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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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發自簡書App

? 一覺醒來,摸摸床邊,吳軍還沒回來,小麗睜開惺忪睡眼,翻開手機,凌晨2點十分。

? 她慵懶的伸了伸腰,心頭的怨氣陡然升起,一股無名火,吱吱燃點,她盡力使自己平靜,盡量不想讓壞的情緒打斷還未睡完的清夢,可還是輾轉難側。

? 起來,上個洗手間,然后重新鉆入被窩,將頭蒙住,不行,夢沒有了……

? 深呼吸,兩手兩腳抻直,慢慢的做了個“攤尸式”放松,冥想、冥想、繼續冥想。

? 瘋了,頭要炸了,怎么也睡不著。

? 她抓起手機,以最快的速度按鍵撥打吳軍的手機號碼,“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提示音結束,然后,就是“嘟”的一聲忙音。

? 憤怒,絕望,瞬間襲滿了黑夜里瑟瑟發抖的身心。

? 她近乎失控的撥打了一個又一個電話,張三、李四、王二,這些人全都是吳軍的狐朋狗友、死黨兼最重要的——麻友!

? 有通了馬上就掛掉的,有一直響而無人接聽的,也有關機的,她知道,都是故意的,故意不理不睬,不接不聽的。

? 她繼續打,不停的打……

? 她給吳軍發微信,一條接一條的發,質問、質問、再質問……

? 還是沒有回應,在和自己較勁的精疲力竭中,小麗狠狠地將手機摔向床頭。

? 淚水和著內心的掙扎,她壓低聲音,抽搐著咬緊嘴唇……

? 這樣的情境在婚后的這些年,出現了N次,不為別的,就為“麻將”,因為,吳軍特別特別特別的愛打麻將。

? 吳軍常對小麗說,每個人都有優缺點,我的優點有很多,缺點就只有一個——喜好麻將,你為什么總是要耿耿于懷、揪住不放、小題大做、累己難人呢?

? 是啊!小麗也覺得自己活得累,且無聊,可是她沒辦法,也無法讓自己做到不聞不問,順其自然。

? 很多人都在勸她,太沒必要了,吳軍不嫖不賭,有事業心,也知道掙錢養家,就是打個麻將,而且也不是去賭場和陌生人大賭,還不是和認識的一些同學、朋友熟人在一起玩玩,你這是至于嗎?

? 小麗馬上會反駁,什么至于不至于?那都是不良習性,不良嗜好,為什么就不戒掉呢?為了個麻將,搞得個雞犬不寧,就值得嗎?

?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理解,她的苦衷,她的難言之隱。

? 小麗的父親,在小麗記事起就與麻將形影不離,晚上打牌,白天睡覺,整天無所事事,單位的事,不上心,就是混,毫無勁頭,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就只等著月底領著那杯水車薪的工資度日。

? 每個夜晚,到后半夜,小麗的母親都會出門尋找,尋找的結果就是吵架、打架、謾罵、摔打,無休止的折騰、折磨……

? 從小,她就是在這種不安定的家庭環境里長大的,父親的暴戾,母親的糾纏哭鬧,早就在她的腦子生根發芽,無可剔除。

? 童年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她都會做一個相同的夢,在夢里,她總是走不出一個困局,在頭頂的前方總會有一個鐵絲網籠罩著的小方格子禁錮在她的赤足之間擋住去路,進也不是,退也不能,冷森的恐懼無助,她喊、她拍、她打,用盡全力也無濟于事,隨后,便會在夜深人靜中傳來她毛骨悚然的一聲大叫——“啊”!……

? 然后,在一頭冷汗中醒來,這樣的夢魘一直纏繞著她到成年。

? 很久以來,她都不愿去回想塵封在腦海的這段記憶,那種深深的烙印,家庭的不和諧因素,帶給她的負面、消極和思想認識上的不幸,久久、久久的不能釋懷。

? 所以,小時候,她經常羨慕同齡人的家庭氛圍,有錢沒錢是次要,關鍵是和睦、溫馨、歡聲笑語,那種健康、積極、快樂的正能量常常使她在背地嫉妒的淚水漣漣,婆娑滿地。

? ………………

? “ 砰砰砰、砰砰砰”一陣急驟的敲門聲打斷了小麗的思緒,她抬頭看了看表,三點一刻,披著睡衣,嘰啦著拖鞋,她快步走到玄關處,伸手打開了門,不用看,她都知道,外面站著的是吳軍。

? 回到臥室,小麗站在床邊,吳軍緊隨其后,一言不發。落地燈一晃一晃的,梳妝臺上盛開的瓶花兒嬌艷欲滴,小麗冷冷的盯著吳軍,未語淚先下。

? ? 吳軍急忙抓住小麗的手,貌似弱弱的說“老婆,你別這樣,好嗎?我以后不打麻將了,還不行嗎?”

