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章:離別
諾亞走后的第一天。
我早上醒來后就立即想起諾亞已經不在陽朔的事實,頓時心灰意懶。最近的這一星期,每天都是圍繞著諾亞的需要來安排當天的活動。他不在了,我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對任何事情都失去了興趣。那天輪到我休息,無所事事的我去“西街往事”找湘婷聊天。
當時“西街往事”店里沒有顧客。看到失魂落魄的我獨自一人出現,湘婷就猜到諾亞走了。她一邊整理店里的衣服,一邊聽我絮叨。
“你說,諾亞會給我發郵件嗎?” 我問。湘婷比我大2歲,有了男朋友,因此我相信她比我懂得男女之情。
“剛開始應該會寫的。他還在旅行中,容易孤單,他會想起你的好。但回瑞士后就不一定了,他那么帥,身邊不缺少女孩子。要是有了令他感興趣的女孩子,他恐怕就不會聯系你了。他都走了,你們是不會再見面了。你還能期待什么?慢慢地忘記他吧!”
湘婷心直口快,連安慰我的話都省了。我很難過。是的,諾亞自己也肯定地說了我們不會再見面了,我還能期待什么呢?
“我希望諾亞會永遠記住我,會想念我。”我有那么一點不甘心,不甘心我們的一切都結束了。即使永遠不再見面,我仍希望我留在他心里。
“那就要看你們發展到了哪一步了!你們之間有過親熱嗎?有發生關系了嗎?”湘婷大大方方地談到這個話題,我覺得有些難為情。
我搖了搖頭。
“那他不會對你印象很深刻,不會永遠記住你的。男人不相信純精神的柏拉圖之戀的。”
我失望。
“ 可我們有過Kiss!” 我不愿意相信湘婷所說的“諾亞不會對我印象深刻”。
“傻姑娘,親吻在西方國家是個禮節!沒有多少重要意義的!”
“可那不是親臉頰或額頭,是親嘴!不是禮節性的吻。”那個玉蘭樹下的吻是我的初吻呀,我不愿意相信那對諾亞沒有任何特別的意思。
“不管你接受不接受,對男人來說,沒有上過床,就不算是一段戀情!他不會常常想起的。”湘婷非常肯定地強調。
我絕望了。
湘婷告訴我她男朋友今晚坐夜班車從廣州過來看她,明早到陽朔。她一臉的幸福甜蜜,令我好生羨慕。如果諾亞還在,多好!
“你明天中午下班后來我店里應該會看到他的!” 湘婷想讓我認識她的男朋友。我答應了。
那天晚上,我去了網吧查信。打開信箱后很失望,沒有諾亞的來信。是不是真的像湘婷說的那樣,諾亞很快就會忘了我,不再聯系?我很失落。
諾亞離開后的第二天,我見到了湘婷的男朋友,他戴著眼鏡,和湘婷講粵語,看起來很斯文很禮貌,比我們大5,6歲的樣子。我這才知道他是湘婷在廣州港資公司工作時的同事,香港人。湘婷辭職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公司不支持辦公室戀情。
那天湘婷的老板帶著另一同事去了荔浦考察,說是打算在銀子巖附近開新的分店。湘婷央求我幫她看店一會,她說要帶男朋友到她宿舍休息一下。我同意了。沒想到他們兩個小時后才回店里。期間,我一個人手忙腳亂地接待了兩三批臺灣游客,按標價賣了五六件旗袍。問她干什么去了,那么久?她頓時臉紅了,說:“你別問了!”我忽然明白了,沒有再追問。我想起了諾亞在離開陽朔前一個晚上要抱著我睡的要求,也許并非驚世駭俗,也許只是很自然的欲望,而他沒有掩飾罷了。我開始有些后悔當時不加思索的拒絕。
晚上下晚班后我再去網吧查信箱,Hotmail 顯示有一封新郵件,我的心一陣狂喜。點擊之后,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的確是諾亞!諾亞沒有忘記我!諾亞的信很短,說是拿到了越南旅游簽證,馬上要去機場飛往昆明,到香格里拉后再找機會發郵件給我。他還說他把相機里我在大榕樹下的相片洗出來了,這樣就可以帶著相片里的我一起旅行。最后的署名是“想你的諾亞” 我的心里充滿了甜蜜:諾亞沒有忘記我,他心里有我!我立即給他回了一封簡短的郵件,署名:“想你的梅雨”。
諾亞離開后的第六天, 一個歐洲旅行團在遇龍河漂流時出現了意外,一個游客被急流沖出竹排撞到巖石,死了。遇龍河漂流項目被桂林市旅游局暫停。整個西街一片愁云慘淡。我不禁擔心諾亞在旅行中的安全。他在到香格里拉后給我發過郵件,說認識了倆個德國人,將結伴去虎跳峽徒步。我發現自己很牽掛他,開始后悔沒有陪他去云南了。給他回信時說起了在陽朔發生的悲劇,叮囑他一定要注意安全。
諾亞離開后的第七天,我們咖啡廳來了重要的客人:文迪的媽媽。她剛從比利時來到了陽朔。她看上去就像個很優雅但卻很親切的貴婦人,在咖啡廳里吃早餐后主動走過來問候我們幾個服務員甚至廚房里的小妹,和我們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