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得連載個十幾篇了。
又到了我擅長的瞎逼逼情節。

5
是夜的第二件大事，就是綠谷拿到了天天和爆豪說晚安的機會。他們玩“國王與天使”的游戲，在紙片上寫下自己希望“天使”做的事情，然后打亂，由主持分散給別人。綠谷思考了半天，寫道“請教我微積分”。
切島先把所有人的都檢查了一遍，然后拎出來一張看了看，說：“啊這張“如果你是女的請成為我的女朋友”是誰的？”
峰田毫不臉紅地舉手。切島還回去：“請不要為了脫單這么不擇手段。”
后來綠谷抽到了一張，上面很明顯被人涂了好多遍，“不知道寫什么”被劃掉，加了一句“每天晚上提醒我早睡”。
署名是“爆豪”。
綠谷捏著這張紙雙手顫抖，轟好奇地探頭：“你的是什么？”
“保密！”綠谷“啪”一下揣進口袋。
綠谷不知道這個游戲重點是匿名。當晚居然耿直地直接地去敲爆豪的Line：
「那個……學長。」
（十分鐘后）
「嗯……你誰」
綠谷看到這句，興奮勁兒去了一半。不過話說回來自己開頭的“興奮”又從何而來呢。
「我是綠谷。」
（十分鐘后）「哦」
「有事？」
「晚上的事是我不對，你不介意吧？我會不會把你的初吻都拿了，哈哈哈」
綠谷：「沒有，不介意。」
然后綠谷撒了個謊：「也不是初吻，再說我覺得我們其實沒有碰到。」
爆豪這次回得很快：「嗯，我也覺得」
「等下，我不是為這事來的！！」
（十分鐘后）「那你要干嘛？我在打游戲」言下之意是沒事就別煩我了。
「嗯……就是國王與天使的事……學長現在已經十點半了，你看你……」
「？？？天使不是要匿名？？？」
綠谷愣了。
「我我我不知道這回事啊！」
「一看就沒認真聽講」
「對不起……」
「算了吧，你都暴露了」
「……嗚」
「十點半也太早了……就算你讓我睡我也不會睡的。半小時后再來提醒我吧」
「好的。」
爆豪沒想到半小時后，那個學弟真又來找自己了。
「學長，十一點了！」
爆豪哭笑不得：
「行行行，我睡了」
「嗯，晚安！」
「等下，既然你暴露了，那我也說了吧，你的條子在我這里」
「真的！？」
「難道還是假的嗎……」
「那以后麻煩學長了，聽說學長數學特別好。」
「嗯，還行，好別聊了，我困了」
「學長晚安！」
綠谷說完這句，看爆豪不再回復，于是心滿意足地蓋好被子睡了，某種意義上算是和爆豪一起睡的。然而爆豪此時完全沒有睡意，還坐在椅子上，點了點手機，室友埋怨：“能不能快點？”
“別催，好了。”
然后繼續打游戲。要是他的天使是個女孩，他還可能禮貌性地上床睡一下，知道是那個男生后，馬上有恃無恐了。
爆豪之后幾天，也不是沒有被每天十一點準時的提醒煩到，上鳴一聽到他手機震動，馬上輕佻無比地說：“哎喲，催上床來了。”
他剛好就坐在爆豪旁邊，爆豪一腳踹歪他的椅子：“你是不是皮癢了？”
“錯了，豪哥。”
于是才過五天，爆豪就想協議結束這個關系。
「其實我覺得每天讓你這么提醒我，太麻煩你了」
對面很迅速地回復：「沒有麻煩！挺好的啊！」
「……嗯，那就是太麻煩我了」
可能這句話讓對面懵了，明顯反應慢了好幾拍：「……是說我麻煩學長了嗎？」
爆豪捏了捏眉心，似乎可以想到那位學弟縮手縮腳，害怕說錯話的樣子。
「不是……反正我覺得，嗯，還是算了吧，以后不用麻煩你了」
「是我太吵了嗎？」
「……不是，你為什么那么負責。」
「不，學長，身體健康是很重要的。」
「……嗯，謝謝關心」
「其實學長你不回我也可以，看到就行了，其實多虧學長我也正好每天督促自己呢。」
「……那就隨便你吧」
爆豪只能隨這個一根筋的學弟去了，勸又勸不動，好像心甘情愿累自己——提醒他早睡就這么重要嗎？
這就是對綠谷來說最為里程碑的兩件事了。綠谷完全沒想到爆豪其實基本沒有聽進去過，不過，后來爆豪被他持之以恒的精神打動了，有時居然真的看到以后，默默關電腦洗漱睡覺去了。

當天綠谷病懨懨地回寢室時峰田已經不在了，想是去上課了。綠谷把藥放桌上，拿馬克杯接水喝完，實在沒精神，爬上自己的床睡一覺。他幾乎是一閉眼睛立馬沉進睡眠中。再醒來時寢室里其他三人都已經回來，天也擦黑。拿手機一看，將近七點。
聽到床上窸窸窣窣的動靜，飯田回頭問：
“發燒了？”
綠谷摸了下自己的額頭，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么，已經不再發燙。
“沒有，好多了。”綠谷掀開被子，感覺自己身上全是病人味兒。下來后看到轟，轟又回頭看到自己，綠谷立馬回憶起自己之前做了什么事。
