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權(quán)斗/懸疑】最后的漢歌 | 迷瘴卷(25)

導(dǎo)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突如其來的兇殺案給本已脆弱無比的楊儀以最后一記重?fù)簦骸吧n天啊!你何其不公!我只不過想做一個比他馬謖更好的成都府令而已,你為何要如此捉弄于我?!”

楊儀仰天怒吼。忽然,他嗓子眼里冒出一種令人作嘔的腥甜怪味。他感到天旋地轉(zhuǎn),一大口血從嘴里噴了出來。

楊儀憑著隨風(fēng)搖曳的火光,以及隱約朦朧的記憶,一步一步摸索到府衙內(nèi)院門前。他的濕衣早已被炙熱的大火烘盡了水分,甚至都有些烤得發(fā)干了,衣角和衣袖不知什么時候也被撲出的火焰燒出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焦黃。尚未燃盡的草灰木屑隨著火勢在半空中亂舞,將他的頭發(fā)燎得卷曲起來。楊儀卻渾然不覺,繼續(xù)向著前方急行。

“嗨,前面那個人。內(nèi)院已經(jīng)燒成一片火海,進(jìn)不得了,你快停下來!”正在指揮救火的李盛恰好一眼瞟到了楊儀的身影,忙向他大呼示警。

楊儀卻依舊頭也不回的向前走著。他剛穿過內(nèi)院的小門,巨大的石梁便在他身后轟然倒塌下來。

“快停下!你瘋了嗎?”李盛大聲疾呼。在空中飄舞的火塵趁機(jī)鉆到他的嘴里,嗆得他咳個不停。

“李都尉,那個人好像是咱們新任府令楊大人。”一個什長驚呼道。

“啊?是楊大人?”李盛聞言大吃一驚。他顧不得指揮,沖著楊儀的背影凝神細(xì)看起來。

“那我們救……還是不救?”什長望著火情更甚的內(nèi)院,猶豫了起來。

李盛怒吼一聲:“廢話!當(dāng)然要救!要是成都府的府令被燒死了,你以為咱們下面這些屬官能逃脫得了干系嗎?你們幾個,”他指指身邊的幾個人,“快!都再給自己澆一桶水,然后全都跟我進(jìn)去救楊大人。”

他搶過一桶水從頭澆了下來,然后向著楊儀的身影沖了過去。

楊儀已經(jīng)穿過院門,摸索到自己日常辦事的書房——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堆冒著黑煙的殘垣斷壁了。他忽然瘋了似的沖上已經(jīng)快熄滅了的火堆,用手扒開蓋在上面的石塊和斷木,瘋狂地向下挖掘。可是,除了一大片烏黑的石木和零散的幾點(diǎn)火星,他還都找到什么呢?

“快把楊大人拉下來。”李盛及時趕到,他沖上火堆硬是將楊儀拉了下來。

“楊大人,這場火就是從書房燒起來的,現(xiàn)在這兒肯定什么都剩不下了。”

“是啊,燒得干干凈凈,什么都剩不下了。”楊儀茫然地重復(fù)一遍李盛的話,神情也變得恍惚起來。

“走,我們先出去。”李盛不敢停留,忙扶著楊儀鉆出了火海,退到衙門之外。這時,臨近的幾個衙門和軍械司大營終于派來了大大小小幾十輛水車,無數(shù)白浪向著火海一齊射出。而從各衙門調(diào)派過來的救火人員也比之前足足多了三倍有余。終于,這場已經(jīng)焚燒了將近一個時辰的大火,在足足五百多人的共同努力下,被撲滅了。

“好,好。”楊儀忽然眼前一黑,身子隨即癱軟了下去,幸好被李盛給扶住。

“大人!您怎么了?大人!”姚廣驚呼道。

楊儀站起來,看都沒看他一眼,轉(zhuǎn)而問李盛:“死囚牢里的重犯呢?都救出來了嗎?”