? “別碰我,你騙個鬼呀?說過的話你做得到嗎?”小麗甩開手,聲嘶力竭的喊著。

? “哎哎哎!別喊、別喊,出那么大聲干嘛?鄰居都睡了,小心扯疼了嗓子,等明天,對,就是明天,我去買個話筒來,你想出多大聲就多大聲”,吳軍嬉皮笑臉的湊過來。

? “你看你,氣我就氣我吧,還要給我那些麻友們挨個掛個電話,與他們又有什么關系呢?”吳軍繼續訕笑著。

? “怎么會沒有關系?一丘之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麗的音貝是降低了,但語氣的惱怒始終未減少。

? “看看看,每次都這樣,說我就說我,干嘛非要夾槍帶棒的捎帶上別人?”

? “不可以嗎?我為什么不能說?我為什么只說他們,不說別人?我一看到那些經常坐在牌桌上的男男女女,我就厭惡,我就反感,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你活好自己就可以了,操別人那么多閑心你就不嫌累的慌”?

? “就說了,就說了,我看不慣,就偏要說,要你管……”

? 說著,說著,激動處,小麗順手抓起枕頭扔過去,吳軍別過頭躲過去,做投降狀,敷衍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對,這下行了吧?

? 人無完人,物無完物,小麗有的時候,也覺得自己自私偏執,吳軍確實用心在包容著她,包容著她的壞脾氣,包容著她的些許盲目,一個男人的氣度和磊落盡在咫尺,她更知道,那絕不是普通的“妻管嚴”,就是一種純粹的自然的“內心有你的”情感流露。

? 所以,在坦然時,她很是感恩上天賜予了一個寬厚、仁義的堂堂君子給她,她只能滿足,滿心的接受并真誠的去擁護他。

? 可麻將,還是麻將,一提到麻將,一聽到麻將,她就整個人全部顛覆,全然不顧吳軍的內心感受,全部推翻吳軍的一切美好,將他滿滿的辛勞和不易決然拋之腦后!

? “我明白,你心里有陰影,那種原生家庭帶來的痛……”說完此話,吳軍重重的嘆了聲氣!

? 何嘗不是呢?吳軍絲毫沒有說錯,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事實就是事實,小麗不得不面對。

? 捫心自問,小麗也自責過,自己的片面、負面已經嚴重影響到了身邊的人,其實想想看,吳軍和他的朋友也遠沒有她生氣時,說的那么遭,基本上也都是家庭溫馨,有過日子的奔勁,特別是他們之間,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可信互敬。

? 理智的時候,她就會清醒明白,可是,一旦發現他們“聚眾搓麻”,她的頭腦馬上就會發熱,四十多度的高溫沸騰,自我的知書達理,溫柔體貼便會在瞬間蒸發的無影無蹤、蕩然無存。

? 她就會在一種無法逾越的靈魂間爭斗、爭斗、再爭斗,傷及一片。

? 糾結,矛盾就如掐滅的煙頭,死灰復燃般寂寥!

? 重復,一遍又一遍,次次如此,場場如顏,生活就是煙火的碎屑和一地迷茫。

? 小麗心中那把很難打開的鎖芯,轉動、停頓、遲疑,任憑歲月的磨礪,終歸無法盡釋。

? 人生是何等的肆意,明明知道該怎么做,心里想的和實際行動卻又是那么的大相徑庭,背道而馳。

? 無奈!

? 灰暗!

? 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 多想想美的事物吧,內心清凈,精神煥發,嘴角上揚,生活才會更淡定、更豁達。

? 多愁善感的詞語,已經不適合、不能夠,再繼續出現了。

? 一分為二的看待所有,學會放下,才會輕松。愛家庭,愛生活,愛自己,學會感同身受,自己快樂,周邊的一切才會升機盎然!

? 點亮微微的燭光,目不轉睛的凝視,一切剛剛好。

? 擁抱,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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