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禮物
如果不是想你,也許不會那么努力的伸出暗處緊張的手,溫熱的汗濕了手掌,試圖去抓住你的手,想著牽上了,也許一不小心白了頭呢?
每次都是暫停在這一秒,微笑,他知道,下一秒就是死神的降臨,對的,大卡車猝不及防撞上了公交車。微笑,雙眸停留在那女孩的身處。
就算來個幾生幾世,竟然不能改變命運,就讓我好好看看你。一秒萬年,一世長情。
許是三生三世的牽絆,許是情來得猛烈而動了心腸。愛,就在山水之間,僅是一秒就認定。愛總是突如其來,卻又在心里細水長流。
周圍的空氣波動著悲傷的氣息。死神持著鐮刀靜站著,然后猛的一揮手,墓前男子的身影便蕩然消失。第三次了,一切都該結束了。第一次遇見一個那么癡情的人兒,用自己的靈魂去跟死神交易,輪回,然后湮沒。死神轉身,留下墓前鮮艷的百合花在風中肆意。
我是誰?死神?!
死神每天都在城市穿梭,川流不息的人海,總是在恰當的時間出現。車禍,醫院,病床,當人們吐出最后一口濁氣,死神的鐮刀精準將他們的靈魂勾出尚且溫熱的身體,這時候的人,也就是人們所說的死亡了。傳說中當人們死亡的時候,就能看到死神。可是沒人相信,等親眼見證的時候,人的生命最后一點燭火已經燃盡了。
? ? ? ?邢野每天都能看到死神,他手里拿著傳說中的通往彼岸死神的鐮刀,眼神平靜得仿佛驚不起一絲漣漪。死神,邢野扯了下嘴角,嘲笑的看著鏡子里映射冰冷的鐮刀。是的,邢野就是傳說中的死神。寂靜的城堡,突然風鈴乍起,突兀急促破壞了肅靜。嘿,伙計,又有活干了呢。披上黑色的披風,拿起鐮刀,忽的不見了蹤跡。
? ? ? ? 醫院,白的刺眼而心疼。病床上的老人,白發與床單相互映襯,像是霜敗缺乏生氣的花。是他?老人掙扎著睜開渾濁的雙眼,小野,微弱質疑的聲音,還是能精準分辨出來。老人枯枝般的手從被單伸了出來,伸向了某個不可觸及的地方。無物,卻是。在那個在常人看來空無一物的角落,依舊沉默的邢野,握著鐮刀的手卻緊緊抓緊,燭火滅了,揮刀,轉身離去。再見,父親。
? ? ? 是的,剛剛離開人世的就是他父親。已經有多久沒人喊過小野這個名字了。自從死去,就再也沒人喊過了。靈魂離體,陰差陽錯成為了死神,還真是寂寞呀。以前的邢野,早已成為了過去。過去,卻沒放下。也許是見了那個人的緣故,過去的一切,又出現在了夢里。
美夢,來得猝不及防
曾經有一個很美的夢,夢里有一個很大很漂亮的房子。在這個房子里,有一個美麗的女人和她美好的一家,兢兢業業的丈夫和可愛的孩子。他們,快樂美好的生活在一起。美好的午后,女主人會帶上小寶貝去后花園曬溫和的太陽,二樓的書房,男主人在辦公,偶爾抬眼看樓下的陽光。
? ? ? 日子一點一點過去,當初的孩子長成了少年模樣。小野,早餐。少年如風的跑了出去。夫人看了下手中的早餐,無奈的搖頭。對著餐桌上的男主人,你就不能管管他。男主人抬眼看了下,之后又如往常看起了早放在手邊的報紙。
? ? ? 這樣的日子還算溫馨。邢野的嘴角微微的勾起。然而,多溫馨就折射出后來的殘酷。雷雨天,雨下的淋淋。邢野一改往日推掉球約回到了家。不同于往日的溫馨,推開門,卻是滿目的狼藉。二樓的爭吵,刺耳卻一句不拉的進入耳里。轉身,關上門,甩頭,想把剛剛聽的不堪入耳甩出去。難以接受,漫無目的奔跑。
? ? ? ?小野,你在哪里。母親的聲音在雨里響起。在聽到門的聲響,女主人就不再與那負心的人糾纏。她的寶貝,她現在只有兒子依靠了。不,車,兒子。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勇氣,一把推開了傻楞的兒子。小野,還好你沒事。
? ? ? ?男孩奔跑到精疲力盡,慢慢的在大路上爬行。小野,是幻覺吧,母親怎么會在附近呢。突然,一把力把他推倒在地。男孩回頭,一片的血紅,不,媽,你不要離開我!哆嗦的撥打120,。小野,微弱的聲音傳來。溫熱的手撫摸著少年的臉頰,還好你沒事。說完,那溫熱的手突然無力的垂下。不,少年無力的抱著逐漸冰冷的身軀,雨越下越大。
