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艾爾伯塔公爵府。
“這次前往時間這么久,可有收獲?”
陰冷沙啞的嗓音聽著像是石頭在地上劃過一樣,一個年過半百但仍看著很健壯的男人邊說著邊轉過身來。
瑟雅恭敬的彎了彎腰,一身冷漠,“父親,這次耗時一年半,沒有枉費這么久的時間,我們大概已經能確定那片海域的位置了。”
“干得不錯我的兒子!這段時間好好做準備,一周之后咱們就出發。”艾爾伯塔公爵難掩激動,臉都憋紅了。
瑟雅躊躇了一下,問道:“父親,這次要帶上華西嗎?”
艾爾伯塔公爵冷笑一聲,“他現在已不是艾爾伯塔家族的人了!身為捕鯨世家的世子卻一點自知都沒有!跑到不知哪個偏僻小鎮上去浪費生命!跟那些漁民在一起生活?!他簡直瘋了!”
瑟雅眼中一片冰冷,但語氣依舊恭敬溫和,“父親,您不要太過氣憤,注意身體。華西確實很不爭氣,豪不上進。但他在大海中有著別人沒有的能力,他潛水能力非常強,對大海也很熟悉。到時候他對我們會有很大助力。”
艾爾伯塔公爵斟酌了一下,這華西確實在海中如魚得水,方向感也極強。這么多捕鯨必備的優良條件卻不用在正道兒上,艾爾伯塔甚是頭疼。這華西是他妹妹去世時遺留下來的孩子。母親早逝,父親不詳,他從小就十分獨立,對艾爾伯塔的捕鯨學教育敬而遠之。艾爾伯塔也懶得管教他,經常想讓他吃通苦頭時,他已經不見了。時常神出鬼沒,艾爾伯塔也就不再理會。現在想想,他水性這么好,確實會對他們有很大幫助。但這特立獨行的小子能老老實實跟他們走嗎?
艾爾伯塔稍加思索,“瑟雅,他現在不知道在沿海地區的哪個破落小鎮上,不過具體位置應該是在愛爾格鎮附近,你去把他給我綁回來!”
瑟雅仍一身冷漠,看不出半點情緒起伏,“好的,父親。”
陰沉的天空中有一道悶雷劈下,暴風雨在烏云后面蠢蠢欲動,迫不及待要大浪一場了。海面上也開始劇烈的不平靜起來,一波又一波的浪花翻滾而來。
華西冒出水面感受了一下開始變的不怎么溫柔的海浪,深吸一口氣又潛了下去,他熟門熟路,直朝著一個目的地前進。
同海面上略顯狂暴的氣氛不同,海面之下安靜又溫和,魚兒還是很悠閑地游在華西身邊。華西上身赤裸,只穿著白色的亞麻長褲,在海水的包裹下,變得柔軟飄逸。華西常年在太陽底下曬著,皮膚竟也不顯得黝黑,在海水的映射下,發出清亮的白光。
華西行動自如,游的飛快,很快找到了他一處有著極多珊瑚珍珠貝的小丘,有些驚喜的發現老伍德所說的彩紋貝殼確實在!他找了幾個與老伍德形容最像的貝殼裝進了自己亞麻褲內側的小袋子,又回頭看了看那些美麗又珍貴的珊瑚群,心中感嘆大自然的巧奪天工。
華西不再耽擱,轉身就朝海面游去。他速度飛快,在海水中呆這么久也沒有吃力的感覺。當他冒出頭的瞬間,狂風驟起,暴風雨就要來了。
他看了看這奔騰的海面,猜測自己目前應該離海邊有些距離,但在大雨之前,還是能游回去的。華西挑了挑眉,準備一鼓作氣。突然海水劇烈晃動,身邊的浪花翻滾的更加激烈,華西有些疑惑的抬眼望去,在這一瞬間,華西驚呆了,也看懵了。
大海的藍灰背景下,狂風呼嘯,離華西不遠處,兩個巨大的生物在纏斗著。這兩個生物華西都從未見過,其中一個像魚又不像魚,背上竟長著無數像瓦片一樣的東西,看著鋒利無比。它的頭尖尖的,這會兒正朝著另一個生物狠狠扎去,而另一個真正令華西失語的生物直接迎上去,用手狠狠的扭著這個尖尖的頭顱,用手...
華西長大了嘴巴,咸澀的海水涌進他的喉嚨,他劇烈的咳嗽著兩眼懵懵的看著這兩頭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生物。那個有手有頭有身體但卻長個魚尾巴的是什么啊..人魚?人魚?!美人魚?!華西咳的昏天黑地,覺得自己是不是根本沒下海,而是在床上做夢。
那頭又是人又是魚的生物注意到了咳成傻子一臉懵逼的華西,淡淡瞟了一眼,手上用力,那頭怪異的生物直接斷氣了。這頭人魚隨手把怪物一扔,轉頭看了看華西,華西看不清楚他的臉,只能隱隱看到他抬了抬下巴,像是在端詳他。然后這頭巨大陌生的生靈瞬間消失了,華西以為自己眼花了,還沒消化過來,只看到這頭人魚突然躍出了水面,華西徹底看清了它的全貌,一頭長長的銀白色的頭發遮住了它半邊臉,上身是完美的寬肩窄腰體型,健康的肌肉上覆蓋著閃閃發亮的淺色鱗片,這些鱗片一直從小腹蔓延直到華西看到它那條強壯的長長的墨色魚尾。它這騷包的一躍讓華西整個人抖了一下,華西看著它落下后扭頭就游,華西覺得自己應該是病了,應該是出現幻覺了,不管怎樣,先跑再說。
海邊的路爾整個人快要等成了望夫石,翹首以盼了無數次后,他終于看到海面上冒出的一個腦袋。長松一口氣,趕緊上去拉華西出來。路爾絮叨的控訴華西不能再這么挑戰大自然,半天聽不到回應,往常華西直接就上手了,路爾疑惑的看上去,發現華西的表情很難以言說。
“華西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跟見鬼了似的?”路爾問道。
“你打我一下。”華西說。
“呃,你說什么?”路爾有些懵。
“快,用力打。”華西堅持。
路爾想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毫不客氣的上了一巴掌,打完又有些忐忑,這是不是有什么陰謀?但看華西表情又疼又驚,路爾只能當他是游傻了。
華西把這神奇的偶遇先推到了腦后,拉著路爾跑到了海邊的一個小木屋里,推開木門就看到了床上的老伍德。
這個滿臉病氣看著馬上就要登上極樂的老頭兒正拿著一壺酒喝的渾然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