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誰

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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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生死一線

? 清康熙初年時曾有個真實存在的紅花會,總舵主陳老客臨終給予顧命手下——洪二先生保存始終未曾揭開秘密的藏寶圖。

? 數十年風云詭譎后,似乎沒人在乎這么一件事,也沒有人提及這件事。

? 洛陽,狼子群山。

? 馬車在官道上走著。

? 塵土飛囂,健馬長嘶。

? 一個鷹鉤鼻子的老人在睡夢中被驚醒,還沒來得及說話,已被一聲甜甜的嬌嗔打斷:“老洪,你怕什么?還怕有人來搗亂嗎?您這身武功諒他們也不敢!”

? 這老人當然是武林德隆望尊的‘黑白通吃’洪長風,洛陽白馬鏢局的總鏢頭。

? 江湖七省十三州的綠林好漢攢聚的‘天涯閣’。

? 閣主‘狼子野心’周子吉。

? 小閣主‘寢食難安’周斜霍。

? 下面便是權力最大的‘玉,周,洪,黃’四大堂主。

? 這‘黑白通吃’洪長風是洛陽白馬鏢局總鏢頭,亦是天涯閣小閣老周斜霍手下四大堂主之一——‘洪’。

? 這說話千嬌百媚的女人正是他即將轉正的小妾‘黑蝴蝶’杜甜兒,為什么說是即將轉正?因為洪長風的發妻身患惡疾即將不久于世。

? 洪長風仔細摸了摸杜甜兒的嫩臉,水汪汪的好像是嫩豆腐一樣,讓人忍不住撲上去咬一口,他渾身顫抖地笑著。

? 他知道如果有人敢來就是個死。

? 誰叫自己是‘黑白通吃’!

? 但是他笑著笑著忽然停不下來,然后全身戰栗,忽地覺得自己握刀的手有些肌無力。

? 他握不住刀把!

? 平日里‘刀如火,氣如冰’的刀法已二十多年,鮮有敵手,如今卻連這刀把都握不住。

? 杜甜兒驚恐得睜大鳳眼道:“老洪,你……”

? 洪長風忽然全身顫抖,豆大的汗珠如同雨下,他汗涔涔道:“是酒有毒……周斜霍的酒……有毒!”

? 正在這時,‘噗——’四把劍忽地一齊插入馬車,洪長風的肩胛,杜甜兒的小腿俱被擷傷,馬車霍然已停,他們的馬夫肯定已死。

? 洪長風暗忖:‘是死字殺手!’

? 他悲嘆:“我洪長風一世英名,難不成就死在這亂山之中了嗎!”內中劇毒,外有四名死字殺手,即使是大羅金仙也難逃一死!

? 他必死無疑!

? 外面的死字殺手正是小閣主周斜霍的親兵。

? 死筆,死瞎,死敵,死玉。

? ‘筆瞎敵玉!’

? ‘必——下——地——獄!’

? 他實在想不通為什么小閣主前兩個時辰還在好酒好肉好招待,之后便喂自己毒酒與派人追殺!難不成那件事已經被大小閣主知曉?

? 洪長風已不敢想下去。

? 杜甜兒聲音顫抖,一改往日風騷韻味,無論是多么多變的人,瀕臨死亡那一刻才是他真實面目。

? “我們要死了嗎?”

? “是,看樣子是!”

? “我們只能這樣,束手無策?”

? “周斜霍給我酒中下了劇毒,外面又有死字殺手,咱們可能必死在此了!”

? “我不!我不想死!”

? “沒人想死,但是死到臨頭卻沒人有什么辦法不死!”

? 凌空中,三聲鷹嘯‘嗚——嗚——嗚——!’

? ‘蓬蓬蓬蓬!’

? 殺手的劍已斷,殺手的人已斷氣。

? 洪長風忽然眼神有了光彩:“是‘隱俠’我是我來啦!”

? 我是我。

? 他真的姓‘我’,沒甚稀奇的,河南等地有姓第二的,東瀛有個世家大族專門姓我孫子的。

? 所以我是我,名字并沒什么特別。

? 但是其人卻很特別,十歲擒虎狼,十五歲敗盡武當山十二劍士,二十一歲問鼎中原,二十二歲便突然隱世不出,世人無法得知下落,只能用‘隱俠’名之,出行時,肩上常有一只鐵鷹。

? 他一身雪衣,渾身只有瞳孔看得出黑色,他的青色斗笠完完全全蓋住腦袋。

? 今日卻在此地遇見。

? 洪長風和杜甜兒得救了。

? 我是我連忙掏出獨門解藥‘什么都能解’讓洪長風服下。

? 洪長風立馬來了精神,渾身真氣運轉,連忙拱手施禮道:“想必閣下便是隱俠我是我,老朽今日有幸拜會,實在是三生有幸祖上積德!”

