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七月初四,武林爆出一場大事!暗天城取代嘯月樓強行入主武林盟主之位,并決定在七月初七于暗天城另設高臺,舉行屠風會。消息一出,正道三府六派皆震,紛紛籠絡集結人力決定于七月初七殺向暗天城,欲要營救嘯月樓樓主風一揚。
而此時在通往暗天城的官道中,兩匹快馬正策馬奔騰,風聲蕭蕭,馬蹄得得,盡管離目的地已然不遠,但是馬背上的一男一女卻依舊不斷趕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師叔,我們從這條路走,再過三日即可在七月初七當天到達洛陽暗天城!”
“為避免變故發生,還是越早到越好,駕!”
馬匹一陣嘶鳴,腳下生風,在官道上揚起一陣煙塵。
七月初七,暗天城。
一座巨大的高臺上,風一揚被一根粗大的鐵鏈纏繞在巨大的鐵柱上,左右后三方各站著暗天城的高手日月星三使,目光冰冷,仔細觀察著周邊的風吹草動。
在離風一揚五米處遠的位置上有著一尊玉座,玉座上的男人面容枯槁、骨瘦如柴,但全身的氣勢卻猶如山中虎豹,眸子開合間便閃過濃濃的煞氣——正是暗天城城主霍山。
此時他慢慢走向纏繞在鐵柱上的風一揚,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微笑,聲音沙啞:“名滿天下的快劍神風一揚風大俠,今日感覺可好?”
清風吹在風一揚的身上,將他的頭發吹起,露出一張不算英俊,但卻剛毅的臉。
風一揚睜開眼睛,看了眼站在身前的霍山,嘴里“哧”的笑出聲來,目中閃過譏諷之色:“托您的福,風一揚感覺正好!只是近來有個問題始終不解,不知狗賊能否告知一二?”
他臉色蒼白身穿囚衣,全身傷痕累累,一頭亂發雜亂無章,散發著陣陣酸臭味,盡管淪為階下囚卻依舊站得筆直,整個人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動,話語犀利。
霍山嘿嘿一笑,當做沒聽見那句“狗賊”一般,仰著頭望著鐵柱頂端那一顆紅色巨石,嘴里說道:“無妨。我霍山每殺一個人之前都會滿足他一個愿望,但我給你個例外,你可以滿足兩個愿望!”
“如此,我還得感謝狗賊您哪!”風一揚哈哈大笑,笑聲回蕩在空中。
“大膽!”站在風一揚左邊的驕陽使一聲怒喝,右手霍的握住了刀柄。
“放肆,誰準你對風大俠無理!”霍山對著驕陽使一聲歷喝,瞪了一眼驕陽使,轉過頭對風一揚露出了一絲微笑,“手下無禮冒犯,風大俠可千萬別介意啊!”
風一揚看著眼前這個假仁假義的霍山,臉上的笑容從未消失,只是眼中的諷刺卻是越來越濃,他笑道:“狗賊多慮了,風某雖然不才,但也不會跟你的狗崽子一般見識,狗性難改,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哈哈哈哈,風大俠真是幽默風趣啊,死到臨頭依舊如此沉著,霍某佩服!”霍山今日似乎心情極好,一點也不在意風一揚的辱罵,依然高聲談笑。
“哈哈,我也很佩服狗賊您哪,臉皮如此之厚猶如牛皮,不知因為何事令你如此開心呢?”
“你想知道嗎?”霍山驀地止住笑聲,一臉深意的看著風一揚,眼中的冰冷驀然乍現。
“哦?既然狗賊愿意說,那風某自然肯聽。”風一揚應道。
霍山嘿嘿一笑,伸出手指了指鐵柱上的紅色巨石,嘴里說道:“自然是因為它!”
“一顆巨石?”風一揚抬頭一看,不由得臉露疑惑之色。
“你可知道那塊石頭的來歷?”霍山笑道。
“自然不知!”
“嘿嘿,那是用來修煉《玄天經》的玄天石!”
“玄天石?!”風一揚驀然一愣,問道:“《玄天經》的修煉還需要用到這樣的奇石?”
