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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盛夏,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絲云彩,火熱的太陽炙烤著大地,池塘里的水快要被燒開了似的。地里的土恍惚快要冒煙了,裂開一條條縫。
一個滿臉通紅的女人,抱著一個沉甸甸的大西瓜,急急忙忙地從外面趕回來。晶瑩的汗水如同雨水般一直滴落,沾濕了她那冼得發白的衣裳。干裂的嘴唇顯得更加蒼白。
她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黢黑發亮的木桌旁。小心翼翼的把西瓜放在坑坑洼洼的桌子上。顧不得拍拍身上的土。順手拿起一把邊緣高低不一的葫蘆瓢,走向長滿青苔的石缸旁邊。水里倒映著她那張粗糙露骨的臉,蓬松而又凌亂的頭發。
一只手捶打著后腰,一只手慢慢的舀起缸里清澈的水,順勢倒在旁邊的木桶里。伴隨著木桶發出的吱嘎聲,一步一停的來到放西瓜的木桌旁,小心翼翼的把西瓜放在水里。失重的木桌不停地搖晃,似乎快要散架。
女人不停的翻滾著水里的西瓜,一會兒又給它換了換水。幾經周折,女人捧出水里涼涼的西瓜。拿起一把切口中間凹陷的刀,小心翼翼的劃開一小塊,紅壤黑子綠皮甚是誘人。
陽光透過千瘡百孔的房頂,不偏不倚的照射在老人的床上,只見他,一雙飽經風霜的臉上,布滿了皺紋。兩眼深凹,眼神渙散,顴骨尤為突出,凹陷的嘴巴,枯瘦如柴的身體已撐不起墜落兩旁的衣服。
她動作溫柔的喂給倚靠在床頭的老人。雖然期待已久,但西瓜的香甜并沒有讓老人狼吞虎咽。他慢慢的咀嚼著食難下咽的西瓜。許久,老人才吃完那一小塊西瓜。
床邊的嘔吐物散發出刺鼻的血腥味,女人替父親擦拭干凈,處理完嘔吐物。才拿起她那把邊緣高低不一的水瓢,從木桶里面舀起水,咕嚕嚕的喝了個干凈。仿佛嘗到了西瓜的甘甜,嘴角泛起一絲滿足的微笑。
第二天一大早,從水缸里面抱出西瓜,準備再喂一些給老人吃。隨著刺鼻的酸味,女人看著瓜皮里面冒著氣泡的“西瓜湯”。再望望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難過的低下頭,沉重的轉身,卻撞見兒子兩眼直勾勾盯著,她抱在手里的西瓜。她再也止不住淚水滑落,向門外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