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參加一個會議,看到同學虹的表哥也在會上,散會后趕緊上前打招呼,順便問候虹的近況。
表哥卻一臉無奈說:“唉,她再也不能和你一起玩了。”
“怎么了?”我不解。
“她腦溢血,偏癱了。”
我大吃一驚:“怎么會這樣?什么時候的事?那我現在給她打個電話!”
“已經癱了三個月了。打電話她也接不成,語言功能喪失,只會嗚嗚啦啦,根本聽不請她說的啥。”
表哥有事先走了。
我站在原地矗立良久,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無法想象一個身材頎長,白凈靦腆的女孩子成了再也站不起來的病人。
虹和我是同一個中學畢業的校友。我倆同年畢業,分配在同一個陌生的城市工作,認識后分外親切。
剛上班那幾年,我倆經常一下班就聚在一起,一起散步,一起逛街,相互陪伴打發無聊的時光。后來各自成了家有了孩子,為生計各自忙忙碌碌,再后來我搬家到這座城市的東部,她買了新房在這座城市的西部,我倆見面的機會就漸漸減少。
有空的時候,我倆打個電話互相問候幾句,聊聊各自的近況,信誓旦旦地說等孩子們大了我倆再一起逛街聊天。
可是,說好的來日方長呢?
時間不會等待,人生不會等待,虹再也不能和我一起享受明媚陽光。
怕她見到我傷心,怕我在她面前落淚,直到今日,我一直不敢去看她。
我參加工作以來,一直在一個江蘇人開的眼鏡店配近視鏡,老板娘待人熱情,服務周到,對熟客更是殷勤備至,十幾年來我只要眼鏡出了毛病就直接找她,從不進第二家店。
春節前,我的眼鏡又出毛病了,想著去眼鏡店找她,但忙著過春節忙著過元宵節忙著各種雜事,等我熟門熟路來到這家眼鏡店,已過了五一了。店里只有老板在,等了一會兒,還不見老板娘,我就問老板:老板娘呢?
出遠門了。
啥時回來?
老板沉著臉不再理我,門外兩個正聊天的中年婦女沖我招招手,悄聲說:老板娘上個月回老家辦事,路上遭遇車禍,人沒了。可惜了,多好一個人啊。
我想起上次來配眼鏡,老板娘笑著對我說,下次你再來我給你配個無框眼鏡,讓你時尚一回。
我當時也笑著說,一輩子長著呢,我還得在你這兒配幾十年眼鏡呢。
可是,我再也見不到那個淳樸善良的老板娘了,我再也不能戴她為我細心配制的眼鏡了。
我們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也許只有在經歷了失去,才明白世事難料。
來日方長,不過是人世間最大的謊言。
記得小時候,父母給我買的畫冊里有一個寒號鳥的故事:
在古老的原始森林,冬天快要來了,鳥兒們都在辛勤地銜枝壘窩,只有一只寒號鳥無所事事,到處賣弄自己的歌喉。
鄰居喜鵲提醒它:“快壘個窩吧,不然冬天來了要凍壞的”。 寒號鳥無動于衷:“冬天還早呢,著什么急!趁著天氣好,我要盡情地玩,明天再壘窩!”
日復一日,寒號鳥一直在等明天。冬天眨眼就到了,森林里的鳥兒們都躲在自己暖和的窩里休息,寒號鳥卻在大雪夜被凍死了。
到了明天,后天又成了明天,寄希望于明天的寒號鳥,最終咎由自取,失去了生命。寒號鳥相信了來日方長,恕不知,來日方長誤導了多少人,讓多少人后悔一生。
我們堅決不作寒號鳥。
我們總在忙碌,總覺得時間有的是,總想著來日方長,總是把計劃做的事、愿意做的事留待以后,比如旅游,比如聚餐,比如買件奢侈品。
可是,也許一個不經意,想做的事就永無再實現的機會。
就像于丹說的那樣:生命來來往往,我們以為很牢靠的事情,在無常中可能一瞬間就永遠消逝了;有些心愿一旦錯過,可能就萬劫不復,永不再來。
來日方長,終究長不過白發蒼蒼。
人生不能等待,能把握的,只有現在,只有當下,只有立刻行動。
一念即起,馬上行動。
想去看望自己的父母,馬上就去。
想給遠方的孩子打電話,馬上撥號。
想和朋友聚會,立刻就出發。
能相聚時就不要錯過,能牽手時就不要放開,好好珍惜身邊的人,好好珍惜你擁有的生活。
不要等一切來不及,才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