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3年,英國數學家威廉·福斯特·洛伊德發表了《關于控制人口的兩課講義》一書,談到他觀察和想象的一種情形:在公用的牧場里,每個人都從自己的利益出發,擴大飼養牛的數量。當牛的數量超過草場的承載能力之后,草場退化,牛都餓死了,牧人也失去了收入來源。每個人擴大牛群數量的收益歸他們自己所有,但牛群對草場造成的破壞卻由所有人承擔。
1968年,美國生態學家內特·哈定在《科學》雜志發表了一篇題為《公地悲劇》(The Tragedy of the Commons)的論文,將洛伊德觀察的現象定義為“公地悲劇”。
公地悲劇的情況在現實中經常能夠見到,教育系統當中自然也無法避免。有這樣一個故事,某省的教育廳長招集各地的教育局長開會,廳長說,你們看,清華北大在咱們全省的招生名額是固定的,就那么多,你們把孩子再怎么逼孩子,每年我省能夠讀清華北大學生的人數也不會變化,那為什么不能給學生們減少一些學習壓力呢?你們可以搞搞素質教育、科技探索呀,拓展學生的知識面啊。廳長講的當然沒有錯,整個全省的盤子是不變的。可每個教育局長心里就不是這樣想啦!他們想,我管轄的這個城市,如果能夠提升教學質量,多幾個考上北大清華的學生,那不就是我的政績嘛,才能表現出我市教育事業發展的成果啊!每個教育局長都這樣想,每個教育局長都理性地作出符合自己利益最大化的選擇。結果是學生的學習壓力和負擔不但沒有減輕,反而比以前更加沉重了。廳長的講話不但沒有減輕學生的負擔,反而提醒了局長們。是啊,全省的清華北大的名額就那么點,資源是有限的啊!我不抓緊爭奪,更待何時呢?有限的資源被其他城市搶走,就沒我什么事兒了。這種每位教育局長都從自己利益最大化的角度出發做出的理性選擇,最終的結果是導致了學生負擔越來越沉重。這就是教育的公地悲劇!
視線縮小到一個班級,公地悲劇的情況同樣存在。雖然,政府出臺過減輕學生負擔的文件。不少學校也要求老師不能給學生布置過多的作業。可是,每門課的任課教師都從自己課程的利益出發,從自己課程的學習效果最大化出發,為學生布置作業。每門課程都試圖最大化利用學生的時間,獲得最優化的成績收益。學生的總時間是固定的,每門課程都試圖最大化的占有學生的時間。學生的時間資源被過度過度開采,造成了學生時間利用上的公地悲劇。解決公地悲劇的問題有兩個維度的方法,一個是將公地私有化,第二個是引入政府的有效的管控。在公有制學校的前提下,第一個私有化的解決方案不能使用,而第二種方法,似乎也看不到能夠有效實施的可能性。教育系統中面對學生的時間和心理壓力這塊“公地”,通過自上而下的管理,要求教育局長不得增加學生壓力,要求任課教師不得過多占據學生時間,似乎前景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