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草原

(圖片來自網絡)

寫下這個題目,眼前便浮現出那片一望無際色彩斑斕風光無限的大草原來……

幾年前的一次機會,我有幸挈婦將女去了一次蒙古大草原,那是我們一家三口為數不多的一次出游,記憶也就特別的深刻。

我們那次出游,是隨了一個叫“駱駝”的“老驢”去的。我們一行四十多人,包了一輛“大巴”,從鄭州出發,上京珠高速,一路北行,繞北京外環,出古長城垛口,來到了內蒙古和河北交界不遠的一個軍馬場。由于道路不熟悉的緣故,我們走了一個黑夜一個白天后,于傍晚十分來到了一個偏僻的村莊,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了。到村莊后,我們住在了一農戶家里。農家主人十分熱情,在對我們簡單安頓后,就帶領我們去村外看了暮色里的草原景象。

是時正值初夏,是一年中換季換衣服的時候,但草原上卻是涼意透骨。傍黑的草原,大塊大塊的烏云密布了天空,云色很濃很重,低垂著,卷舒著,與莽莽草原連接到了一塊。夕陽在濃重的云彩中艱難地顯露出來,形成難得的大片大片的火燒云,燃燒著,消退著,終于只剩下了一片濃重的暮色籠蓋在了大草原上。眼前的草原也漸漸地漸漸地朦朧了起來,成了朦朧詩或者意象派的畫作了。就連腳下的草呀,花呀,也朦朧了起來,失卻了應有的色彩。夜,已經迫不及待地來了。低垂的暮色,終于凝聚成了隱隱的雷聲,從遠處草原滾動了過來。一場草原上的風雨也就要來了……

那天晚上,在那個偏僻的村莊,我們果真經歷了一場草原上的大雨:那雨伴隨著雷鳴閃電,下得酣暢淋漓,下得驚心動魄,我們甚至感到這個偏僻的村落包括我們居住的這個農家小院,簡直就是這莽莽大草原這茫茫風雨之夜的一只漂泊無助的小船,它的戰栗它的震顫透過了我們的心房,讓我們感到了一些驚恐和不安。房主人大概看出了這一點,他告訴我們說:“草原上的天,就像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的。像這樣的突然就來了一場大雨,在草原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毫不奇怪。”說著,他還抱出了酒壇,端出了剛出鍋的大塊大塊的熟牛肉,說:“喝點酒吧,然后睡一覺起來,明天肯定是草原上難得的一個艷陽天。”在房主人的熱情招待下,我們學著蒙古人那樣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在酣暢淋漓的草原雨夜里,我們也酣暢淋漓了一把。可惜我們的酒量都很有限,不多久,我們就都醉在了這草原的雨夜里,被草原的雨夜徹底淹沒了……

第二天起床,果如房主人所言,那場風雨已一夜過去,明媚的陽光照耀在了草上之上。房主人還說:“你們幸運,這是看草原的最棒的天氣。”于是我們匆匆吃了早飯,在房主人指點下,我們的車子直駛草原深處……

這才是真正的大草原:一望無際。各色各樣的花草從腳下鋪開,向遠方延伸,延伸,延伸到了眼力不及的地方,天地終于相連。一叢一叢的白樺樹或密或舒的散淡在草原上,該是草原上跳動的音符。沒有看見羊群、馬群,只有這無盡的綠,無盡的各色的花草,五彩繽紛地直涌你的眼簾,讓你只有張大了眼睛去接受這神奇的草原,漂亮的草原,色彩斑斕的草原,無邊無際的草原……。草原上有河,干脆就叫了小溪,或遠或近地縱橫蜿蜒。那陽光呢?湛藍的沒有一點雜質的天空中,陽光是那么的明媚和耀眼,就那么大把大把的揮灑在了無盡的草原上。草原上到處都在折射著這太陽的無盡的光芒。此刻站在這草原上,草原風光讓你迷離,草原上的風,帶著花草和白樺樹的芬芳,讓你胸襟開張,激情奔放,讓你忍不住的想喊想唱,喊的就是那首詩了,“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唱的呢,就是騰格爾的《天堂》了:“藍藍的天空,清清的湖水,綠綠的草原,這是我的家我的天堂……。”

——當時就是這樣的一種激動和張狂。

在草原上游玩,似乎根本沒有方向感,因為你的前方、后方、左邊、右邊,都是綠油油、開著各種形狀的花草。花草沒了你的小腿,讓你無論往哪個方向走,都是走在了厚厚的草毯上。那些草枝枝蔓蔓,長的特別的肥,特別的壯;那些草花,形狀各異,開得都那么野,那么熱烈,那么奔放,那么耀眼。讓你感到這些才是真正草原上的花草原上的草。一叢一叢的白樺樹,連成片,長在了草原里的一片高地之上。白樺樹挺拔,高雅,披散著綠葉,亭亭玉立,讓人一下子想起了俄國詩人葉賽寧的詩句:綠色的秀發,少女的酥胸,啊,苗條的小白樺……。

隨同一塊來的朋友們終于忍不住在草原上點燃了他們的激情。在房主人的幫助下,他們在不遠的地方租來了馬匹,男男女女的人們開始了在草原上的縱馬馳騁。草原上騎馬,沒有塵土飛揚,只有藍天白云下的綿綿草原和馬兒飛奔的矯健身姿,伴隨了人們的歡笑、吶喊和一陣陣的口號聲。陽光那么濃烈,花草那么濃烈,人們的感情那么濃烈。無盡的草原放飛著人們的夢想,更放飛著無盡的美夢的張揚,放飛著那首《敕嘞歌》的古老傳唱,那如此的豪情,如此的奔放,那只有這茫茫大草原上的豪情和奔放……

這種豪情和奔放一下子存在了我的記憶深處。盡管從草原歸來已經好幾年了,可是那片無盡的開著各種花草、長著挺拔白樺樹的草原卻久久地久久地植根在了我的記憶深處。她讓我時常在夢里坐了車,沿著高速公路,一路向北,過了古長城垛口,來到了那片草原上,放縱著那種豪情,那種奔放。

——什么時候有時間,我一定再回那片夢里的大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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