“那是自然!”霍山點了點頭,臉上的微笑越來越濃,“玄天經上記載的是神功要訣,玄天石上蘊含著逍遙探花修煉四十年的玄天罡氣,而玄天經上的那句神功要訣就是獲取玄天石內力的鑰匙,只要你師弟將《玄天經》給我送來,我就可以馬上配以玄天石練成玄天罡氣,到時候,我就是天下第一!”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面容驕橫,冷目圓睜,全身上下都洋溢著一股舍我其誰的霸氣,對于這天下第一的頭銜,他勢在必得。
而風一揚對他的宣言沒有絲毫興趣,他反而對那句“你師弟”更有興趣,“我師弟?你什么意思?”
“喲喲喲,風大俠似乎很著急啊?”霍山譏笑道,斜眼看著風一揚的樣子,似乎對他的反應非常滿意,“知道我為什么將屠風會的消息散播出去嗎?”
風一揚略一沉吟,答道:“為了引出我師弟?”
“風大俠就是聰明!”霍山臉上露出一絲贊賞,他搖晃著腦袋,眼中露出一絲戲謔的光芒,“誰都知道嘯月雙劍情同手足,快劍神受難那羽心公子定然不會不管,嘿嘿,想必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快到了吧!”
說著,他微微轉身,看了看遠方的道上,那里狂風大作,塵沙漫天,有兩個黑點正慢慢接近,隱約可以聽到陣陣“駕”聲。
六
“哼,你少做夢!我絕對不會讓你威脅我師弟!”風一揚冷哼一聲,眼中露出一絲決斷,牙齒咬住舌苔,就要咬舌自盡,卻發覺臉頰一涼,霍山的右掌已經按在上面,一股大力已經壓住自己的牙齒,竟是怎么咬也咬不下去!
“你現在還不能死,別急,等辦完事,我會讓你們兩兄弟在地下團聚的!”說著,霍山接連點了風一揚身上幾處穴道,才松開右手。
他轉身望向西邊即將落日的太陽,眼睛瞇成了一道縫隙,他看到那顆通體發亮的圓球在慢慢下落,而在那小小的圓點之上似乎有一道亮色的東西在慢慢移動,當那圓球再次下降一分時,才看見真容——竟是一把散發殺意的長劍!
那長劍通體湛藍,散發著寒光,所過之處發出陣陣歷嘯,劍未到,劍氣先到,磅礴的壓力壓得高臺上的日月星三使忍不住運功護體。
“來的好!”霍山不怒反笑,全身氣勢大放,右手成掌往冷月使腰間的長刀一抓,“鏘”一聲長刀出鞘,飛入他的手中。他嘿嘿一笑,右手長刀猛地向前一扔,長刀立時破空而去,強大的刀氣如海浪般疊起,施施然朝著那柄藍色長劍而去。
一刀一劍瞬間交擊,發出一聲輕響,或許是使用者的功力太強,即使相撞卻沒有馬上分離,兀自還在相互比拼勁力,仿若有人掌握在手一般,發出陣陣“錚錚”的聲響。
“砰”三息過后刀劍才相互倒飛而去,那把長刀向后翻飛,于半空中齊齊斷裂,落在地上時已成廢銅爛鐵。而那把藍色長劍則是在空中一個翻轉,被林舒羽握在手中,一個起落間已站在了鐵柱后方的宮殿屋檐之上!而他的身邊,正是慕容瑩!
“師父!”慕容瑩一眼就看到被纏繞在鐵柱上的風一揚,當先開口喊了出來!
“起!”驕陽使一聲冷喝,頓時暗天城內發出一陣響徹天地的吶喊,數百身穿黑衣,胸口處有著“天”字的殺手瞬間涌出,宛如驟然而來的水流,涌向站在宮殿屋檐之上的一男一女。
而就在這時,暗天城外的四個方向頓時跳出無數人影,他們有男有女,個個手持兵刃,渾身氣勢大發,口中吼著自己的名號。
“華山派在此,前來營救風一揚大俠!”
“昆侖派在此,前來營救風一揚大俠!”
“峨眉派在此,前來營救風一揚大俠!”
“少林派在此,前來營救風一揚大俠!”
“武當派在此,前來營救風一揚大俠!”
“崆峒派在此,前來營救風一揚大俠!”