? ? ? ?這絕對是場噩夢。那無望的少年抱著母親的剪影刺痛眼膜。剛剛還在跟自己爭吵的女人,那個嚷著離婚的女人現今卻離開了自己。不住的往后退去,靠著墻,自己只是接濟了落魄的初戀,卻連自己的家都保不住。真可悲。通紅的眼,刺目的景,雨還在下。
? ? ? ? 男主人把男孩帶回了家,不,已經稱不上是家了。沒了女主人的家,冰冷無望。逝者已逝,日子還得過下去。男孩日漸沉默,消瘦,像是樹苗失去了土壤。當暈過去被送往醫院,白血病,蒼白的字眼,讓剛遭受喪妻之痛的中年人心痛不已。
? ? ? 化療,不盡的折磨,少年憔悴的身影,在夕陽映襯下越發消瘦。他永遠不會原諒的。一年的治療并沒有挽回生命。流星墜落,少年的身姿不在。可憐白發生,男主人收拾行李,在風里雨里,帶著此生最愛的骨灰旅行。他,一輩子,失去了他的妻子,兒子,活在愧疚之中,沒有得到兒子的原諒。那就這樣吧,也許此生注定孤獨終老。
夢醒,有流星墜落
眉頭緊鎖,睡夢中不安,手緊緊的抓緊被單,不,從床上猛地爬起。多久的往事侵入夢境。這是的城堡冷寂,這時的天空,忽的,流星墜落。哦,今天的土地上,一條生命又逝去了。
? ? ? 其實,當陰差陽錯的當了這片土地的死神。他閑時會去當年的家看看。只是附近轉轉,不敢太靠近,怕心驟疼。就在這片區,邢野看到了當初那個毀滅他的家庭的女人,還有她的女兒。滄桑的臉,浮現的是對女兒的疼愛。
? ? ? 那個少女,眼里是單純流轉的光。蹲在一旁,看著草叢里的兔子。美好的剪影。其實,他早些時候就見過她,那個美好的她,在美好的年紀,存在腦海里。他只是沒能把她跟當初破壞她家庭的人聯系在一起。
? ? ? 其實他不恨父親去救濟他初戀,那個坎坷的婦人。他恨的是自己,讓母親替自己成為了車下亡魂。痛恨無能的自己。然而,卻無法改變的過去。現今,父親逝去了,過去的也該過去了吧,該去看看那個女孩了,心中的花,帶刺的玫瑰。
? ? ? ?親愛的女孩,當時的自己在她周圍,看著她笑,看著她哭,看著她越發聘婷。陪伴著她,雖然她并不知道。直到她婚禮,看著心愛的女孩幸福的走向她的依靠,唯有祝福,還有忍不住的心傷。淚,墜落,掉進了誰的手心,又燙熱了誰的心。
自此后,再沒有見面。怕自己心不受控制。過得太好,過得不好都是一把劍,都會心痛。還不如,就此,再見。從此,天涯淪落 ?
盜不到的,叫永遠
? 許是這場夢,許是父親的離世,讓邢野越發想見到當年玲瓏的她。夜寂靜的可怕,不曾活躍的心在寂靜中跳動。揮手,來到那個女孩的屋前。紫荊花詫然,樹下的女人,安然的躺在躺椅上,雖然臉上多少皺紋,但依稀間還是可以看出當年的模樣。
? ? ? 本是美好的剪影,卻突然被急促的鈴聲攪得不得安寧。這是,死神眉頭微皺。不,那安然沉睡的她,頭上的燭火漸漸弱化。怎么可以,心愛的姑娘,我怎忍心拿鐮刀捅向你的心!
? ? ?一步一步靠近,輕輕撫摸她的臉,那么,就這樣再見吧,親愛的你。鐮刀刺穿心臟,最后一次擁抱,再見了,還有,我愛你。
? ? ? ?記得籃球場的驚鴻,每次在球場總會不自覺搜尋你的身影,一顰一笑,刻畫在心里。當初的愛戀來的那么快,結束的卻那么倉促。未開的花,夭折在半路,冷寂。
? ? ? ? 再見。虛緲的身影再也不見了。一切都過去。他沒有 發現,安然入睡的婦人,眼角默然滑下的濕意。還未開始就已結束。盜不到的,叫做永遠。
姑娘,曾有死神擁抱過你
你永遠不知道,我曾經擁抱過你。邢野有些自嘲。因為用死神之力挽救婦人,今生,生生世世都為死神。也罷,就讓生生世世與孤獨為伴吧,呵,寂寞如雪。然而不曾后悔,為愛,終不后悔。
繁忙的城市,孤獨的城堡,死神蹤跡。總在等有緣人找上自己,實現一個心愿,當然得付出代價。就如上一個男子,為了個三世輪回,為了個無疾而終的愛情,毅然的為愛赴死。
呵,也許他是為愛而生呢。哦,死神,也只能看著別人的故事了,畢竟他們的世界比不得自己的孤寂。可是為什么,內心又是滿當當的呢。那是誰家的城堡,長在了我的心上。姑娘,我曾擁抱過你,你的眼淚燙傷了我的手指,你的發有茉莉花的香味。
我看著別人的故事,卻想著自己的遺憾。我只是想你,想你,想著你,想著卻更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