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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北京下雪，溫度驟降，晚上九點多鐘的下班路上我都直打哆嗦。一沖進地鐵車廂，一下子溫暖了起來。
我注意到距離我幾尺之外的車廂角落，一個姑娘正蹲在那里，低著頭。高跟黑皮靴、格子短裙打底褲、黑色的V領短款毛呢上衣，脖子上系了根絲巾，這些構成了她的裝容，不時還手捂著肚子小聲呻吟著。旁邊是位黑色風衣的小伙，一直在埋頭看手機，一只胳膊上挽著個女士手提包。
車都過了一站了，我才注意到這倆人原來是一起的。
“我覺得你這人有時候挺自私的，你明明知道我今天姨媽來了，還讓我穿這么薄去參加你們的活動?！迸⒄f。
“哎呀，你再忍一會就到家了。我們幾個玩的好，大家今天都帶了家屬，你總不能穿的跟個包子似得來見人吧？這會讓他們笑話我的。”小伙說到。
姑娘繼續蹲在角落里，一只手捂著肚子皺著眉頭，哼哼唧唧的，另一只手攥著大屏的iPhone手機，每個指甲都涂了不同的顏色，很是醒目。小伙繼續看著手機，好像是在玩一個游戲。
下車的時候他們從我身旁經過，我抬頭瞅了一眼。女孩臉色有些蒼白發青，唇膏火焰一般赤紅，鵝蛋臉型到挺漂亮的。透過車門看到他們逐漸遠去，男孩還在玩著游戲在前邊走著，女孩一只手捂著肚子跟在后邊，她就屬于地鐵上常見的那種長腿美女類型。
我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他其實喜歡的是哪姑娘的長腿大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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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起了前幾天跟一哥們聊他感情的事情。那天晚上，我下班很晚，剛到家沒多久他就在微信里找我要電話號碼。
“嘿……都這個點了這家伙找我聊什么啊，還敢忘記我號碼，還是哥們嗎？”我當時心里確實這么一念閃過。但還是迅速將號碼發給了他，畢竟平日里一南一北，相隔千里之遙聯系沒有那么頻繁，屬于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種，但每每聯系必然有一堆話可說……
如果要我用三句話概括這哥們打電話所言之事的話，大概如下：他有個談了半年多的女朋友，平日里相處融洽。春節期間，他做好充分準備隨女朋友去女方家里見家長，交談甚歡，一度他甚至覺得已經“面試通過了”。然而，過完春節女朋友以家里人覺得不合適為由和他分手了。
這好像聽起來也沒什么，畢竟是現實中稀松平常的的事了，甚至許多對戀人在通往婚姻殿堂的路上都折在這一段。但讓我一直琢磨的是，我這位哥們為什么被分手了還這么痛苦不舍？畢竟那天夜里我們聊了52分鐘，天色都接近零點鐘了，期間他數次哽咽。作為聽眾，我雖然心情也略顯沉重，但是總體上來說反而為他高興。
女孩今年28歲，家里總共有9個孩子，三個男孩六個女孩，她是老四。父親是個普通工人，在廣東的三四線城市拿著兩千塊一個月的工資，母親是全職家庭主婦，家里全靠四個女兒掙錢支撐，最大的女兒三十多歲了也未嫁人。另外，家里還有最小的兩個孩子在上學，也有兩個孩子沒有上過學就進入了社會，原因只有一個：貧窮。最大的兒子也沒多少文化，做生意借了高利貸結果賠了，債臺高筑到還不起，家里幾個女人幫著到處借錢還債，朋友就被借過兩次。
光著姑娘家庭背景中這一串數字，我相信有點理智和常識的人都會后怕。如果不是他親口所說，我斷然不會相信，都啥年代了，這是怎樣一個家庭?。咳绻寥啦环饰?，樹上結的果實多了，必然導致營養跟不上，家庭也是這個道理。家里人說不合適，女孩并沒有極力反抗，而是堅決執行父母的教誨，很決絕地和他分手了，他還苦苦挽留。我問為什么，得到的答案是“她漂亮、溫柔也聽話，幼兒園的老師和孩子們都喜歡她，我放不下這段感情?！?/b>
