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正是早春多雨的季節,早上正在賴床的我被寒風從門縫間溜進而冷了個通透,我縮了縮脖子,盯著門口又是許久。
因為下雨,放干的魚塘里補了些水進去。鴨子嘎嘎叫著在塘子里游來游去。漏網的魚躲在泥下,鉆出來剛一露頭,特別是手指粗細的小魚兒,便被鴨子暢快笑的時候打了個對穿透心涼。鴨子仰起長脖子,吞了個渾圓。
離著魚塘約莫兩個姚明的長度,有條常年汩汩不息的細流,我常常透過淺淺的水面看下面的石塊,棱角分明的石頭在水流常年的沖刷下已經變得圓潤,夏日里光著腳丫一塊又一塊的穩穩踩在上面,清清涼涼的由腳底直涌心頭,舒服極了。只不過現在下著小雨,天也冷極了,沒法兒再試其中味道,有些遺憾。
籬笆外有一塊小土田,里面種了些豆子,白菜,辣椒什么的,又青又綠又紅,看著喜人到心坎兒里去了。籬笆附近長著一種喚作“鵝兒草”的野草,也不知有沒有源來,每次彎下腰抓一把丟進雞群去,雞仔們便歡嚷著擁過來,雀躍嘰喳個不停。
爺爺用青竹條編了一個小背簍給我,里面總是裝滿鵝兒草,我也跟著在山上跑來跳去。只是時間久了,我也忘了游山玩水的樂趣,不過童趣的盎然意味在其中,也能讓我流連忘返數日。天藍,草綠,悠閑,靜雅,我如此想念。
人們說,要是你的人生像一瓶白開水,是平平淡淡,普普通通,飲之無味,倒之可惜的雞肋般的,那樣的人生又有什么意味?所以切莫要學做那乏味之物。
好像有道理。我用嘴碰碰剛剛裝瓶的白開水,甫一觸到就像火焰在皮膚上蔓延開點了個大紅泡出來,嘴上張也不是,閉也不是。從這一刻起,我對于白開水的見解就有申詞了。
都說它無味,平凡,可又有誰在意它燒開的那一刻曾擁有的絕頂熱度猶若中天貫日,到漸漸冷卻,用瓶子小心翼翼的裝起來,最后竟連也無用去保護,它驚不起波瀾,狂風也吹不出漣漪,卻也依舊溫暖。它一點點流失在空氣里時間里,我的肚子里。曾經有高烈的熱度,暖心的守護,默無聲息的結局。它不能算作平凡。
我想念著那個春寒料峭的季節,嘎嘎亂叫的鴨子,“鵝兒草,滿山跑”的童真和青青籬笆的樂趣。就在一瞬,電光火石的瞬間,我突然想到我的人生盡頭是什么?在哪里?什么時候?念頭沒完,又有另外的,我的生命又還不算開始,那里來點什么杞人憂天傷春悲秋的盡頭呢。
白開水也溫了下來,我握著瓶子輕輕喝一口,自口入喉進肺暖胃,為我清掃塵埃,為我洗凈鉛華。于是,我輕撫著肚子說著:
“啊喂,茅廁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