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藍月亮》雪漫飛/著
上一章節：《藍月亮》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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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畢業季
2 參加社會活動
( 12 )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史艷看了看她姐姐，而她姐姐只管去加菜，史艷很不服氣地拿了一顆黑爪子扔在嘴里嚼著，眼睛卻斜了雪梅一眼，然后把爪子皮“噗”地噴了出去，差點噴在她面前的菜盤里，“姐，咱姐倆也惺惺相惜一杯！”
“你這丫頭說什么呢？你姐姐有什么讓你可憐的？你又有什么可憐的？對你現在的工作還不滿意嗎？比比車間那些女工，知福吧你！”姐姐邊笑邊說。
“我可憐行了吧，哪像人家大學生走到哪里都吃香！” 史艷眼角瞥著雪梅晚秋端著酒杯說道。
“誰叫你不好好念書呢，要不是萬總……”姐姐小聲責備道。
“誰說我們公司的……廠花呢？……我看今晚史艷在臺上……風光！”萬寶林操著粗嗓門語不成句地說道。
史艷的臉色隨即由多云轉晴，眼睛隨之一亮，“還是萬總理解我啊，這杯酒我誰也不跟喝，只跟萬總一人喝，來啊，萬總！”此時，史艷的聲音嬌氣起來，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史艷和萬寶林在喝酒的同時，卻是通過酒杯的邊緣相互望著。雪梅覺得，這場景不看也罷，看了會覺得渾身起“小米”。
此時，小林旁邊的男士要和雪梅晚秋喝酒。她們欣然接受。
雪梅覺得此時的晚秋比剛才放開了許多，就像一個剛入水池游泳的人，被水嗆過之后倒會游泳了，雖然只是游得慢些，但卻漸漸適應了水性。雪梅打心里為晚秋高興。瞧，這一場晚秋順利應付下來。
“行了行了……我跟我閨女……喝一杯……晚秋……來來來！”萬寶林紅著臉膛，打著嗝。晚秋的繼父總算有空兒和女兒喝一杯了。
晚秋趕快端酒杯，酒杯是空的，雪碧已經喝完。雪梅眼疾手快，取過放在她旁邊的可樂旋開蓋子給晚秋倒滿。
晚秋端起酒杯，站起來，這樣才能夠和繼父碰杯。晚秋本想叫一聲“爸爸”，但如哽在喉，怎么也喊不出，只好默默地把杯子伸過去。
“今晚……多虧……我家晚秋……什么叫高雅……我家晚秋是！……大家說是不是……來！閨女！”說著將手中的酒杯撞過去。
這一撞，晚秋的酒杯潑灑出許多，灑在中間的一盤雞肉盅里。
大家把眼光集中在晚秋身上。
晚秋想，事以至此，喝吧，于是咕嚕咕嚕大口大口地喝，大口大口地咽，碳酸味又涌上來，晚秋強力將它咽回去，任務總算圓滿完成。
不料這一舉動卻贏得了大家的掌聲和喝彩。晚秋有些莫名其妙地望著大家，這也值得得到大家的掌聲嗎？
對面，繼父萬寶林手夾著香煙倚在椅背上滿臉堆笑?？创蠹叶荚诳醋约?，晚秋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默默坐下。
有人說，“到底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連喝杯飲料也這么文雅！”
又有人說，“萬總，您還不把晚秋小姐送到中央音樂學院去深造，培養出一名著名音樂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萬寶林吐著煙圈笑，可以看出他因此而感到非常自豪。他坐正了，捻掉煙，看著雪梅，“雪梅閨女……該你了……一個字……謝……兩個字……謝謝！”他重重地打了一個嗝，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雪梅不想說什么，安然受之。正準備一飲而盡的時候，只聽到玻璃碎在地上的聲音，同時聽到晚秋“啊”了一聲，雪梅放下酒杯看時，晚秋白色的晚禮服被褐色的液體染了一大片，液體還在向下滴，滴到晚秋穿著的白色的鞋面上，晚秋偧著兩只手驚惶失措地看著雪白的裙子……
