我是懂,我的懂不是指“認可”,我的懂純粹是屬于知道的范疇,知道這就是人性,所以我沒有說——難道你就不會拒絕嗎?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很可恥嗎?難道你不覺得自己是一個人渣嗎?
我什么都沒有說,包括他說:“我讀大學的時候,剛入學被一個師姐泡過,當時師姐已經談戀愛,但她還跟我過接幾次吻。”
我想了很久才問了一條,“你談過這么多場戀愛你會覺得厭倦嗎?”
“為什么會厭倦?”
“或者我這樣說吧,你覺得如今所談的戀愛跟過往的戀愛哪個才更像戀愛?”
“以往,因為單純,我讀高中的時候,跟一個女生在學校接吻,她很主動,吻了很久,還摸我,摸了一段時間,最后跟我說了一句:‘你真乖’,當時我以為這‘乖’是贊揚的意思,年長后我才知道這‘乖’屬于諷刺。”
“我可不可以理解,我剛才所提及的‘如今’與‘過往’,對于你來說區(qū)分這兩者的標準是’未曾發(fā)生過性關系’與‘發(fā)生了性關系之后’。”
“嗯嗯。”
“為什么你覺得未發(fā)生過性關系會偏向單純呢?”
“如果彼此都一直不發(fā)生性關系,我會一直認為對方是張白紙。”
“所以說,如果一個女不是處女會讓你失望?”“不是,而是愛情是知道的越少,越像愛情。”
“那你希望自己的愛情能保持一種怎樣的狀態(tài),是激情、新鮮感、還是性欲?”
“我只希望愛情不那么現(xiàn)實?”
“你認為愛情現(xiàn)實,是否認為自己過于脆弱,不敢正視現(xiàn)實?”
“或許吧,那你呢?郭栩鵬,你覺得愛情需要一種怎樣的狀態(tài)?”
“我認為所有愛情都是一剎那的感覺,‘愛情’只是為了包裝這感覺而被創(chuàng)作出來的詞,是一個虛詞,而我們都在找一個給自己這感覺的人。”
“但感覺會沒的,這樣的愛情觀會不會很輕浮?”
“真正輕浮的人是不想從這個人身上再等這種感覺。”
“郭栩鵬,我忽然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為怎樣的愛情才是真正愛情?”
“我認為如果一段愛情里,男的長得特別丑,女的長得特別漂亮,那就是真正的愛情。”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