? 我是我道:“洪老前輩,我是我看見幾個歹人在此加害,我怎能袖手旁觀?不想是洪老前輩,是我的大恩人,我怎能忘恩負義!”

? 洪長風擺擺手道:“芝麻小事莫要再提!”

? 我是我道:“當年您半個饅頭已救了我的媽媽,這救母之恩,我是我拿命都還不清!”

? 洪長風忽然道:“我大俠今日出山是為了什么事?”

? 我是我決絕道:“決斗。”

? 洪長風困惑道:“江湖之中小閣主周斜霍已不是你對手,大閣主周子吉無心武學,你還有誰可以決斗!”

? 我是我苦笑道:“當今江湖上有一人和我年齡相仿,劍法求敗,時常冒充我做些人神共憤的壞事來,逼我現身決斗,我都置若罔聞,但是近來……”

? 洪長風道:“近來什么?”

? 我是我道:“近來他殺了皓月樓的笑月姑娘!”

? 洪長風不禁大驚失色:“笑月是‘天下第一大俠’柳鳳平的遺孀,是無數中原豪杰的大纛,亦是江湖人心中的‘教母’,她卻死了!有誰能干的出?”

? 兩人忽然同時說出了那個名字。

? “第二洗星!”

二 第二洗星

? 第二洗星是江湖上兩百年來難得的武學奇才,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只要摸到手即比練了三十多年的老宗師還要熟練獨到。

? 他的人是未知的,天下第一大幫天涯閣花了十年也挖不出第二洗星的一點來歷,他的家鄉父母,他的生辰八字,他的喜好厭惡,他的劍法來源,俱一無所知。

? 他的行蹤飄忽不定,比隱俠我是我更玄更難以捉摸。

? 但是他現在卻端坐在天涯閣,在大堂主位上喝著茶,大小閣主周子吉,周斜霍二人站在身旁好像傭人,這種待遇莫說江湖上就算是當今皇上也享用不了這待遇。

? 第二洗星拱手道:“周大哥,周二哥,你們這是折煞小人了!”

? 小閣主周斜霍道:“第二先生,您能來天涯閣真是咱們的福氣,您看看需要什么盡管說我和大哥絕不會有二話。”

? 周子吉一捋長髯,略一遲疑道:“我們天涯閣都是些粗人粗人就有些粗事,強買強賣欺男霸女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最近四大堂主的洪長風似乎有些不滿,到處壞我大事,要不是看他是兩朝元老我早就一掌斃了他,如今要用君之手,實在是麻煩先生了!”

? 小閣主周斜霍哈哈大笑道:“啊呀,大哥這洪長風現在恐怕已死去多時了!”

? 周子吉‘啊’一聲,周斜霍道:“他喝了我的毒酒草色青青!”周子吉道:“一杯能毒死三頭大象的草色青青?”

? 周斜霍點點頭:“他這酒鬼喝了七八杯!”

? 周子吉大笑道:“哈哈哈哈!不錯!”

? 周斜霍道:“我怕他不死,我還后派來四名死字殺手!”

? 周子吉道:“一人能當百人的死字殺手?”

? 周斜霍笑道:“我派了全部四名!”

? 第二洗星道:“那他必死了?”

? “肯定的!”

? “不,他沒死,還活得好好的,剛剛還吃了兩只肥雞!”

? 第二句話是空中飛來的,他的第一個字似乎在百米開外,最后一個字卻已近在耳邊。

? 這漢子一襲紅衣,濃眉星目,身材魁梧,正是天涯閣僅次于大小閣主下的頭一號玉堂堂主‘吃日金剛’玉書生。

? 第二洗星道:“好一招‘千里傳音’!”

? 玉書生看見第二洗星,拱手施禮:“好一個第二洗星!”

? 周子吉忽然道:“玉堂主你說什么?洪長風沒死?”

? 玉書生點點頭:“天涯閣四大堂主屬在下輕功最好,但運氣與功夫最好的確實洪長風,此次雖有毒酒殺手,卻忽略了一點!”

? 周子吉道:“哪一點?”

