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突然感受到身后一陣急促的氣息,心中暗叫:“不好。”,因為他知道自己五感靈敏、經驗豐富卻還能讓此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的背后,可見此人能力不俗。
“嗒!”張山右腳使勁向自己正前方猛的一踏,整個人彈起倒飛出去,騰空瞬間轉身、踏步、出拳一氣呵成。
舉起石頭還在愣神的泰安只是一眨眼,就感覺剛才幾米開外背對著他那人就已經盡在眼前了,慌亂中的他趕緊舉起自己手中那塊磚頭胡亂抵擋。
“不要!”李默也是一晃神的功夫,竟發現這張山身法如此了得,被綁著的他根本來不及阻止。發力容易、收力難,在張山認定背后那人實力可能超過自己的情況下,他這一擊幾乎是毫無保留的,可是當他看清是個孩子之后想收力已經很難了。
“咔!”泰安手腕瞬間錯位,雖然手中磚頭卸掉了一部分力,但是剩余的力依舊讓他的手腕脫臼,手中的磚頭落地碎成幾塊。泰安捂著手腕一臉驚恐的看著眼前之人想起老煙蟲說過一句話:“記住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不要想施展任何技巧與其對抗,而是要用所有技巧逃跑!”
“泰安,沒事吧?”看著泰安捂著手腕豆大的汗珠往下掉,李默感覺自己可能問了句廢話。
“不好意思,剛才收不住了。”
“幸好您沒什么惡意。”這句話確實是泰安發自內心說出來的,剛才那一拳不收力,自己就不是手腕脫臼那么簡單了。
“你就是吳家小少爺吧?可以煙爺這技術,倒是真的學到了幾分!”
這個“息氣兒”的技法,張山之前略有耳聞,卻還沒人在他面前施展過,所以他一直覺得是雕蟲小技,如此一想如果剛才有個成年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接近自己直接一刀下去,可能自己已經一命嗚呼了。
張山一邊給綁在椅子上的李默解繩子一邊跟身后的泰安說:“你叫吳泰安吧?現在在道上你還有些名氣,倒你現在最好不要亂跑。我準備直接帶你們去見當家的。”李默站起來抖抖身子,繩子從身上脫落,張山回頭看了眼泰安已經有些略微腫起來了的手腕繼續說道,“還是先找個地方把你手腕正一正吧。后面的路可不平坦,說不定用得上你。”
“人家武林高手不都是隨手一掰就能把手腕歸位?”
“說的也對,那要不,我試試?”泰安發現到張山壞笑著看著自己,心里直發毛,連忙搖頭。
三人下樓,張山帶著兩兄弟在小道里走了半個多小時七扭八拐的來到個破舊的小房子前,房子門口歪歪扭扭的掛著一個八卦旗。進屋之后,發現里面坐著個道士模樣的人笑盈盈的看著三個人。
“來了?”
“嗯,來了!道長,這有個孩子手腕... ...”
“小山,我在跟這兩個孩子打招呼。”
泰安、李默面面相覷,回應道:“你好,道長。”道士向泰安招招手,泰安便走了過去。他往自己右手上到了些藥水,濃烈的藥味迅速彌漫整個房間嗆得泰安有點難受。道士順手牽過泰安脫臼的手腕,右手在他受傷的手腕上來回揉按,突然一發力!
“咔嚓”
“啊!”
