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華西這幅云淡風輕,對什么事情什么人都表現(xiàn)的滿不在乎的樣子...真是一點兒都沒變啊。瑟雅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痛恨。
“華西,你過的還好嗎?”瑟雅幾步走到華西面前,想要一個擁抱。
華西舉了舉手中的蘋果,不露痕跡的躲了過去,語氣平淡道:“挺好的。你帶這么多人來是要綁我上船嗎?不用這么麻煩的,我可以跟著走。”
瑟雅有些慌亂,“不,父親說咱們已經(jīng)很久沒在一起吃飯了,想著能一起聚一下。所以我才來尋你,就是跟你說一聲。你不用這么著急的!只要今晚你能回去參加晚宴就行。”瑟雅眼中帶著點委屈,語氣格外溫和。
華西看著他這裝了一大堆心思的眼睛就覺得累,實在懶得拆穿他,“行,那我晚上回去,你們先走吧。”華西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你還要去哪?”瑟雅上前一把拉住華西的胳膊,華西扭頭看著臉色重回陰沉的瑟雅,“我收拾一下東西就回去,別跟著我。”
華西輕輕抽出了胳膊,有些無奈。
他想起少年時期的瑟雅還是陽光健談的男孩,經(jīng)常帶著幼年的自己去海邊玩耍。后來漸漸的他就變了,那個記憶中大笑的男孩最終變成陰沉冰冷的男人。他被利益驅(qū)使,在捕鯨事情上更是格外熱衷。華西根本無法認同瑟雅的變化,勸說無果,索性敬而遠之。可瑟雅卻極力想拉著自己也一起參與捕鯨行動,華西看著瑟雅一日如一日的沉迷殺戮,身上陰沉的氣息也越來越像艾爾伯塔,只覺得悲哀。
港口生存的人們永遠都不會滿足于現(xiàn)狀,可以為了更好更優(yōu)越的生活去做一切事情。破壞與殺害充斥了他們整個生活。特別是在這個鯨油更加稀有的時期,他們想盡一切辦法去殺戮,費盡心思捕捉一條無辜的溫順的鯨魚,讓大海從干凈的深藍變成鮮艷的血紅,而人類殘忍的做了這么多只是為了提取它身體里少量的鯨油,賺一袋又一袋的金幣。
利益蒙蔽了他們也曾清澈的眼睛,最后墜入貪婪的深淵。
華西步伐沉重,他緩慢的朝大海走去,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不知道能用什么樣的辦法才能阻止這一切發(fā)生。
他再也不想看到被鮮血染紅的大海了。
坐在海邊,華西望著眼前被黃昏的光照的閃閃發(fā)亮的大海,有些無所適從。
“嘩啦嘩啦..嘩..”一陣撲騰的水聲,華西就看到了眼前突然鉆出來的人魚先生。
華西被嚇的一哆嗦,強裝淡定,心里吐槽,呵呵,他肯定是故意的。
這位有點兒莫名興奮的人魚現(xiàn)在在華西身邊來回轉(zhuǎn)動,不時甩動一下他那還在滴水的一頭銀發(fā)。華西感受著身邊撲騰撒歡兒的灑水機,心情倒變的輕快了些。想再多也是沒有用的,必須得找找對策。
人魚先生突然安靜下來,感受到了華西焦躁心情的平復,他開口了,聲音還是那么低沉悅耳,像是有撫慰人心的力量,“西西...”
華西睜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我聽別人這樣叫過你。”人魚先生甩了甩尾巴,有點驕傲的樣子。
華西看著人魚先生無來由的得瑟忍不住笑了起來,海平線間即將消失的溫暖光線映在了華西開懷的大笑上。
這時人魚先生突然將一個橙色的小東西遞到了華西眼前,輕聲說:“給你的。”華西仔細一看,竟是一只活海星,它身體柔軟,還在不停的小幅度挪動,華西立刻就樂了,開心的接過這可愛的小生靈,眼睛止不住的彎啊彎。
“它叫動動。”人魚先生非常認真的介紹這個小海星朋友。
華西止不住的笑,眼睛都瞇成了月牙,“你為什么叫它動動啊!”人魚先生用很嫌棄的語氣說道:“因為它不聽話,總是亂動,經(jīng)常跑丟,我找了好久才找回來。”華西又是一通笑。
“人魚先生,那你叫什么啊?”華西好奇的問道。
“薩斯,我是薩斯。”人魚先生滿臉高冷相當霸氣的回答道。
華西:“哇。”很是給面子。
于是薩斯又開始無比得瑟的拿尾巴噼里啪啦拍水了。
“薩斯,今晚遇到了些突發(fā)狀況,我沒來得及買別的,但是我給你帶了糖!你嘗嘗看。”華西終于想起這茬兒,從兜里掏出了一堆五顏六色的糖,遞給了薩斯。
薩斯愣了愣,慢慢拿了一顆放進了嘴里,瞬間他高冷的氣質(zhì)就沒了,其實本來也就沒剩多少氣質(zhì)了。他眼睛都瞇了起來,感覺已經(jīng)被甜味給征服了。
華西看了看薩斯蒼白的手,他的手背上也覆蓋著一層淺淺的銀色鱗片,看起來滑滑的很好摸的樣子。華西不再忍耐,輕輕的摸了兩下,十分滿足的收回了爪子。
薩斯又把一個透明的小袋子拿出來,把五顏六色的糖都裝了進去,朝吃糖吃的一臉陶醉的薩斯囑咐,“這個袋子防水,糖就不會化掉了,你慢慢吃,一天吃一個就行,不要吃很多啊。”薩斯聽話的接了過去,然后摸了摸華西的臉。
華西哭笑不得的看著他,有些發(fā)愁的說,“你這么傻,可千萬別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啊。”薩斯霸氣的看過來,歪了歪頭,華西手癢的又摸了摸他的白毛腦袋。
“我一會兒就得走了,可能好多天都回不來,你一定要謹慎點,白天千萬不要出現(xiàn)在這片海域,這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你…你最好去更遠些的海域,否則你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肯定會被抓起來,做成小魚干,到時候你就再也吃不到好吃的了。”
華西像哄小孩兒一樣告誡低頭玩糖袋子的薩斯,薩斯低笑兩聲,抬手又摸了摸華西的臉,很乖巧地說:“好的,西西。”
華西看著這理應讓人膽寒的神秘人魚乖巧的叫著西西,實在沒繃住,酒窩深陷,笑的傻傻的。
薩斯又繞著華西轉(zhuǎn)了一圈,甩了甩尾巴,深深的看了華西一眼,表情高冷,很酷的說道:“再見,西西。”
一個跳躍就消失不見了。
華西看著薩斯消失的魚影,心里竟有股淡淡的不舍。他搖了搖頭,看了看手里不斷挪動的小海星,拿手指輕輕的戳了戳,小海星軟軟的蹭了蹭華西的手指,華西酒窩輕陷,微嘆:“小動動,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見到小薩斯啊...”
海天一線,巨大的黑幕落下,整個世界都像是沉睡了一般,只能聽到浪花溫柔的敲打礁石的響聲,令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