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和跑步一起成長
——《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么》
我不是一個酷愛跑步的人,盡管身邊不乏跑全馬或者半馬的朋友,但自己還沒有這樣的決心和勇氣。之所以選擇這本書,是因為對村上春樹和跑步皆略有興趣,特別是在讀了村上春樹的《沒有女人的男人們》和《愛吃沙拉的獅子》之后,發現他和我們一樣,生活中有許多異想天開的瞬間,如廁的時候,行走的時候,吃飯的時候,交談的時候,做夢的時候……不同的是,他把這些變成了文字,變成了作品,我們卻和那些靈感乍現的時刻失之交臂。
多年前讀村上的《挪威的森林》和《海邊的卡夫卡》,作品中充滿迷蒙幻境,以為他是一個頹靡哀傷之人,以為日本作家都和日本櫻花一樣“一幅死給你看的樣子”,然后我們就坐在落花下的長椅上手足無措地一直看,一直看,還喃喃自語“怎么辦,怎么辦”,可它偏偏還是自顧自憐地一直落,一直落……
忽然發現,原來他是這樣的村上啊——機智,幽默,有趣,可他卻把自己放在一個愚者的位置,經年累月扎扎實實地前進。恰如他三十歲開始寫小說,三十三歲開始跑步,直到如今成為日本文學旗手,成為享譽世界的“長跑小說家”,他和他的小說與跑步一起一步一步成長。而無論是寫作,還是跑步,這之中有多少是天賦和才華?有多少是專注與堅持?我想,對于一個“大器晚成”的小說家而言,我看到的更多的是汗水、堅韌、感動。
毫無疑問,我是喜歡這本書的,喜歡這里面的春上春樹的。在看一場球賽的時候,他臨時起意——決定寫小說。回家后,卻發現連紙和筆都沒有,于是第二天他花了1000日元買了鋼筆和草紙,這在當時可是一筆不小的支出。這里有他的可愛之處,一個經營爵士樂俱樂部的人,白天賣咖啡,夜晚變酒吧,如此開始了他的第一部小說《且聽風吟》的創作,在手稿都沒有留的情況下,隨意的寄了出去,得知獲“新人獎”的時候他甚至都忘記這茬事兒了,心真大。
為了緩解長期伏案工作的疲勞,加之更享受孤獨,恰好家旁邊是一所大學,有400米一圈的跑道,村上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跑步。此后,在長達30多年里,從夏威夷的考愛島到馬薩諸塞的劍橋,從日本村上市參加鐵人三項賽,到踏上希臘馬拉松長跑古道,他,永遠奔跑。循著歲月流逝、地點變遷,唯有四分之一個世紀里日日堅持跑步的所見所聞、所惑所思最是真真切切。所以,“村上現象”是他的文字,跑步又何嘗不是呢?
跑過的人大約都有這樣的時刻——該死的,今天不跑了吧——無論昨天前天你還是如何的熱愛跑步。長跑運動員不會例外,當然,村上也不例外。在三十余載日日跑步年年馬拉松的日子里,作為一個職業小說家,他取得過讓自己滿意的成績,也在低潮期遭遇過滑鐵盧,但無論如何,他從未放棄奔跑,正如他從未停止過創作,即便他認為自己不是一個聰明的人。
風雨無阻地每年跑一次馬拉松是一種什么體驗?一次跑完100公里是一種什么體驗?獨自一人清晨從雅典出發迎著朝陽跑完原始的馬拉松路線是一種什么體驗?在夏威夷跑,在劍橋跑,在北海道跑……在春風里跑,在夏日中跑,在秋陽下跑……在海邊跑,在湖邊跑,在河邊跑……在世界各地跑,在季節里跑,在水邊跑,他跑到了最后,跑出了自己的創作方法,跑出了自己的態度,不浮華迷茫,不旖旎傷感,清淡如云,寧靜如水。
我不是一個酷愛跑步的人,可以勉強算是一個愛走路的人吧,平日里,半小時之內步行可到的地方,更愿意以走路的方式抵達。今年年初在結束瑜伽導培課之后的幾個月,開始晚上跑步,慢慢地竟也有點喜歡在夜晚獨自一人奔跑的時刻。是的,一個人,這一點和村上倒有幾分相似,喜歡一個人的運動,諸如走路、跑步、瑜伽。不用等待伙伴,不用與人寒暄,不用顧忌距離,按照自己的節奏,去呼吸,去擁抱風,去追逐一片落葉,真是極好的放松,排遣,享受,甚至治愈。
然而,當村上談跑步時,在談些什么呢?你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