“對不起，轟。”
被踹了一腳襠，轟心里還是有點兒陰影的，但嘴上肯定不能不原諒一個病人，便說：“沒事，不要緊。”
雖然這個病人很大程度是自己作成的。
昨晚就不該讓綠谷喝酒，就是喝了也不能醉。醉以前多正常一個人，之后就開始說很奇怪的話題。
當時綠谷滿面通紅地說：“我跟你們講。”
兩個人點頭。
“我喜歡學長。”
飯田說：“嗯，我也喜歡，就那個切、切……”他切了半天沒切出名堂，轟就幫了一把：“切島”，“嗯，我挺喜歡他的。”
“可是我更喜歡爆豪學長。”
轟和飯田都不覺得那個學長有多少值得喜歡的地方。
“你……為什么喜歡那個學長呢？”
綠谷原本因為醉酒而耷拉的眼皮呼啦一下大開，“因為學長很好！”
轟捏了捏下巴：“嗯……哪兒好呢？”
“學長他長得帥學習又好。”
兩個直男不是很能評判一個同性的長相好不好，但爆豪學習好的確是其他學長都承認過的。
“可能他性格不太好吧，可是只要你有興趣了解的話就會知道他其實沒那么壞。”
轟和飯田內心都腹誹，沒有這個興趣。
“我好想和學長成為朋友。”
飯田奇怪了：“不是天天和人打游戲嗎，還不算朋友？那算什么？”
綠谷搖晃食指：“不，我說的是那種朋友啊。”
飯田：“哪種朋友？”
“就……那種朋友。”綠谷臉更紅了，說完埋到自己臂彎里，知道自己說了很不得了的話，卻意外表現得冷靜，大眼睛滴溜溜地在飯田和轟之間來回轉。
轟忽然睜大眼睛：“原來你說的是那種朋友！”
飯田消沉起來：“到底哪種朋友……”
“男朋友。”轟很平靜地說。“綠谷，是我沒有反應過來。”
“哦。”飯田從聽到解讀之間，差了一口酒的功夫，于是“噗”一下盡數噴出，“原、原來你……”
綠谷平常對性過分純潔甚至潔癖的原因竟然是這個——因為他們說的是姑娘，根本戳不到綠谷的癢癢肉。綠谷趕緊解釋說：
“我、我只是對學長一個人有這種感覺！”
“嗯，那你也算情有獨鐘了。”
“但是……他很遲鈍。”
“比如說？”
“你們以為我數學當真那么差嗎？我上課睡覺是我真的困嗎？誰在高中不是好學生啊！我那是因為，我要是懂了，就沒法找他說話了。”
飯田不太認同：“可你可以好好上課，裝作不懂。”
“不行，演戲很辛苦的，確實一竅不通才更真實。”
飯田竟然被綠谷的歪理說服了。
“而且，我本來就不愛玩游戲，還不是只能陪他玩，而且每次只有兩個人的時候，我肯定不可能搶他的輸出。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不明顯，人家沒準以為你是個謙虛聽話的學弟。”
綠谷沮喪道：“聽話那是真聽話，說什么我都信，被他騙了都不知道……”
“我還每天晚上都跟他說晚安，換了我給你說，你肯定也會多想個為什么呀。”他突然拉住轟，轟趕緊點頭。“雖然我知道那是因為國王與天使……”
“你也知道啊。”
“但是！他沒過幾天就讓我不要煩他了，我那時候還不知道為什么，可我就是不想放棄。所以我拼命跟他繞，非要給他說晚安，結果！”綠谷拍桌，“他還是沒懂！他都不膈應一下我嗎？我都搞懂自己了他還沒懂。”
兩個朋友也有點同情地望向他。
“我覺得……”
他們以為綠谷要埋怨自己是個傻逼了，但綠谷說：“我覺得他肯定腦子哪里不對。”
轟喝了口酒：“上帝給他太多了，總要拿走一點東西。”這些東西就是性格，和戀愛神經。
飯田倒是為爆豪開脫起來：
“萬一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假設是個女生，那他沒想到你喜歡他很正常，我們也沒想到。”他罔顧綠谷的表情已經開始不對勁，“而且他會不會已經有對象了……不對，不是說他根本不可能談戀愛嗎？不過只是說說，現實也沒什么不可能的。”
轟戳了戳飯田讓他住嘴。
綠谷聽了，眼睛忽然眨個不停，念叨起來：“對啊，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綠谷跌進消沉的深淵，整個人開始散發萬劫不復沒人扶得起的味道，這個狀態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漸漸地綠谷堅強不了了，眼淚終于掉出來，然后對桌兩位友人驚恐地聽他有如山洪暴發一樣說個滔滔不絕，一動不敢動，還得不停附和他。
這樣就有了開頭的那一幕。
飯田在察覺他關不上嘴的那一刻，把轟的那一戳戳了回去：
“剛剛那話我撤回還來得及嗎？”
轟搖頭：“超過兩分鐘，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