“南宮世家在此,前來營救風一揚大俠!”
“江南慕容家在此,前來營救風一揚大俠!”
......
在這一刻,武林正道三府六派群雄出現,前來拯救嘯月樓樓主風一揚!
混戰開始,東西南兩個方向各跳出一位高手沖殺向日月星三使,日月星三使一聲呼喝,手中兵器往前一揮,擋開襲來的兵器,身子一晃已然沖上半空,與來人大戰起來!
慕容瑩已經加入到混戰之中,而林舒羽依舊手持冰龍劍,長身立于宮殿屋檐之巔,目光直指下方的暗天城城主霍山。
“你就是霍山?!”
“哈哈哈哈,羽心公子和快劍神果然是生死兄弟!沖著這一份感情,我就應該給你們留個全尸!”霍山哈哈大笑,絲毫不把林舒羽看在眼里。
“你倒是很有自信,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林舒羽冷冷說道。
霍山仿佛沒聽到那句話似的,走到風一揚的身邊,左手成掌按在風一揚的天靈蓋上,微微用力,風一揚的頭顱瞬間通紅。
“你!”林舒羽怒喝,“快放開他!”
霍山嘿嘿一笑,反問:“東西帶來了嗎?”
“那是自然!”林舒羽急道,從懷中取出一本黃色的書,在手上一揚,霍山的眼睛瞬間睜大,滿眼放光,嘴里急道:“快將他給我!”
林舒羽冷冷一笑,隨手往遠處一扔,黃色的書在空中激射,留下一道黃光。霍山頓時大驚,身子沖天而起,一把抓住了黃色的書,迫不及待地翻開書查閱起來,恨不得一對眼珠子都印在書上。
而林舒羽縱身一跳,來到鐵柱旁,點開風一揚身上的穴道,冰龍劍一揮,”鏘“的一聲,鐵鏈立斷。
“師兄!”林舒羽臉上激動,眼角中都流下了滴滴淚水——他們已經五年沒見了啊!
“哈哈哈哈,師弟!”風一揚更是開心,剛毅的臉上滿是笑容,張開雙手直接給林舒羽來了一個熊抱!
“師兄,這是你的流泉劍!”林舒羽將背上的長劍遞給風一揚,又從包袱中取出一件青衣,風一揚接過直接一套,蓋住了身上破舊的囚衣。
“這是什么?!”忽然的,霍山的怒吼傳來,林舒羽與風一揚轉頭一看,只見霍山滿臉鐵青,手中《玄天經》幾乎被其抓破。
“你是在耍我嗎?”霍山怒吼,額前的青筋暴起,“什么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你拿一本詩書來糊弄我嗎?這上面根本就沒有神功要訣!”說著他將經書往上一拋,右掌拍出,頓時變成碎紙。
“我沒有糊弄你!這就是你要的《玄天經》,至于為何沒有神功要訣,我也不知道,你應該去問軒轅大俠!”林舒羽冷然回道。
“我不信!”霍山一聲怒吼,右手手指猛地一指林舒羽,口中暴喝:“居然敢耍我!我霍山讓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他仰天大吼,全身血氣大放,身子向前,腳下生風,整個人如同一頭兇惡的猛獸,攜帶無盡殺氣,向林舒羽與風一揚沖殺而來。
七
林舒羽與風一揚一聲呼喝,并肩而上,全身都爆發出強烈的氣勢,轉眼間便與霍山戰在一起。
“啊,我要殺了你們!”霍山憤怒到極點,出手毫不留情,全身內力爆發,以一當二不在話下。
林舒羽與風一揚絲毫不懼,二人腳踏七星步,施展嘯月風云劍法,一招“碧波蕩漾”疾射而出,雙劍相互交擊,冰龍劍勢態剛猛,一往無前,次次擋住霍山拍出的幽冥神掌,而風一揚則在霍山擋住林舒羽的劍后,立馬使出“流泉一線刺蒼天”,快若閃電直指霍山面門,嚇得霍山手忙腳亂,怒吼連連,卻又無可奈何。
“師弟,五年未見,風采依舊啊!”戰斗中,風一揚高聲談笑。
林舒羽也笑聲朗朗,“師兄亦不減當年啊!”
