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小說·秦時明月】《黑與白(四)》

白鳳又在城里配了劍鞘,把“鳳舞”掛在了腰左側,方便慣用的右手拔劍;而將殺氣太重的“鴉殺”拴在了腰右側。

“白鳳……”赤練看著白鳳拴劍,輕輕的叫了聲。“嗯?”白鳳抬眼,疑惑的問。赤練張了張口,最終還是說了聲沒事。她其實想問這個平常都下手狠辣的男人,為什么將威力更大的“鴉殺”掛在腰右側,而將殺傷力較小的“鳳舞”掛在了更方便使用的左腰間。

“這身衣服也該換了。還有錢吧。”“嗯,還有五十兩。”“看來是不能自己買布做衣裳了…走,陪我買身衣服。”

白鳳帶著赤練去給自己置辦衣服,赤練在白鳳身后不滿的想:分明應該他給我買,怎么到頭來卻變成我給他買?

“這件怎么樣?”白鳳指著一件素白底色,領子、袖口和下擺有黛色紋路的直裾對赤練說。“嗯……可以……就這件吧。”“好。付錢。”赤練看著如此干脆的白鳳,目瞪口呆,愣了半晌,把剩下的銀兩全給了掌柜,“不用找了!”赤練扯著白鳳回到了街上,邊走邊對掌柜大聲地說。

“那件衣服沒那么貴。”“行了!快回去吧!”

白鳳換了新衣服,又將頭發用白色絲帶束了起來。少了不食人間煙火的冷漠,卻多了幾分柔和,配上腰邊的雙劍,當真是一個俊俏的公子哥。

當晚白鳳去墨家大廳吃晚飯時,墨家眾人和蓋聶都吃了一驚,赤練則有些無奈。唯獨衛莊沒有絲毫訝異的神色。

“白鳳!我們墨家忙前忙后,你們卻逍遙自在!這就是你們流沙的作風嗎!?”大鐵錘看著“萬象更新”的白鳳,氣不打一出來,在餐桌上就指著白鳳嚷嚷起來。“大鐵錘……”高漸離出言阻止,但大鐵錘的怒火燃起來可不是只言片語就能壓下去的。“你這么愛打扮,怎么不去當女人?!”

白鳳本不想計較,但聽見這話,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緩緩開口,用自己獨特的,溫潤如玉而字正腔圓的聲音,一字一頓地答道:“哦?我生來就擁有的這副美貌,是父母給予我的。身體膚發皆是父母之饋贈。墨家向來看重孝道,怎么,鐵錘兄想違反這天經地義之事嗎?”“你……”“大鐵錘!現在我等與流沙聯合,你是識時務的人。”

高漸離見局勢不妙,忙阻止了二人的口角。

白鳳本來就沒想怎么樣,就淺淺的笑了笑,端坐在桌邊。大鐵錘看在高漸離的面子上,也住了口。

白鳳的口才也這么好啊。赤練默默的想。

有高漸離維持秩序,這頓飯總算是風平浪靜地吃完了。

吃完飯,白鳳獨自避開所有人的目光,躍上了懸崖。

懸崖下的大海波濤洶涌,在月光下泛起陣陣銀白的漣漪。浪花拍打在懸崖上,一陣陣的濤聲好聽極了。白鳳躍下懸崖,找了一處距海面較近的巖石,坐了下來。白鳳褪下自己的鞋襪,挽起褲腳,修長的雙腿搭在巖石外,把白皙的腳浸在涼爽的浪花里。

白鳳感受著海水拍打腳底的舒爽,抬起頭仰望滿天星辰,輕松的舒了口氣。“好久沒有這么悠閑了啊。墨鴉,弄玉,你們在那邊,還好嗎?那邊是不是沒有殺戮啊?是不是,也像我現在這樣悠閑啊?真好。”白鳳前后輕輕擺動著腿,喃喃的說著,露出了久違的微笑。但漸漸,白鳳的眼眶泛紅,垂下了頭,依然帶著笑意地自言自語道:“我的身體膚發,不是父母給的……是墨鴉。”

白鳳不記得自己的父母是誰、長什么樣子,他只記得那個一身墨色的妖艷男子自從見到自己后就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自己。對白鳳來說,墨鴉就是他唯一的親人。

忽然,有人輕輕抱住了自己的腰。白鳳稍一偏頭就看到了赤練的墨發。“白鳳……墨鴉不在了,你還有我……只要你不嫌棄,我就一生一世陪在你的身邊……永遠不離開你。”赤練把頭埋在白鳳背上,像是發誓一般的說。白鳳心猛的一跳,淚水似決堤的洪水般涌了出來:原來……原來……赤練喜歡的……一直是自己嗎?

其實赤練也剛剛才理清楚了心緒。自己一直喜歡的是白鳳。看到白鳳衛莊走在一起,那醋意根本不是因為衛莊和白鳳走的太近忽略了自己,而是因為白鳳的目光不曾放到自己身上啊!

白鳳顫抖的手覆在了赤練的雙手上,壓了壓情緒,盡量平靜的說:“赤練,我沒有衛莊那么強大的資本,沒有高漸離那么穩定的后臺,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殺手,我也許無法給你安定溫馨的生活,我能給的只有我的心。你……確定嗎?”赤練抬起頭來認真的注視著白鳳的眼睛,鄭重的回答道:“我確定。”白鳳轉了轉身子,正對著赤練,赤練松開了圍著白鳳腰的雙手,反握住白鳳的手。兩人十指交叉,離的越來越近,最終,白鳳低下頭,吻上了赤練的唇。這一吻,雖蜻蜓點水,但其間的意味卻是一個深邃的誓言。

月下,海上,一對佳人……

反秦的勢力逐漸壯大,墨家和流沙也加入其中。

每天數十場與秦兵的大小戰役,讓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著。

但是,與幾年前相比,墨家的陣容衰減了許多。高漸離大鐵錘刺秦王而死,端木蓉大病初愈只能坐守軍醫之職,弟子紛紛退出墨門。這些變故導致墨家主力只剩下了天明、雪女和盜跖。

因此,流沙和縱橫成了先鋒。但是流沙四天王也只剩了白鳳赤練。

縱橫的無敵聯手、白鳳赤練的完美配合、墨家殘部的拼死一戰、端木蓉的絕妙醫術,支撐著這支隊伍不敗的支柱也只有這些了。

但秦兵部隊卻似乎永遠也打不完,滅了一波,又來一波。幾天的車輪戰下來,就連作為王牌而只在緊要關頭上陣的蓋聶衛莊都開始有些吃不消了,白鳳赤練自然不敢放松:白鳳連“鴉殺”都出了鞘,每次都手持雙劍,在敵陣中掀起驚濤駭浪;赤練每次都在自己的夫君白鳳背后為他掃清威脅,一柄鏈蛇軟劍舞的毫無破綻,下手狠辣,次次直擊要害。

盜跖、天明、雪女也紛紛使出絕技。盜跖雪女把兄弟和伴侶之死的仇恨都發泄到了秦兵身上,天明也為了自己的父親,在大家的守護下拼勁全力。

很快,這之隊伍便成了秦兵口口相傳的“戰神之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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