聽了他的話，我講了四點理由，認為分手對他來說是好事，是一種解脫，甚至應該高興地去慶祝。第一，你們之間不存在真正經歷過風雨的愛情，她能這么輕易放棄你，說明并沒有那么愛你。第二，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但婚姻卻是常常是兩個家庭之間的事情，如果雙方家庭的認知不在一個水平上，日后必然矛盾重重。第三，她家里那么個爛攤子，況且也并非多么明事理之人，這種坑你也敢跳？第四，你能跑那么遠帶著紅包和禮物去拜訪她父母，她卻連你在身邊的父母看都不看，可見并不懂多少人情世故，家庭教養也不怎么樣。
最令我驚訝的是，他為了爭取這樁婚事，還主動提出三個條件：新買的房子只寫女孩的名字、婚后前三年他的收入除了還房貸其他都給女方家里、幫女孩家里兩個學生負擔學費直到大學畢業。我深知在南方的三線城市的他，工作雖然順風順水也迅速展露頭角，但一個月到手也就不到一萬塊的樣子，農村出身的家庭并不怎么富裕。如果真的這么做，他無疑會背負沉重的負擔，而新組建的家庭也會面臨貧賤夫妻百事哀的境況。
這幾天我閑了總會想，他到底喜歡她什么？她的家人到底因為什么原因而拒絕了他？我最終得到的結論是：他喜歡她的漂亮，要不然他怎么能把漂亮排第一位呢？所謂的感情如果沒有共同歷經坎坷，那多少都有些虛無縹緲；她家里拒絕的真正原因是他沒那么有錢，并不能幫到這個家庭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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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位大學同學，從高中起就一直暗戀一個姑娘，上了大學還是一如既往。從來沒有主動表白過，也沒有追過其他女孩。整天以“我寧愿高傲的單身，也不愿低俗的戀愛”來自我麻醉，大學和研究生階段都是在單戀相思中一晃而過，這也的確奇葩。
工作了，眼看著年過三十，家里人著急地四處給聯系相親。這家伙每次相親完，總要給我聊聊那姑娘身材多么的凹凸有致，大胸細腿高個絮絮叨叨地說半天。每次這么一番談論下來，他總會覺得這姑娘就是他要找的，我卻覺得路子跑偏了。是要看長相，可是奔著結婚去就得多注重彼此對事物的認知是否相投、人品素養如何，最重要的是適合自己，這些才是重點。
可是兩年多時間下來，之前一直暗戀的高中同學嫁給了別人，他先后談了三四個姑娘也都不歡而散，甚至連人家姑娘手都沒拉到。于是，有好多個夜色正濃的晚上他電話里抱怨：現在的姑娘沒有單純的了，都太世俗了，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沒有人看重人品和感情，都是論車論房子論鈔票的，這個社會怎么能這么物質呢……
我也一直想問他，你拿什么來證明你的人品？你每次的關注點都跑偏了，卻還抱怨姑娘不重視你對她的感情。如果你真正愛一個姑娘，就拼命去追，用你的行動告訴她你有多愛她。這些道理我也不是沒有跟他說過，他總說自己要找的姑娘必須漂亮有氣質。我就納悶了，你也不想想自己是個怎么樣的人，你有一副好的皮囊嗎？你家財萬貫嗎？你談吐氣質非凡嗎？既漂亮又有氣質的姑娘，憑什么看上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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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覺得很好笑，“這是個看臉的時代”這句話仿佛被許多人利用著，卻反過來抱怨自己是這句話的受害者。想起這幾年也曾和一些人聊過他們找對象的條件，大多數的核心詞里竟然都有“氣質”、“眼緣”倆字。如果再追問下去，無非會說一些長相好看、身材好。這也無可厚非，可是在婚姻里如果只有外貌，感情空虛、認知不對等的話會是什么后果？畢竟幾十年要在一起度過。
真正的愛情，是能一起做一些事，一起經歷一段風雨，一起回憶過去暢想未來。似乎別無其他。
仔細琢磨一下，將看臉說成“氣質”、“眼緣”貌似有些太牽強，到頭來高不成低不就，又哀嘆“這真他媽是個看臉的時代”，感情都不值錢了。所以，承認吧，你愛的只是她的長腿和大胸，口口聲聲說感情難免讓人覺得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