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床呼叫!6床呼叫!12床呼叫!……”這樣的聲音從早到晚一直在持續,心血管內科病人在這樣寒冷天氣棸變的日子里急劇增加。
不幸,我家先生在工作中暈倒了被同事叫救護車也送到了這里,當我趕到時,他已在ucc病房33號床上了,氧氣~心臟監護儀~吊瓶……而這個所謂的重癥監護室卻是一個六人間。
先生需要日夜陪護照顧,其他五位病友也是如此。病人和家屬至少少有12個人得日夜呆在這里,而有3位老太太都是由2個女兒或兒媳在照顧,還時常有親友團的探望,這個重癥監護室就如同菜市場般嘈嚷雜亂。
先生的點滴一晚上都沒停過,一瓶接一瓶地持續掛著,先生沒怎么睡著,我也幾乎整夜夜都不曾合眼。而那個心臟監護儀的數據線都是裸露的,我用衛生紙包住那些裸露的線體也無法保證不割傷他的皮膚。
第三天先生要求停掉監護儀并轉出ucc住到普通病房;管床醫生說“可以,你們自己簽字等有床位的時候就轉出去。”然后所有的監護都停了,只剩下吊瓶。下午一點多的時候,吊瓶也打完了,我們盼望著轉入普通病房。
下午三點多,護士小姐對32床的病友說現在有床位,有個5人間有個3人間,你們要轉哪里?……我趕緊問,“那我們33號床轉哪里呢?”護士小姐說,“我沒接到33床轉床的通知呢?”“不會吧,早上醫生說讓我們等床就可以轉了呀,您沒看見監護儀啥的都停了么?“哦,那您要去找值班醫生問問”。我急忙跑到醫生辦公室找到了值班醫生,可是她說管床醫生并沒跟她做交接33號床可以轉出。我當時就眼淚來了,我說,“不會吧?她明明是說讓我們等床的呀?那里實在太吵,好人都會住成病人,何況是心臟病人呢?”值班醫生讓另外一個查一下,那人查了查說,“是停了,但是沒有可以轉出的記錄。”值班醫生說“那不能轉,除非你簽字要求轉出”我說好吧,然后就在她遞給我的A
4白紙上簽上了我的名字,可是她說這樣不行,你必須寫上你們自己要求轉出的。我有點火了,“什么都停了,說明不需要在那個重癥監護室呀?為啥還需要寫申請。”她說,“你有話好好說吧,管床醫生沒跟我交代,你對我發火沒用的。”我說好吧,我問問我家先生。先生說,我來寫。然后寫給了她,我們才得以轉到普通病房,三人間。
先生特別怕聲音,可是住在走廊的病人總是隨意推開門來上廁所,我總是體諒那些人離公共廁所太遠而沒有拒絕他們的破門而入,也深深體會了昨天那起別的房間因上廁所而大吵大鬧的深層原因。其實,我們都該為他人想想,動作輕些,聲音小點,上完廁所記得沖干凈。
先生剛剛睡著,護士小姐推門要跟他量血壓,我說,“他剛剛睡著,是否可以等下吊針的時候再來量呢?謝謝您。”護士小姐說好。我不明白,為什么不在病人醒了的時候做檢查或打針,深更半夜地來給先生的肚皮上打針,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整得睡意全無。
看著先生消瘦的臉,聽著隨意講話隨意喧嘩的聲音,深深的無奈感悲涼地襲來。人生無常讓我在今年體會深刻。丙申年初,85歲84歲的老父老母經常無事痛哭流涕,所說生活中的種種不如意,怕他們會死,老爸還說老媽今年會有一難,說著說著就會痛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