? 玉書生笑道:“運氣!”

? 周斜霍瞪大牛眼道:“運氣算個屁!”

? 玉書生仍舊在笑:“是啊,運氣算個屁,可是這個屁關鍵時刻很有用,而且還是很響很臭的屁!”

? 周斜霍凝眉問道:“到底怎么了?”

? 玉書生一字一頓:“隱俠我是我救了洪長風!”

? 大小閣主和第二洗星三人同時站立:“隱俠我是我!”

? 我是我與洪長風杜甜兒,三人三騎趕回‘洪包天地’洪堂,發現已是遍地尸骸,尸體倚疊如山,血流入海,蚊蠅滿天。

? 洪長風的‘三把劍’劉子劍,蕭玉劍,汪博劍,已斷兩根,只剩汪博劍在外受命。

? 我是我緩步走入正堂,正看到一個尖嘴猴腮的老年人在白色幕布上用衣角沾著鮮血寫著大字‘殺人者——天涯閣黃鉑蕩!’

? 我是我道:“老人家你還不走?你的同伙可是都走了!”

? 老人眼皮都不抬:“你是誰?”

? 我是我道:“我是我!”

? 老人忽然停下寫字:“你是你?”

? 我是我點點頭:“不是你是你,是我是我。”

? 老人忽然全身僵硬:“隱俠我是我?”

? 我是我笑道:“你呢?”

? 老人未搭腔。

? 洪長風已暴喝:“他是黃堂堂主黃鉑蕩!賢侄快一起殺了他!”

? 話未畢,我是我雙拳出海,似龍舞似虎嘯,黃鉑蕩吭哧一聲,已站在三丈開外。

? 我是我道:“好俊的梯云縱!”

? 黃鉑蕩道:“好快的拳頭!”

? 話未畢,眼前驚現雁翎刀橫豎雙劈,是一招‘東瀛十字劈’!

? 使刀者洪長風虎吼一聲:“黃堂主,在下待閣下不薄,上個月你貪污云南黑款,還是我在周老大面前給你擦屁股!你真都忘了嗎?”

? 黃鉑蕩壞笑:“老洪你若是識相的便把陳姓藏寶圖交出來!我可以求大小閣主對你網開一面!”

? 洪長風道:“我實在不知啊!”說著刀光飛濺!是‘洪門三招’——第一式‘借問酒家何處有?’

? 他腳踢酒壇一刀揮碎,酒刀居然借著內力‘呼啦——’一聲變作火刀,黃鉑蕩大駭,一掌推開我是我,我是我在分心之際被這一推就好像是被瘋牛撞了一下一般,身形忽變。

? 黃鉑蕩外號‘驚天魔掌’!

? 確確實實半掌就已擊殺過瘋牛。

? 為什么是半掌,因為他怕別人說他虐殺,一掌的話,他怕牛就成了牛肉醬。

? 洪長風連劈十一刀,刀刀奪命。

? 黃鉑蕩接送十一掌,掌掌噬魂。

? 兩人相斗正酣,黃鉑蕩卻忽略了身旁最不該忽略的人——我是我,我是我要比兩人相加的雙倍功力要更加駭人,他一拳便擊碎了死字殺手四個絕世高手的肋骨,第二拳不僅擊碎了他們吃飯的劍,更加擊碎了四人的頭顱。

? 現在這一拳已經送進了黃鉑蕩的腹中。

? 我是我的輕功更勝玉堂堂主‘吃日金剛’玉書生十倍。

? 沒人能知道他下一步到底在哪個方位!

? 所以我是我在一個不可思議的方位打出了不可思議的一拳,讓黃鉑蕩的恐懼的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噗——’一拳已足夠讓他歸西,洪長風的火刀一刀便剁下其首級,迅捷無猶豫。

? 火刀已快到分離的首級還開口說道:“第二洗星會為我報仇!等著……”

三 劍

? 每個時代的江湖都有制衡的局面長期存在。

? 天涯閣卻不同。

? 五十年來,江湖尊大,原自閣主周氏兄弟的膽略與毒辣,不順從的小幫派亡。

? 除了兩個人——我是我,第二洗星。

? 我是我在發呆。

? 洪長風在打坐修煉,雖然‘草色青青’已被‘什么都能解’解毒,無性命之憂,但體內仍有些未排出體外,需要內功加持,剛斗殺黃鉑蕩內力翻涌,險些劇毒復發,此刻他只得心靜。