一時間，雪梅也不知該怎樣辦？一桌子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弄呆了。
站在晚秋身后的小李說，“快，快到衛生間去，馬上清洗還來得及！”
經小李這么提醒，雪梅拿起自己的手帕拉起晚秋就跑，但晚秋說，“杯子，杯子碎了！”雪梅著急地跺著腳，“嗨，別管那么多了！”晚秋這才隨雪梅去了衛生間。
雪梅將手帕弄濕給晚秋擦拭，“怎么回事？晚秋！”
“我的胳膊肘把我的酒杯碰倒了，可樂流到我身上，杯子掉在了地上。”
“酒杯不是在你面前的嗎？怎么會用胳膊肘碰到？”
“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把杯子放在了偏離我的位置，我總是放在我面前的呀！”
雪梅明白了，一定是那個史艷干的，沒錯，肯定是她！就是她！但是雪梅不能把這個告訴晚秋。
盡管擦拭得及時，但還是褐暈暈的一大塊。
“怎么辦?。垦┟罚 蓖砬锝辜钡?。
“我弄一點香皂試試，如果真是掉不了，那也沒辦法，難道還讓我們賠不成，晚秋，不用害怕嘛！”
用了香皂后，那被洇的一塊果然淡了很多。雪梅又用了一次，結果基本上沒有顏色了，只是濕了一大片。
等雪梅和晚秋出現在大廳門口時，有的抬頭看，有的回過頭來看。雪梅想，大家的焦點應該是晚秋，而那個史艷關心的是晚秋的白禮服上的顏色掉了沒有？她希望看到有一塊顯眼的漬，好讓晚秋尷尬不已，但她的希望落空了。
雪梅拉著晚秋朝眾人微笑，但目光卻沖著史艷尋過去，和史艷看過來的目光撞在了一起，雪梅死死地盯住史艷，史艷不得不扭過頭去和她姐姐低聲說話。
小李看到晚秋回來馬上站起，關切地問，“沒事吧？晚秋！沒事就好，本來我打算來給晚秋小姐和雪梅小姐敬酒的，剛轉過身來，只聽呯的一下，又啊的一聲，嚇了我一跳，總算沒事！”他又轉向眾人，“我提議，咱們共同喝一杯，為晚秋小姐壓壓驚，好嗎？”
晚秋的面前已換上新的酒杯，并斟得滿滿的。雪梅的還是剛才那沒來得及喝的那一杯，端起來隨大家一飲而盡。
喝完后，大家忙著倒酒，一時間都沒有說話，氣氛暫時沉默。
史艷扭頭向另一桌道，“你們幾個，還不過來給萬總敬酒，怎么這么沒眼色！”說完，她狠狠地白了她們一眼。
挨了領隊訓斥的隊員們像注了一支催化劑一般，個個都機靈起來，紛紛端著酒杯朝萬總圍過來。
“萬總，我敬你一杯！”
“萬總，跟我喝！”
“萬總，你跟她喝，怎么不跟我喝呀！”
此刻的萬寶林如招蜂引蝶一般被嗲聲嬌氣地包圍，使他應接不暇，“喝！喝！都喝！”他接過一杯喝一杯，連喝帶灑地都灌進了胃。
敬過酒后，她們歡天喜地回到座位上去。
此時的萬寶林已經像一堆泥一樣灘在座位上，重重的身體向椅背上一靠，嘴里直喘粗氣，兩手垂在兩邊，只想向桌子底下滑去。
晚秋看到繼父這個樣子，不知該怎么辦好。
“萬總都醉成這樣了，讓他去休息吧！”史艷姐姐和一男同事招呼小李扶萬寶林回房間休息。
正在自斟自酌的小李停下來，訴冤道，“怎么無論什么事都叫我？”小李扭頭一看，馬上奔到萬寶林身邊，輕聲喊了一聲“萬總”，沒有支聲，小李沖史艷嚷道，“你想把萬總灌醉怎么著？”
史艷道，“嘿，你誣陷誰呢，難道只興許你放火，不許我點燈嗎？太霸道了吧！是吧，姐妹們！”史艷向另一桌的隊員揚揚臉，希望得到她們的呼應，然而，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沒有太大的反映。
小李忿忿地說，“好男不跟女斗！”
晚秋已站在小李旁邊，想和小李一起把萬寶林扶起來，然而萬寶林林還是紋絲不動，如同釘在座位上一般。過來兩位也幫著一起拉，總算把萬寶林拉起來。小李把萬寶林的一支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然而還未站起，萬寶林的手臂一揮，把晚秋推倒在地。
這讓晚秋的心里一驚，多年前，她就是被這么推倒在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