隨著一聲慘叫,泰安趕緊把胳膊從道士的手中抽了出來,然而他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腕似乎可以活動了,而且不疼了。
“小山,先不要出去了,外面有人找你。”
“謝道長,那就在這先勞煩你一會。”
“不勞煩。兩位小友,那就跟我下盤棋吧。”
“下棋?”泰安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這位小友,你先來。”道士指了指泰安。而泰安今天腦子已經亂掉了,一個武林高手隨便一發力給自己打了個脫臼,一個不認識的道士跟自己裝熟還指名要跟自己下棋。
“可是……”
“去吧。”泰安剛準備拒絕,李默拍了拍他,“去吧,去下一盤。” 說罷,站一旁邊圍觀。幾次想張口指導下泰安,可每次他要張口,這道士就看向他一眼,似乎早料到他會張口一樣。棋局到達中盤,泰安所執黑子節節敗退,雖然整個棋盤他還有守著這三兩個陣地,但是明顯大勢已去。
“這位小友,雖說局部布局精巧,可缺少了壯士斷腕之勢。”
泰安嘆了口氣,起身,李默隨之坐定。
都說圍棋棋盤中內藏天地,李默和這道士猶如在這天地間斗法一般。李默所執的黑子的在這棋盤之上大張大合,與平時文靜斯文的樣子大相徑庭,他在棋盤天地之中猶如一位冷血將軍,如果每一枚棋子都是士兵,那有一些士兵被指揮上戰場就是準備犧牲的。
道士對弈之中抬頭看了下聚精會神的李默,因為他也驚異于這少年排山倒海的氣勢。
收官!道士險勝。
“這位小友,棋中氣勢如天龍下凡啊。幾年未見,兩位兩位真是成長不少啊!”
“幾年未見?”泰安脫口而出,迅速檢索著自己的記憶。
“小山,帶他們走吧!門外的人已走。”
“好的,道長。”張山雖有千言萬語想問,可是他知道,該他知道的事這道士不問便會說。
和道士道別之后三個人踏上行途,各自懷揣著疑問卻沒有講出來。
“叔,你是帶我們去見張黎?”
張山回頭看了一眼低下頭的李默,走了幾步伸手拍拍李默的肩膀:“不要太擔心,見到老大什么都清楚了。老大不在東北,這回需要出個遠門去趟外省。”
“外省?”在張山回過頭去的時候泰安拿胳膊肘懟了懟李默,朝著李默使眼色,“那我們得回去大院一趟,收拾收拾東西。”
“恩,也好,那么,火車站見。”張山怎么可能不知道這兩個小子是要回去和家里商量,卻并不刻意點破。
今天這事兒,欠展雄一個交代。當當務之急是趕緊帶著這孩子去找黎老大,還不知道后面會發生多少麻煩事。
“那我們先回去了,叔。”泰安一把扯住人就走,李默踉踉蹌蹌跟在身后。
今天大半天都沒見著鬧騰的泰安,一時之間竟然還有些不習慣。老煙蟲丟掉手上夾著的半根煙,找到泰安家去了。
“泰安吶,你嚴叔來啦。”本以為會見到泰安一臉笑嘻嘻突然竄到自己眼前,進了屋子才發現只有秦淑欣一個人在忙碌。
“嫂子,泰安不在家嗎?”
“泰安吶,昨天就沒見著啦。說不準和泰安、王博文出去玩了吧。”
“得嘞,那嫂子忙著,我出去找找那倆小子。”找了一圈也沒找見,正要出大院大門,王博文氣喘吁吁的跑過來。
“嚴叔,李默,李默和泰安都不見了,不見了。”
“什么不見了?”
“李默被展雄的人帶走了,我和泰安去找。結果人沒找到,泰安也不見了。”
“展雄?帶走了李默?”老煙蟲稍微皺了皺眉,不自覺又摸出一根煙叼上。正準備出門,恰巧遇見了剛進大院的泰安、李默。泰安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一一講給老煙蟲聽。
“泰安你們去吧,我會在暗中保護你們的,至于吳司令那我去解釋。”有了老煙蟲的這句話,兩個小伙子頓時覺得安心不少。不過這展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等,不然也不敢冒著大禁忌想方設法不讓李默回去吧。
派了手下過去,左等右等也沒見回來復命展雄有些焦急起來,心想:“不行我得去看看。”
“泰安,你這可不夠意思了啊,找到了李默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在那兒轉悠了好久,差點都打算報警了。”王博文坐在凳子上看泰安和李默收拾行李,自己在一邊嘟嘟囔囔。
“哥,你們去哪兒?”柔嘉突然從屋外探進來,好奇地問。
“嗯……那個,去給你博文哥補課,就去幾天,這幾天就不回來住了。”
“哥,我剛碰見嚴叔了,他說去學校給你請假。”
泰安默默腹誹,嚴叔的保密工作做得也太不到位了,“那個,柔嘉啊,我們出門去辦一件要緊的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
柔嘉想了想問:“危險嗎?”