? 杜甜兒無聊至極,這邊看看那邊望望,仿佛眼睛是借來的著急還似的,因為她第一次來洪堂,洪長風的發妻當然被黃堂的人殺死,他忽然看到小屋里的我是我。

? 我是我二十五歲,青年才俊,白衣勝雪,眸子透亮,武功造極,一拳擊殺死字殺手四人,兩拳擊斃天涯閣黃堂堂主‘驚天魔掌’黃鉑蕩,現在在站立著發呆,仿佛剛剛只是在做操一般輕松自然。

? 反觀洪長風老頭子一個,被死字殺手嚇破膽,又被黃鉑蕩的鐵掌拍個半死不活,一下高下立判。

? ‘黑蝴蝶’杜甜兒看著我是我少女心動,看上洪長風也是愛慕他的英雄風氣,如何有一個比他英雄十倍的人,誰還看那老頭子。

? 我是我道:“你好。”

? 杜甜兒忽然笑了:“你好。”

? 我是我道:“我……”

? 這個‘我’還沒說出口,突聽一聲馬嘯‘吁——’,接著便是一聲悲呼:“洪老大!洪老大!”

? 接著便是一聲長笑:“博劍是你啊,你沒事就好了!”

? 我是我,杜甜兒相繼走出房間。

? ‘一劍摧花’汪博劍立馬比劍,洪長風道:“博劍,這是隱俠我是我,若不是他我已死了兩次了!”

? 汪博劍忽然拱手:“原來是我是我大俠,小弟有眼不識泰山!”

? 我是我道:“你就是一劍可以刺穿十一朵桃花花蕊而不破花的‘一劍摧花’汪博劍?”

? 汪博劍道:“你是隱俠我是我,那么我只好是一劍摧花汪博劍!”

? 凌空閃出一個尖銳的聲音:“好啊好啊,都在這兒!明年的今天,就是洪堂與我是我的祭日!”

? 這聲音忽遠忽近,如琴瑟齊鼓,喪鐘悲鳴。

? 杜甜兒沒絲毫內力,忽然大口喘著粗氣,面色緋紅。

? 洪長風捂住她的耳朵道:“千里傳音,是狗日的玉堂主玉書生來了!”

? 我是我激怒,虎嘯一聲:“狂妄小人,有本事與我是我斗上三百回合!當縮頭烏龜就是一堂堂主的作風嗎?出來——”

? 這個‘來’字山河崩碎,日月同輝。

? 房梁忽地‘啪——’落下一個人,準確地說是一具尸體,這尸體玉書生抬頭道:“好厲害的泰山虎嘯,一下便破了我三十年的千里傳音……”說著‘啪——’一聲便死了。

? “廢物!”

? 凌空翩翩而下一個黑衣青年,身材頎長,十指如弩,肩聳如山,雪一般的肌膚,淡眉朗目,如山高聳的鼻梁下有條一字胡。

? 我是我暴喝:“第二洗星!”

? 第二洗星道:“我是我?”

? 我是我點點頭:“我是我!”

? 第二洗星卻搖頭道:“我找的不是你,我找洪堂堂主!”

? 我是我道:“你不找我,我卻找你!你不知道洪老前輩是我重恩之人嗎?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 洪長風起身道:“我賢侄且退下,他來找我,我權且應付他!”

? 第二洗星沉聲道:“洪長風?”

? 洪長風點點頭:“洪長風!第二兄,我與閣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什么助紂為虐!”

? 第二洗星道:“你!天涯閣給你吃的俸祿夠多了,你居然藏懷私心,獨吞陳姓藏寶圖!洪老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 洪長風擲地有聲道:“藏寶圖是正統皇帝的寶庫,天涯閣除我外三大堂暴戾重利,給這些人錢等于給壞人一把刀,我就是毀也不給天涯閣!大小閣主受我救命重恩,如今為了藏寶圖居然動用第二洗星來殺我!實在是殺雞用牛刀!”

