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別對我說:“我的狗不咬人”

那天晚上,照例去跑步,在公園里熱身快走時,一條狗一直在我后面緊緊跟隨我,嚇得我小心臟撲通撲通跳,總是擔心那條狗一躍而上,朝我撲過來咬我,于是趕緊快步離開。周末帶女兒散步回家時,剛想打開單元門時,赫然發現單元玻璃門里,一條碩大無比的狗擋住了單元門,正虎視眈眈地望著我們,嚇得我大叫:“這是誰家的狗?快牽走!”隨后樓上慢悠悠傳來話語:“沒事的,它不會咬人的。”你這么篤定它不會咬人,可是不牽住它讓其出來嚇人也不對,在我的再三請求下,大狗才被弄走。可是心有余悸的我仍嚇得手腳發抖,幾乎是牽著女兒的小手顫抖著爬上樓。

在我眼里,有狗的地方都是危險地帶,充滿著未知的危險。其實,這一切都源于小時候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那一年夏天,我6歲不到,農村小孩子讀書晚,也沒有幼兒園可上。一天上午,我在離家不遠處的一個小巷子青石板上,穿著涼拖鞋,蹲在那里玩泥巴,正冥思苦想如何用泥巴做個造型。全然不知危險正漸漸靠近。一條不知從哪里竄過來的瘋狗,猛向我撲過來,我嚇得跳起來,手腳發抖,呆立原處不知如何應對。說時遲那時快,瘋狗猛朝我右腳后背上咬了一口,一下滲出殷紅的鮮血,我疼得大哭起來。這是鄰居大媽正在門口洗衣服,她發現了我,趕緊拿著洗衣服的棒子過來,趕跑了瘋狗。那瘋狗夾著尾巴一溜煙就不見了。我痛得一直在哭,姑父剛好下晚班到家,姑姑從菜地摘菜回來,看著我被瘋狗咬了,也嚇壞了,按照鄉下的土方,姑姑趕緊用淘米水,打破一只碗,把我被咬傷的腳浸泡在淘米水里,用鋒利的破碗邊給我不停地刮,直刮得傷處沽沽的流出血……疼得我齜牙咧嘴,據說這樣刮出血可排出一些毒素。當然,知道這樣也不是最終處理辦法,簡單處理后,姑父趕緊騎車載著我上街,經人介紹找了個老中醫,給我開了煎熬內服的中藥,還有外敷的草藥。

90年代初期,還沒有出狂犬疫苗,只能通過吃中藥的方式排出狂犬毒素。年幼的我,就這樣被迫連續服用了一個月的中藥,那又苦又澀的滋味至今令我難忘。然而,最讓我難以啟齒的是,那中藥服用后的副作用,會引起排尿不暢,即明明尿急,可是一上廁所就是拉不出來,經常急得我又哭又叫。就這樣忍受了一個月,終于打下了黑乎乎的狂犬毒素。

據鄰居救我的大媽講,那條咬傷我的確實是瘋狗,她發現那條狗尾巴一直都耷拉下來,渾身臟兮兮,也不知道是從哪里竄過來的野狗,村里人后來特意去找找尋那狗,居然就找不到了。

后來姑父又帶我去老中醫那里復診,老中醫語重心長的告誡我說:“你這輩子都不能吃狗肉,凡是帶發的牛羊魚肉都盡量少吃,否則哪天身體內也許還有沒排空的狂犬毒素復發,如果再次被狗咬了,那基本上就回天乏力了。”這一席話,讓當時幼小的我,對狗產生了深深的恐懼感,從而影響到我以后對狗的印象。

村里很多人家為了防盜而養狗,時常夏夜在村子里游蕩,突然聽到狗叫聲,我都條件反射的打哆嗦。記得讀初三時,每天都要上晚自習,夜歸路上,沿途此起彼伏的狗吠聲,總是嚇得我不敢單獨行走,生怕黑暗中狗蹦出來把我撕碎。記得那時村里有個同學家,養了兩條大狼狗,異常兇猛,據說村里好幾個人都被她家狼狗咬傷,我跟她要好,但當時卻從不敢去她家找她玩,都是源于對狗的恐懼。我們家以前也養過狗,那時我高中住校,一個月只回家兩次。我家的小黑狗警覺性特別高,它不認識我。每次我回家,都沖著我嗷嗷嗷的叫,那架勢就是要把我當敵人撲倒。每次都是姑父大聲將它呼喝住,可是我卻早已被嚇得腿肚子發軟。如今,我對狗的恐懼,也影響到女兒,每次狗經過她旁邊,她看我害怕的樣子,也是不由自主的緊緊拉著我的衣服,生怕狗會咬她。

要想生活中完全避開狗狗,在我們小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小區內很多人家養狗,公園里散步隨處可見遛狗人士。看著養狗人對自家狗親切的呼喚,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寵溺,我都覺得難以理解。在我眼里,那些打扮的再可愛,身價再嬌貴的狗,都難以使我產生喜愛之情。

當然,不可否認,狗有很多優點。它忠實可靠,是人類看家護院的好幫手;它通人性,能慰藉人心,是人類的好朋友;它嗅覺靈敏,通過人類的強化訓練,可協助警察破案;它還非常有方向感,認識路,可作為導盲犬,為失明人士提供幫助……古今中外,曾流傳著多少忠犬救人助人的故事,以及人與狗和諧共處的范例,這些都使很多人深受感動。可是,那又怎么樣呢?這世上也有很多人曾被狗傷害過,對狗存在深深恐懼或厭惡的人。

每個人都有愛人與不愛人的權利。同理,有人愛狗,我不支持不反對;我怕狗不喜狗,希望愛狗人士也能理解。請別再放任自己的愛狗隨意撒歡嚇人,有時牽住你的狗,也許更能顯出你的教養。也別再強調“我的狗不會咬人”,彼此陌生,你叫我如何能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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