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七夏
“顧晨,我回來了。”一夏說完就掛了電話。
顧晨拿著電話,還沒有反映過來,一夏就已經(jīng)在門口按響了門鈴。
“叮咚、叮咚”一夏拖著一個快及腰的行李箱站在顧晨家門口,一臉疲憊,感覺給她一張床就能睡到世界滅亡。
哦,你問顧晨和一夏是什么關(guān)系。
理一理,兄妹?戀人?朋友?
其實也沒那么復雜,一夏原名叫顧一夏,在法律意義上說他們倆是兄妹關(guān)系,但現(xiàn)在是情侶關(guān)系,沒錯就是情侶。顧晨的媽媽帶著顧晨嫁給了顧一夏的爸爸,所以顧晨就和顧一夏是法定兄妹,只不過剛好顧晨的媽媽和顧一夏的爸爸在上個月離婚了,原因是顧晨的媽媽要出國了。顧晨的媽媽是女強人,很強勢,錢賺得還比顧一夏的爸爸多,所以這樣的婚姻自然而然就走到頭了,而在這場離婚協(xié)議中,最得益的就是顧晨和顧一夏,至于他們?yōu)槭裁炊夹疹櫍课以趺粗滥兀?/p>
顧晨和顧一夏在一起后,顧一夏就讓身邊的朋友改口叫“一夏”,這一離婚,顧晨的媽媽就去了佛羅倫薩,顧晨住在他媽媽給他買的公寓里,給了一張卡,多少錢不知道,只知道里面有很多很多錢。一夏的爸爸還是一樣,在單位上著班,每個周末顧晨都會去一夏家吃飯。飯桌上,顧晨還是喊一夏爸爸喊“爸”,一夏的爸爸聽著也樂呵。
一夏一進門就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扔,說:“從今天開始,我就搬過來住了。”
顧晨把行李箱推向一邊,笑著說:“這么著急的就想進門了呀!我們也不是沒有在一起住過。”
“是住過,可那不一樣,現(xiàn)在我們是戀人了,不再是兄妹了。”一夏拿起沙發(fā)上的枕頭就砸向顧晨,“怎么?不樂意我和你住一起啊!”
“沒有!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顧晨邊說就邊走向廚房,“吃飯了嗎?給你做意大利面。”
一夏點點頭,看著顧晨在廚房里忙活,自己就無聊的打開電視,播著一個不知道叫什么名的綜藝節(jié)目。
“叮鈴鈴······”鬧鐘響了,一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頓了頓,原來是做夢啊!這夢做得太真實了,一晃如昨天。一夏側(cè)過頭看了一眼鬧鐘,想起自己現(xiàn)在是在佛羅倫薩,該起床了,今天還要參加婚禮。
顧晨要結(jié)婚了,一個星期前一夏就收到了顧晨從國外寄來的請柬,請柬很漂亮是一夏喜歡的風格,但新娘不是她。
顧晨和一夏分手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這樣的結(jié)局估計連顧晨和一夏自己也沒有想到。
顧晨和一夏的性格太像了,喜歡吃一樣的食物,喜歡做一樣的事,這樣剛開始會很合拍,在所有的熱戀之后,把各自的缺點暴露、放大之后,就需要有一個人放下所有的驕傲,去包容、忍讓另一個人。
可是顧晨和一夏就是太像了,互不退讓,所有的小情緒在一個導火索下一觸即發(fā),就像在沙漠中心爆炸的原子彈,炸完以后留下一朵帶有顏色的蘑菇云,其他什么也沒有了。
兩個人分開以后,倔強得不聯(lián)系對方,直到一個星期前這封請柬的出現(xiàn),讓一夏所有堅持都崩潰了。
可是顧晨離開時把手機扔在了機場的垃圾桶里,剛到佛羅倫薩就更換了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一夏發(fā)的短信,打的電話,發(fā)的Email,顧晨都沒有看到,就在今天顧晨要結(jié)婚了。
在一夏消沉了一個星期之后,決定啟程前往佛羅倫薩,帶著自己心里的不甘心,去參加顧晨的婚禮。
