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雪,一個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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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清晨起床后的頭等大事是翻看朋友圈,今天朋友圈里的頭等大事是圈里下起了雪。你曬他曬,滿屏都是雪景。2017年的春天已經到來,誰料大雪嫌棄了冬,偷偷來擁抱春。唐代詩人韓愈曾留下一首《春雪》。

新年都未有芳華,
二月初驚見草芽。
白雪卻嫌春色晚,
故穿庭樹作飛花。

若不是雪太在意春,又怎肯把潔白獻給春天,為春天跳一段序舞。這種愛悄無聲息,潤物無聲。“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風雨”只是為春保駕護航,“飛雪”為迎接春的到來卻甘愿背負背叛冬的罪名,為春披荊斬棘,做開路先鋒。

世間有一種愛叫默默奉獻,前幾天在朋友圈偶然看到兩只豹子活啃母鹿的照片,讓我揪心了一天。原文大致翻譯:

兩只獵豹追一只母鹿和兩個鹿寶寶
以母鹿的奔跑速度可以
輕松逃掉這場殺戮
但是她為了讓兩個寶寶能安全逃跑
只能是無畏地站著
眼眺遠方逃離的寶貝
即使下一秒她即將被撕成碎片
有一種本能的愛
能劃過時空跨越生死
常問 愛有幾分
愛不需要我們相信
它就在那里 不來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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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盯著這張照片目不轉睛看五分鐘嗎?我不敢,我看一眼都快陷入了抑郁。這是偉大的母性用生命為孩子換來的逃生機會。母鹿用堅定的眼神釋放著血濃于水的愛。

02

小時候最喜歡下雪,不是因為可以堆雪人,打雪仗,而是因為早晨上學不害怕。小學一年級早晨五點多就得起床去上學,我膽小怕黑,每次穿好衣服站在屋里就是不敢出去,經常會嗚嗚嗚嗚地哭呀哭,哭得媽媽不耐煩了罵我一頓才會硬著頭皮走出家門,外面伸手不見五指,心里老想著有鬼,雖然不知道鬼是什么東西,但就是害怕,三步一回頭,走好遠才能到了學校。下雪就不同了,外面白茫茫一片,它為我這個怕黑的小孩帶來了光明,腳踩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一路也不寂寞。嘴里還小聲背著劉長卿的《逢雪宿芙蓉山主人》

日暮蒼山遠,天寒白屋貧。
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當時理解不了深遠的意境,不過大致意思還是懂的,我知道自己是風雪讀書郎。

下大雪后,天氣會很冷,特別是太陽出來冰雪融化時。這時候家家戶戶瓦房的房檐上面掛滿了冰凌,長長短短的一根挨一根,就像在房前掛上了一個水晶簾,特別漂亮,美不勝收。我經常會伸手拽下一根,看著晶瑩剔透的樣子,會情不自禁放嘴里嘗一嘗,冰冰涼涼沒有什么味道,牙齒咬上去還嘎嘣脆。然后握在手中演習著當老師的教鞭棍,或者當作其他武器揮舞,冰柱就像個魔術棒玩玩就變短了,直到它消失才算過癮。

03

那年在湖邊恩施讀書,那個地方就是人間仙境,環境太美。那里的冬天依然是綠的,與北方的冬天截然不同。北方冬天的綠往往是要被西北風一網打盡的,而這個地方雨水充足,即使是冬天也很有生機。

這里很少下雪,偶爾飄來一次也足以讓人珍惜。因為校園很美,雪落到每個角落都是點睛之筆。雪花掛在樹上,潔白與綠葉相配,是天然雕飾。雪花落在草坪上,星星點點,如同一塊綠白相間的小碎花布,清新自然。雪花落在地上,若有若無,清潔了浮沉,地上水潤光澤,使整個校園顯得幽靜高雅。

南國雪只稱得上是小女人味兒,北國之雪才叫壯觀,猶如壯士一般強悍。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被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也是因為獨在異鄉之故,見到雪就會想到家鄉,“獨有宦游人,偏驚物候新”,古人看景傷情,我也在這個時候才真正理解了這兩句詩的意思。

每當這個時候那首熟悉的老歌也會在耳邊回蕩。

雪中情,雪中情
寒風瀟瀟,飛雪飄零,
長路漫漫,踏歌而行,
回首望星辰,往事如煙云,
猶記別離時,徒留雪中情。
雪中情,雪中情,雪中夢未醒,
癡情換得一生淚印。
雪中行,雪中行,雪中我獨行。
揮盡多少英雄豪情。
惟有與你同行,與你同行,
才能把夢追尋。

一場雪一個遐想,一場雪喚起了兒時記憶,一場雪飄著悠悠思鄉情。

一場雪一首詩,一個故事,一首歌。

雪兒飛,雪花飄,雪花飄飄春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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