二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談笑起來,手中的招數接連不斷,“嘯月天狼”、“迎風而動”、“晴空萬里”、“敢問蒼天”,屢次合璧施展,默契十足,數次將霍山逼入困境,霍山又驚又怒,實在沒有想到時隔五年,二人的默契依舊不減當初,嘯月雙劍果然非同凡響。
“啊!我要殺了你們!”霍山終于忍受不住二人的“嘲笑”,一舉震開二人,身子一晃,宛如泥鰍般竄到日月雙使身前。
那與日月雙使大戰的兩位高手頓時一愣,以為霍山是沖著他們二人而來,頓時轉身就跑,不曾想霍山居然雙掌下壓,直接按在日月雙使的天靈蓋上,陣陣熱氣從手上傳來,伴隨著日月雙使的慘叫聲,一聲功力盡被獲取,淪為死尸。
“恩,還不夠!”霍山臉上露出一絲陰狠,猛地看向彗星使,彗星使全身一震,轉身就要逃跑!
“哼!”霍山嘴里一聲冷哼,身子向前,速度快若閃電,直接抓住彗星使的身體,右手翻掌一壓,“啊!”彗星使發出慘叫,一樣死于非命。
“嫁衣神功!”風一揚驚道,話語中有一絲駭然,“沒想到世上居然還有這陰毒的功法!”
“嫁衣神功?”林舒羽疑惑,顯然沒有聽過這個名詞。
風一揚皺眉道:“這種功法專門吸取他人的功力以填補自身,吸的越多,功力就越深,難怪我說前幾年江湖都沒聽說過霍山這號人物,原來他是以這種武功瞬間成長起來的!師弟,這一場戰怕是難打了!”
一時間,高臺上下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哈哈哈!我是天下第一!”霍山滿臉癲狂之色,全身的氣勢驀然爆發,震得林舒羽風一揚不禁后退。
“好厲害!”林舒羽駭然道。
霍山暴怒,猛地看向林舒羽,眼中寒光爆射,“我先要殺你!”
他身子一晃,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右手探出。林舒羽還未反應過來,就發覺眼前一晃,一個粗大的手掌已然抓住自己的脖子,難以呼吸。
“師弟!”風一揚怒道,腳步絲毫不亂,手中流泉劍一個翻轉,“流泉一線刺蒼天”再次揮去,直指霍山的喉嚨。
“雕蟲小技!”霍山冷冷一笑,左掌拍出,右腳抬起,竟比流泉劍更快,直接打在風一揚的手腕上,風一揚頓覺手腕一麻,隨后胸口出傳來一陣巨大的勁力,整個人便向后飛去,狠狠的砸在堅硬的城墻之上,身子都嵌進去了幾分,隨后摔倒在地,喉嚨一甜,吐出一口鮮血,竟是再也爬不起來。
“師...師兄....”林舒羽目眥欲裂,眼中爆出兇光,但是他的脖子被霍山抓得緊緊,連說話都很困難,脖子上強烈的壓力讓他窒息,身子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冰龍劍“啪嘰”一聲落在地上。
“嘿嘿!很難過嗎?”霍山嘿嘿一笑,忽然猛地大吼:“那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說著他右手猛地一揮,頓時林舒羽整個人倒飛而去,直接撞在了鐵柱上的玄天石之上,“轟”的一聲,撞碎了玄天石。
他的身體無力的落在地上,意識幾近模糊,腦海中莫名想起《玄天經》內記載的那句詩句,嘴里不由得小聲念了起來:“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那破碎的玄天石塊堆在他的身上,掩蓋住他的身體,霍山沒有注意到,那覆蓋在林舒羽身上的一部分玄天石塊正在慢慢的變小,鉆入林舒羽的體內。
而霍山卻依舊在憤怒狂吼,“為了成為天下第一,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代價嗎?那死老頭不愿意傳我《玄天經》,還將我一身功力全部廢掉,將我囚禁在天山密穴里!哈哈哈哈!”
