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下的蠻族士兵一次次的把云梯豎起來。
又有新的亡命之徒向上攀登,登上關的士兵拔出彎刀、巨斧,與第五軍團的虎卒們格斗,登時血花四濺,殘肢掉落。有人手一松去擦滿臉的血污,又有人從上面砸下來,砸個連串從云梯上滾下去。
沒過多久,一支新的蠻族士兵又扶起一架云梯,雖然箭如雨下,在他們耳邊身前射過,在盾牌上砸出沉悶的噗噗聲,雖然不時有人跌下去,但還是飛身上前。
為首一將不是別人,正是先鋒虎牙赤手下勇將“三虎”之一的安圖,他像其他士兵一樣手握盾牌,背后插著一把闊刃戰斧,彎刀叼在嘴里,胸前披甲,頭上戴盔,飛速爬升。封戚健見此情形,帶頭放箭過去,雨點般得飛箭朝安圖射來,雖有盾牌披甲護體,卻總也有間隙,而安圖又是那種拼死不退之人,一時間相持不下。
關下的蠻族士兵一看如此,數百名弓箭手向城頭張弓,壓制住了長弓營的將士。
與此同時,“三虎“之二的沙克爾率軍向東門進攻,以分散城上注意力。
安圖沖上去了。
不愧為“三虎”之一,登上城墻后,他拋開成為累贅的盾牌,取下彎刀迎戰,殺正酣時,從背后抽出戰斧拼殺,后續蠻人趁機上來十余個,占領了一個四五丈的陣地,與第五軍團對峙起來。
此時,段烽的親兵已經護著主帥退下城去,但段烽看此情景,大呼一聲:“我輩此時不戰,更待何時。”封戚健也趕到,段烽見到他,拍了一下封戚健,“好小子,來了,隨老子一起,殺了這幫畜生。”“諾”封戚健抽出腰間所佩長刀,段烽接過身旁士卒手中的一把柄有五尺長的鑌鐵刀,反身沖殺回北門城頭。
段烽身邊此時站著都是第五軍團的高級將領,參將,校尉,千夫長等。“馬朝義,凌側,你二人率兵把守東門,史鵬,武宣,你帶手下的校尉去把守西門。”簡單布置任務,二人便帶領人馬沖殺上去,親冒矢石,勇猛作戰。封戚健手中長刀呼呼揮下,劈、砍、挑、刺、一招招皆為絕殺之招,并無半招回護。
段烽大喝一聲:“盾墻破之!”
這第五軍團的虎卒盾牌上都有一個錐刺狀的矛頭,為的就是雙方對陣時,可以用矛頭將敵方組成的人墻撕開道口子。可是蠻族士兵各個人高馬大,跟第五軍團的虎卒們一比,黑壓壓的如鐵塔一般壓過來,面對如此沖擊,虎卒的盾墻雖然也刺死幾個不要命的主兒,但還是抵擋不住蠻族士兵的沖擊。
“嘩啦”一聲,幾個頂不住的虎卒被撞倒在地,盾墻瞬間出現了裂口,蠻族士兵見狀硬生生的將裂口擴大。就在這個時候,一桿長刀凌空劈下,一道血光后,一個蠻族步兵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鮮血從當胸噴涌而出。段烽殺紅眼如地獄修羅般的眼神成了他最后看到的景象。
段烽揮舞著長刀,帶領虎卒們又將缺口堵上,雖然蠻族士兵也斬殺些許虎卒,但終究被段烽這不怕死的主兒氣奪。漸漸往后退卻。
參將史鵬那邊率領著麾下的校尉千夫長等,戰斗也是異常慘烈,他一邊揮刀劈砍督戰,一邊指揮手下輜重營的將士用拋石機拋出石頭向正在攀登的敵軍大區,身上的鐵甲猶如在血里浸泡過一樣,不知自己從虎卒手中拿起第多少把刀了,一地的斷刀殘刃以及滿地的虎卒和蠻族士兵的尸體。蠻人遇到突如其來的打擊,他們輕的被砸的頭破血流,重的被砸成肉醬,慘不忍睹。