四 天下之戰

? 第二洗星冷笑兩聲抬手揮一劍。

? 杜甜兒,汪博劍,我是我三人膻中穴俱被劍氣重擊,皆站立難動,可見其劍法無雙。

? 第二洗星道:“我是我,我知道這劍氣碰不到你,勸你莫動手。”

? 我是我聽恩公洪長風之話,直接回頭背身,看都不看。

? 誰知‘化——’一聲,梁上又跳下一人,此人面如重棗,臥蠶眉,丹鳳眼,劍髯。

? 原是天涯閣閣主下四大堂主之一。

? 玉,‘吃日金剛’玉書生被泰山虎嘯震斷筋脈而死。

? 周,‘雙刃刀’周一云。

? 洪,便是‘黑白通吃’洪長風。

? 黃,‘驚天魔掌’黃鉑蕩被拳劍擊斃。

? 眼前頗有亭侯風采,鳳眼劍髯的便是周一云。

? 第二洗星道:“周老弟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 周一云冷呵一聲,著大刀砍去,虎虎生風,是三十六路北少林棍法演化而來,眼見即將劈死刀下杜甜兒,我是我實在忍受不了,一腳迎去,正是三十六路鴛鴦連環腿。

? 第二洗星道:“我是我你答應不出手,如何出爾反爾?”

? 我是我笑道:“你的眼睛是裝飾嗎?我動的是腳!”

? 鐵刀劈了三十六招。

? 腳踢了三十六招。

? 一腳已踢飛周一云的肩膀,周一云慘呼之際,‘咔——’一聲,第二腳踢碎他的胸膛。

? 此刻,第二洗星的‘天魔三招’便已出第一劍‘無邊落木蕭蕭下’,天色忽變,劍影綽綽,洪長風腰間懸劍已出,一出一避閃閃爍爍。

? 不對!

? 第二洗星忽然醒悟,洪長風是使刀高手,一手火刀和寒冰刀法是正宗,怎么今日使劍了?

? 但是為時已晚,他的肩胛忽地感覺一冷,一柄火刀齊整整砍斷第二洗星的左臂,第二洗星身子一沉,使刀者正是一劍摧花汪博劍。

? 對了!

? 洪長風是汪博劍!

? 汪博劍是洪長風!

? 兩人刀劍一擊,瞬間擊潰第二洗星,第二洗星在朦朧里折掉手臂,痛不可當,立馬亂中祭出第二招天魔三招——第二招‘相見時難別亦難’!

? 他的劍,瞬間已變成十把劍。

? 一百把劍,一千把劍,漫天飛舞的寒光好似煙花,已經奪走幾人的魂魄,汪博劍肩胛已被洞穿,洪長風一愕,火刀繼續往正前砍去,幻想破碎。

? 刀劍激蕩。

? 我是我錯愕中,拳頭已擊中第二洗星的頭顱‘苦——’的碎裂聲響徹屋內,第二洗星忽然錯愕說了一句‘錯了’,立時倒地咽氣。

? ‘汪博劍’倒在地上,拿下頭套正是洪長風,道:“賢侄,老東西我不中用了,中了胸膛這一劍,這藏寶圖交由你,你可自由處置!”

? ‘洪長風’頭套滑落正是汪博劍,他雙胛洞穿,即使活著也武功盡數廢了。

? 我是我接下藏寶圖,杜甜兒立馬叫道:“哦,原來你做那么多大壞事,就是要把這破紙給我是我?”

? 我是我立馬道:“什么?”

? 杜甜兒嬌嗔道:“老洪不知何時與汪博劍換身份,小姐我這玉體他不是白白看了幾個月?”

? 我是我道:“幾個月?”

? 杜甜兒緩緩道:“是,老洪為了藏寶圖不被大小閣主搶去,逼你出山,就刀劈八大豪杰,連大俠柳鳳平的遺孀也都……”她忽地說不出話來,因為她被一只無形手死死捏著,‘咔——’一聲,脖子齊齊斷了。

? 洪長風一邊咳嗽一邊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陪我老頭下地府去吧!”

? 我是我渾身冷汗涔涔。

? “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 無人回答!

? 洪長風已溘然長逝。

? 為了逼我是我出來保護藏寶圖,洪長風假冒第二洗星倒處誅殺武林正派,最后落得身敗名也不完整。

? 為了奪藏寶圖,天涯閣大小閣主邀請第二洗星出山,最后頓然失去四大堂主,四人歿,威名赫赫的天涯閣從此不復存在。

? 為了較勁第二洗星被洪長風設計,三人聯合擊潰之。

? 我是我是為了報恩。

? 入了局,擊殺三大堂主與第二洗星,得到了藏寶圖,可是已失去了正派之心,這或許就是洪長風在為自己找下一任藏寶圖的看護者,我是我已驟然成了戴著‘枷鎖’背著狼藉名聲的天下第一。

? 我是我成了棋子。

? 我不是我,那么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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