他突然笑道,狀若癲狂:“可惜他沒想到我在密穴中找到了嫁衣神功!所以我趁著他來給我送飯的時候假死,一掌將他打傷,他武功實在了得,那么重的傷居然還能逃跑,我一路追下,想要吸走他的玄天罡氣,沒想到那死老頭真有兩下子,寧愿將玄天罡氣輸入在一塊石頭上也不愿給我!還在臨死前讓人送走《玄天經》!”
“所以,你就掀起了這一場武林風波,殺這么多的人只是為了得到《玄天經》?”驀地,林舒羽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冷冷的看著前方陷入癲狂的霍山。
“沒錯!”霍山猛地回首,臉色猙獰,一頭黑發無風而動,“我只有得到《玄天經》練成玄天罡氣,才可以超過我師父軒轅影成為天下第一!而你!”霍山一指林舒羽,殺氣更重,“卻拿一本詩書來糊弄我!你若不死,我霍山難泄心頭之恨!”
說完,霍山仰天大吼,全身氣勢大放,那強烈的煞氣猶如實質,猶如騰躍在海中的蛟龍般狂猛無比,右掌疾出,有陣陣白光產生,往林舒羽胸口拍去,“你給我死!”
“師弟!”風一揚大急,口中大吼,想要上前救援卻再無力氣站起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霍山一掌打向林舒羽,眼淚縱橫,忍不住閉上了雙眼,“師弟啊...你怎么能死...”
風一揚還在哭泣,卻聽得霍山一聲大吼,“這不可能!”不由得睜開了眼睛,頓時一愣,隨后露出驚喜——只見林舒羽依舊站立在原地,全身毫發無損,臉上的汗珠直冒,胸口不斷上下起伏,不住喘氣。而霍山卻是背對著林舒羽,胸口部位出現一個殷紅的血洞,鮮血不斷泊泊流出。
“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會突然練成了玄天罡氣?!”霍山猛地轉身,滿臉盡是難以置信,對著林舒羽狂吼,臉色猙獰,絲毫不在意胸口上的血洞!
林舒羽左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依舊喘著粗氣,似乎剛才的那一招消耗極大,“軒轅影果然為一代大俠,那句詩確實就是得到玄天罡氣的關鍵所在?”
“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霍山圓睜著雙眼,嘴里低喃了兩句詩句,始終不愿意相信這就是秘訣,他一指林舒羽,口中怒吼,“不,這兩者根本沒有任何關系,你在騙我,你在騙我對不對!”
“你還不明白嗎?”林舒羽搖了搖頭,看著霍山的眼中閃過一絲憐憫,“軒轅影選擇這句詩來當做開啟玄天石的鑰匙,意味著他只認同心懷天下,為國為民的人練成玄天罡氣。同樣的道理,假若你不是癡迷于天下第一的頭銜,心存善念一樣可以得到玄天罡氣,可惜你心術不正,終是讓軒轅大俠失去了信心,因而寧愿將一身武功留存于石上也不愿意給你危害江湖!”
“是,是這樣嗎?”霍山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他無力的跪在地上,胸口的血洞依舊在不斷流血,他卻沒有絲毫點穴止血的意思,只是愣愣地看著地上的塵灰,眼中浮現起在天山與師父在一起的一幕幕。
良久,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滴在冰涼的地上,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但是師父的慈祥的面孔卻是越來越清晰。
他看到師父伸手摸著自己的臉,露出慈祥的微笑,嘴里輕喚一聲:“山兒。”
霍山急忙伸手去摸,眼前師父的畫面卻猛然破碎,他愣愣的看著地上的塵土,忽的爆發出大笑聲,良久,笑聲才止。
“師父,對不起。”霍山低喃一聲,似是得到了解脫,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就此閉上眼睛。
八
日已西落,暮色蒼茫。暗天城內點起了火把,高臺燈火通明,猶如白晝。這一戰,正道三府六派全盛,暗天城高手盡遭伏誅,群雄直接在此設宴慶祝。
酒桌上,風一揚對林舒羽說:“師弟和我一起重建嘯月樓吧。”
林舒羽笑了笑,道:“不了,家里還有人在等我!“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滿臉幸福的笑容,轉頭看向蜀中青陽縣的方向,似乎穿越層層云朵看到了言書堂中正在堂中撫琴輕歌的沈心心,沈心心渾身一震,目光看向遠方,眼中露出一絲驚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