“能有什么危險,況且嚴叔也跟著,你擔心什么。”泰安回答,從小這個妹妹就機靈,自己撒謊從來沒騙到過她。
柔嘉點點頭,“那你們還是注意一些,爸爸和秦阿姨這里我會照顧的。”泰安聽到這些話心里有些復雜,自己這個妹妹才上初中就懂事得不像話,成績又好,這么多年來多虧了柔嘉,他和秦阿姨的關系也緩和了不少,相反自己作為哥哥好像有些不像話。
“哥,哥,想什么呢?”柔嘉出聲打斷了泰安的思緒。
“沒什么,等著啊,哥給你帶糖回來。”
柔嘉一聽笑出聲來,說:“我都多大的人了,還用糖哄呢。”
“再大那也是妹妹,你忘了你小時候纏著我要糖了?”
“行了,我去做作業,你們忙吧,李默哥,博文哥,我走了啊。”王博文向柔嘉擺擺手,
“這不是事情緊急嘛,再說了,萬一被他們發現了怎么辦?”泰安一邊說一邊往包里塞東西。
李默坐在一邊抱著包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么。泰安看著李默懷里鼓鼓囊囊的包,眉頭皺了皺。這次出門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帶些簡單的東西就好了,李默這是……裝了個炸藥包嗎?他伸手扯過李默的包,打開來朝包里看去。
泰安郁悶地從包里掏出一本不薄的練習冊,哭笑不得地問:“你帶這個干啥?”說完又從包里掏出一瓶驅蚊劑和一卷衛生紙,泰安嘆了口氣,坐在李默跟前,“說吧,想什么呢?”
李默點點頭:“我還是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擔心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順其自然唄。”王博文一邊安慰一邊拿著李默的練習冊翻著看,“我說李默,你這題也寫得太多了吧,我才寫了一半不到。”
“所以才要給你補課啊。”泰安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
王博文愣了愣,一臉茫然地問道:“補課?給我補什么課?”
“擔心李默的媽媽不同意李默去,所以告訴阿姨這幾天要去你家給你補習,為了更好地監督你,自然是要住幾個晚上的。”泰安一臉嚴肅地說著,絲毫沒有一點心虛。
“……”
李默看著王博文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學校那邊嚴叔會幫我們請假,所以我媽那邊和學校里就靠你打掩護了。”
“怎么感覺我是被坑騙的那一個。另外,我總覺得事情不簡單,你們萬事小心一點。”
“知道,他不靠譜還有我呢。”泰安總算把李默包里多余的東西都掏干凈,重新整理了一遍扔給了李默,“走吧。”
李默點點頭背起包,跟在泰安身后,在兩人打算開門的時候,王博文的聲音從身后傳了過來:“對了,記得帶特產回來,我等著。”李默和泰安皆是一笑,這次去說沒有危險是不可能的,即使有老煙蟲暗中跟著,也不敢保證一點意外都沒有。
“知道了,等著吧。”說完兩人就走出了大門,一步一個腳印無比堅定地朝前方不可預知的變數和有可能發生的危險走去。
到了車站,張山正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抽著煙,看見泰安和李默小幅度地揮了揮手,“怎么?就兩個人?”
“還有嚴叔,他說會一直跟著我們。”這件事沒必要隱瞞,順便也是告訴張山,不要耍什么手段。
張山朝四周擁擠的人群里看了看,心想果然是高手,自己竟然發現不了那人在什么地方。張山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扯了一下外套,向候車廳走去,“走吧,要發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