馬朝義率領神機營的將士在東門拼死抵抗沙克爾部的進攻,兩軍對面的決斗是那樣慘烈,呼喝怒罵聲不斷,刀槍鏗鏘碰撞聲不絕,不是被戰斧彎刀砍斷胳膊,就是被長槍重劍穿了胸膛,虎卒們猶如瘋虎一般橫沖直撞,使得蠻族大軍傷亡慘重,陣前尸體摞著尸體,鮮血混著鮮血。
這場戰斗直從卯時殺到午時,雙方殺的是昏天黑地的,虎牙赤見部下傷亡慘重,而殘雪關卻久攻不下,只得作罷,蠻族陣中響起“嗚~~嗚~~”的號角聲,蠻族士兵一邊抵擋一邊往后撤退,而東門此時也是膠著在一起,聽見號角聲,蠻族士兵有如潮水一般“嘩”的一下全退了,北門的安圖卻正和第五軍團的虎卒們撕殺在一處,身邊的士兵一個個都倒下了,到最后僅剩他一人,戰斧早已砍缺口,他拽過身旁插著的彎刀繼續拼殺,第五軍團也倒下十余人。
聽見號角聲,他拋出帶在身上的飛虎爪,從墻縱身一越,第五軍團的將士們還沒緩過神來,安圖已經落地了,望本陣跑去。段烽見此情景,當機立斷,命千夫長張勇等人率領龍騎營出城追趕,又是一陣砍殺。少頃,張勇等人凱旋,張勇下馬后向段烽行了個軍禮,“將軍,此一戰我軍斬獲頗豐,斬殺敵兵七百余人,俘獲三十余人,而我軍損失三百余人,刀槍旌旗不計其數。”“好,我等首戰告捷,皆諸位功勞,傳令下去,今天犒賞三軍,不過每人不許喝過兩壇酒,違令者斬!掩埋死難將士,給傷者包扎。張勇,你負責審訊俘虜。”“是”周圍的人向段烽行軍禮后,簇擁著段烽回帥府。
封戚健此時剛從城墻上走下來,拿著一塊旗子的碎片擦著長刀上的血跡,一臉的疲憊,徐虎等人也剛剛從西門過來,各個都盔歪甲斜,拖拽著長槍,拼殺了一上午,誰能不累。更何況還是和力大如牛的蠻族人作戰。徐虎走近,“撲通”一聲坐在封戚健身旁,
“大哥,沒事吧。奶奶的,這回遇到的可不是什么善主兒。”
“ 我沒事,你呢,受傷了么”封戚健淡淡地問道,沒有半分情感起伏。
“恩,讓刀蹭著一下,沒什么大礙。”封戚健見徐虎面色蒼白,二話不說就一把抓住他,掀開鎧甲,只見傷口處還泛著殷殷的血,都凝固成黑色.
“這叫沒大礙?來人,把他給我帶下去包扎一下。”
“大哥,我真沒事啊,小傷而已啊。”徐虎一邊賠笑,一邊掙扎著要走。
“虎子,我可是答應過奶奶要把你帶回去,你忘了啊!當年是我把你帶出來的,我也得把你全胳膊全腿的帶回壽陽府,你小子知不知道啊?”封戚健頓時象變了個人似的,抓著徐虎的肩膀大聲吼道,徐虎頓時不說話了,腦海中浮現起奶奶和藹可親的樣子了,想著當年給奶奶磕了三個頭后就走了,自己又是多少次在夢中看見奶奶那期盼的目光。徐虎打小就沒爹沒娘,是奶奶含辛茹苦將他帶大,打穿開襠褲就和封戚健在一起,后來一起習武,兄弟情深。
“我……”封戚健抬手示意徐虎不要說了,輕聲道:“好好養傷,只有這樣我才能不辜負奶奶的囑托,帶你回去。”徐虎眼里噙著眼淚,在那里哽咽著,說不出話。過來兩個虎卒架著他向帳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