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汁”下面一定要加一個“兒”,聽起來才有生活的滋味兒。
胡金銓先生在談老舍的一本書上,一開頭就說:“不能喝豆汁的人算不得是北平人”。由此可見,豆汁兒在北平受歡迎的程度。即使如此,也不是全部人都和豆汁兒,豆汁兒只屬于北平的城里人。制作豆汁兒的原料原來是用來喂豬的,但是這種原料,加水加以熬制,卻成為城里人情有獨鐘的飯前飲料。而且這與階級無關。賣力氣的苦哈哈,一臉漬泥,坐個小板凳,圍著豆汁兒擔,啃著豆腐絲卷大餅,喝著豆汁兒,就著辣咸菜,大口大口地喝著,讓一天的心酸勞累不如意都酣暢淋漓地釋放出來!附門里面的小姐公子哥,不方便拋頭露面的,私底下也派下人或者老媽子拿砂鍋買回家里重新加熱,再酣暢淋漓地喝上一大碗,。而且必然不會忘記帶上一碟挑子上特備的辣咸菜,盡管家里有上好的醬菜,但是辣咸菜才是豆汁兒是絕配!口有同嗜,不分貧富、老少、男女。我不知道北平人為什么養(yǎng)成這種特殊口味。南方人到了北方,一定受不了豆汁兒那股味道,他們也覺得北方人竟然喜歡喝這種食物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可見豆汁兒獨得北方的北平人喜愛!豆汁兒之妙,一在酸,酸中帶餿的怪味(作為南方人實在沒辦法理解北方人的口味);二在燙,只能吸溜溜地喝,不能大口猛灌;(也無法理解喝東西發(fā)出奇怪的聲音是多么享受的一件事)三在于那個絕配的辣咸菜,舌頭辣的發(fā)麻,越喝越辣,越喝越燙。越喝越舒服,最后滿頭大汗,好像來了個痛快淋漓地釋放,全身筋骨疏通。一天的勞累,不如意都和汗一起散發(fā)出來!
自從離開北平,再也沒有喝到那記憶中的豆汁兒了。想念豆汁不能自已,可以已無福消受。
哦!北平的豆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