一夏沒有告訴顧晨,自己會去參加他的婚禮,以顧晨對一夏的了解,一夏這么驕傲的人怎么會妥協(xié)來參加他的婚禮,寄請柬,只不過是禮貌而已。
而一夏在剛下飛機就在機場遇到了顧晨,擦肩而過,顧晨沒有看到一夏,因為懷里摟著那個即將和他結(jié)婚的未婚妻。顧晨那天剛好從倫敦飛回佛羅倫薩,未婚妻來機場接機,就被一夏撞見了。
一夏看到顧晨,感覺自己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可是現(xiàn)在顧晨的懷里抱的不是自己,以后也不會是。
一夏戴上墨鏡,推著那個及腰高的行李箱出了機場大廳,在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沒有回頭看一眼,毅然的讓車直接開往酒店,出國前,一夏就已經(jīng)訂好了酒店,離顧晨婚禮的教堂很近,一夏是個路癡,很容易迷路。
一夏參加顧晨的婚禮比自己想的要簡單多了,出發(fā)前,一夏還在擔心自己有沒有勇氣,看著這個自己深愛的人和別人結(jié)婚,一切來得太突然又恰到好處。
在婚禮上,一夏穿著一條黑色的裙子坐在后排,顯然與這場婚禮格格不入,但自己不是主角,格格不入也是正常的。一夏不知道顧晨有沒有看到自己,不過這些都沒有那么重要了,因為一夏明白了,原來自己并沒有那么愛顧晨,看到曾經(jīng)深愛的男人和除自己之外的女人結(jié)婚,多少會有點不舒服,心里卻再也不會有任何波瀾了。
婚禮結(jié)束,一夏沒有上前和顧晨寒暄,摘下了帶了多年的項鏈,留在了教堂的凳子上,轉(zhuǎn)身就離開了。原來參加前任的婚禮,也沒有那么難受嘛!
一夏走出了教堂,就做了一個決定,打了電話給自己的老板,說明了原因,遞交了辭呈,辭呈寫得很簡短:我的前任今天結(jié)婚了,我想我也不能比他差得太遠。
就這樣,一夏依舊拖著那個及腰高的行李箱,走過了浪漫的香榭大街,看過了北極冰川的極光,吃過了東南亞的水果,在獨自旅行的日子里,一夏結(jié)交著五湖四海的朋友,聽別人講述著自己的故事,也給別人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三年后,一夏回到A市,在A市的一所大學里演講,這個時候的一夏已經(jīng)是旅行達人,某旅行專欄的知名作者,三年內(nèi)走遍了中國34個省市區(qū),54個國家,還參加過不下10個公益志愿活動。而一夏這次回來演講的主題卻不是關(guān)于旅行和公益,而是關(guān)于情感——“我在沒有你的世界里,依舊過得安然無恙”。
一夏在這三年里,獨自旅行了那么多地方,那么多國家,治好了自己的路癡癥,克服了自己的恐高癥,讓自己的生活充滿著活力和激情。回國后,在機場看到朋友說地第一句話就是:“我在沒有他的世界里,依舊過得安然無恙”。
前段時間,無聊看了一個綜藝節(jié)目,叫什么已經(jīng)忘記了,里面主持人問了這樣的一個問題:“你會去參加前任的婚禮嗎?”
“前任的婚禮”,這個問題好像很簡單,但要回答又很難。有多少人能夠在自己前任的婚禮之后輕松的說出:“我在沒有你的世界里,依舊過得安然無恙。”即使說出了,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做到呢!
“好姑娘,光芒萬丈,勇走四方!”這是我朋友對我說的一句話,不就是個前任嘛,這年頭誰還沒有幾個前任呢!不管好與不好,都是曾經(jīng)愛過的。所以說,前任的婚禮,有什么好怕!
愿你在不安的日子里,依舊有人陪伴;愿你在一個人的日子里,依舊能過得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