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與傻妞,殘缺的婚姻

五月的夏天,太陽暖暖地照著萬物,翠綠的葉子被陽光照得更加郁郁蔥蔥。

微風習習,吹得綠油油的禾苗,層層疊疊如同湖面翻滾,站在村口,一眼望去,真是一張翠綠的圖片。

禾田里的稗子,好像趕趟兒似的,瘋狂的猛長,忙了一上午的二柱,總算把一塊田的稗子給拔完了,坐在田埂上,看著今年幾畝田的禾苗,長得不錯,心想,今年的水稻定有好收成。

扛著鋤頭回家吃飯,遠遠看到自家哪傻婆娘坐在門前的板凳上,那頭發亂得像一窩稻草,都沒梳理,那張花貓臉,好像永遠沒洗過一樣,走進廚房冷鍋冷炤的,飯都沒做,二柱氣不打一處來,沖坐在門前的傻妞叫喚,你坐在那里等死啊,娘賣逼的,大響午了,飯都冒煮,傻妞聽到男人的聲音,好像突然回過神來,像觸電般馬上站起,去廚房淘米煮飯。

說起這個傻妞也奇怪,對她男人的話如同圣旨,不管二柱怎么罵她也不還嘴,時而就那樣傻傻的笑。

剛剛還在跟二柱的娘吵架,別看傻妞,傻不溜湫,說話也有點口呲不清,每次同她家婆吵架,那是毫不示弱,寸步不讓,婆媳關系越發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二柱的娘沒少在兒子面前數落傻媳婦的壞話,每次看到二柱罵傻妞的時候,老太婆就扇風點火,恨不得兒子好好的教訓傻妞。

二柱的娘從堂屋走出來,看見兒子站在門前,不忘又在兒子面前數落傻妞的不是,你看這傻哈婆女人,別的女人做莊稼,搞生產,里里外外,那樣不會,她到好,不叫她,就找不到事,好吃懶做,養只母雞還下蛋呢,個樣傻哈婆真是個掃帚星,敗家婆。

二柱站在那里,把腦袋歪靠在一邊脖子上,沉思不語,對于母親的話,他聽到耳朵都起繭了,但二柱一向都很孝順,想想母親一輩子也不容易,年紀輕輕,父親就去世了,孤兒寡母,相依為命。

想當初,他母親找人介紹傻妞,二柱并非愿意,雖然家里條件不好,但他積極上進,心地善良,身體雖然稍有差異,但對做農活也并無大礙,可是二柱的母親眼看他們同齡人,一個個都結婚了,二柱的婚事,八字沒得一撇,不得不為兒子的婚事著急,找人介紹傻妞,也是萬不得已,希望能繼承香火,傳宗結代。

傻妞嫁給二柱并非沒有生養,結婚一年生了一個女孩,小孩生下來雖然瘦瘦弱弱,但也眉清目秀,長得不錯,帶養了兩個月,不知何故,一個晚上莫名其妙就死掉了,二柱為那死去的女孩,傷心好長一段時間,二柱的母親希望傻妞再給生個一兒半女,可是一年多了,傻妞肚子總不見動情,二柱母親見傻媳婦,事不怎么會做,吃得可不少,就時不時指霜罵愧,但對于傻妞的頭腦,并非正常人那么靈活,如果不是指著她面前罵,一般她都不知別人在說什么,也許與她家婆吵架多了,對于老太太的話就慢慢特別敏感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傻妞終于又懷上了,二柱好不歡喜,對傻妞也越溫柔體貼了,老太太也收劍不少,傻妞也終于過上正常女人的生活。

古人說得好,母平得子為貴,傻妞十月懷胎,終于產下一子,這下可把二柱母親,給樂得合不攏嘴,心想,這傻妞還真行,還給咱家生了個帶把的,老祖宗可顯靈了,兒子總算有后,連同那只老母雞也舍得殺給傻妞吃。

貧賤夫妻百事哀,二柱本不富裕的家庭,又增添了人口,本想出去打工,可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傻妞又管不好家,里里里外外都靠他一個人,著實有點力不從心,只好到了冬天去廣東砍甘蔗,掙點錢給一年開資零用。

傻妞生了兒子,二柱對她還算關心,但老太太對傻妞很多貪吃的毛病總是看不習慣,比如有些人自做的米糖,挑到農村去賣,如果有些家里沒有錢,在那時很多小孩就拿米去換,傻妞因家里沒錢,幾次也用米去換糖吃,被老太太看見,哪可不得了,把傻妞罵得可慘了,你這個敗家婆,做事不行,吃比哪個舍得,傻妞也不示弱,兩手叉腰,與家婆對罵起來。

老太太眼看孫子一年年長大,也乖巧可愛,可是傻妞在她心里成了,眼中釘,肉中刺,看到兒子那么辛苦,傻妞又幫不上忙,感覺傻妞是兒子的累贅。

再好的東西,任憑風吹雨打,都會變樣,二柱因長期有母親在他面前熏陶,慢慢二柱對傻妞也沒那么好了,也許正因那時他與同村一個女人走近了,越發對傻妞不順眼,每次看到傻妞與母親吵架,二柱就不打即罵,受傷的總是傻妞。

有一天,正是中午,我在家里做飯,突然聽到傻妞撕心裂肺地哭叫,而且從我門前經過,我跑出去一看,我的娘啊,可不得了,二柱與他母親把傻妞五花大綁,抬著要丟到我房子旁池塘里,我急忙跑過去抓住傻妞的衣服,你們可不能這樣啊,她可是一個人,不是一條狗,二柱的母親說的可起輕松了,葉子你放手,要填命我來頂,與二柱無關,老太太使勁扒我的手,傻妞又哭又叫,一邊叫喊,姐姐救命,姐姐救命,我又急又怕,我知道老太太是說不通了,我只能開導二柱,你不要這樣,有什么事先把她放下來再說,如果你真把她淹死了,你這輩子也完了,你兒子怎么辦,也許是他兒子引起他的良知,慢慢的二柱把傻妞放在池塘邊上,她們看辦事不成,二柱母親對我說傻妞太不聽話了,只是嚇唬嚇唬她,我心想,我的媽呀,這樣嚇唬人也太過了吧。

在那一年二柱與傻妞離婚了,沒過幾個月傻妞另外嫁了一個,男人雖然趕不上二柱聰明機智,但對傻妞真心實意的好,有一天我遇到傻妞,看到她紅光滿面,精神挺好,傻妞第一句話就是對我說,姐姐現在我有吃,聽到這句話,我即為她高興,又心酸。

在她生命中,她要得不多,不奢望榮華富貴,知求一日三餐溫飽,如果上天這點要求都不能滿足她,真是太不公平了,我真誠地祝福,但愿她一生平安,永遠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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