李盛搖搖頭:“沒有,火勢太大、太急,實在來不及去給那里的人犯開鎖了。除了那十幾個重犯之外,幾個獄卒也沒能幸免。”

“茍全人呢?今天是他負(fù)責(zé)值守府衙吧?”楊儀恨恨地道。

“回大人,茍全擅自領(lǐng)著值守的衙兵和差役去飯館喝酒,直到大火燒起來后才匆匆趕回。他罪責(zé)難逃,屬下已經(jīng)將他和那十幾個差役們?nèi)间D起來了。”

“把他帶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幾個衙兵過去,將茍全一干人帶到楊儀的面前。

茍全看見楊儀,不等說話,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他哭道:“楊大人,咱們成都府內(nèi)內(nèi)外外全被大火給燒毀了。”

楊儀指著茍全,早氣得渾身發(fā)抖:“茍全,你擅離職守,救火不力,死有余辜!竟然還有臉敢來見我?”

茍全作出一臉驚慌的樣子。他扯著嗓子當(dāng)眾大聲辯駁起來:“大人您這話是怎么說的?下官是不該請當(dāng)值的差役和衙兵喝酒。可是,府衙里上上下下的人全都知道,府衙里的當(dāng)值簿子上也寫得清清楚楚,今天負(fù)責(zé)值守衙門的可是咱們府里姚廣姚副都尉啊。大人您不能為了保全姚副都尉,就把罪責(zé)全都推到我一個人的頭上。”

“胡說八道。”楊儀氣極,一腳將茍全踢翻在地。

“大人您冤死下官了,下官要回永安找李都護(hù)去,求李都護(hù)他為我伸冤。”茍全哭得涕淚橫流。周圍幾個差役和衙兵也相互交頭接耳,互相映證今日輪值的似乎的確是姚副都尉。

茍全的話令楊儀猛然驚醒,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一下子明了起來。茍全他根本不只是玩忽職守!為了銷毀書房和死囚牢里李嚴(yán)行刺的罪證,他故意放一把火,將這些不利于李嚴(yán)的物證和人證統(tǒng)統(tǒng)燒得一干二凈。難怪他不同去李宅赴宴,難怪他會主動替姚廣承擔(dān)值守之責(zé),難怪他要把值守的衙役們?nèi)贾ч_。這個茍安,真是膽大包天,竟然玩了這么一出駭人聽聞的大戲!

他氣極反笑:“茍全,別以為自己做的事真的就神不知鬼不覺,你竟敢在我楊儀面前裝神弄鬼!你放火燒衙,不僅燒毀了我苦心收集的人證、物證,也害死了我們成都府里的獄卒、差役,就算我不殺你天也要?dú)⒛悖±钍ⅲ瑥默F(xiàn)在起,茍全由你親自看守。待我把縱火案完全查明之后,再開堂提審。你小心看守,不得有誤!”

李盛一愣。他不明白楊儀為何會認(rèn)定有人故意縱火,當(dāng)然也更不明白楊儀為何認(rèn)為這把火是同樣在成都府做官的茍全所放。

“怎么?你沒聽到我的命令嗎?”楊儀見李盛沒有回應(yīng),隨即殺氣騰騰地盯著他。

李盛哪里還敢再多嘴發(fā)問,忙說:“是,大人,下官這就去辦。”

“我說府令大人,想殺我你可要有證據(jù)才行。不然的話,將來不但李都護(hù)會為下官伸冤昭雪,就是射中郎和射太守兩位大人那里,您也不好交代。”茍全此時已知楊儀識破了自己的技倆。他抹一把方才硬擠出來的眼淚,竟然也沖著楊儀冷笑了起來。

“給我押下去!”楊儀使勁一揮衣袖,早已怒不可竭。

此時,黎明方起,天色灰亮,遙遠(yuǎn)的東方天空上,現(xiàn)出一片像火焰一樣絢爛的紅霞。經(jīng)歷了一整夜的折騰,楊儀心力憔悴、疲憊已極。他望著眼前幾乎已經(jīng)被燒成一片瓦礫的府衙殘垣,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糜亮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楊大人,不好了。昨夜我派人四處求援,不想,其中兩個差役竟然于半路被人殺死。兩居尸體被早起的百姓發(fā)現(xiàn),幾個人急匆匆趕來正向我們報案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突如其來的兇殺案給本已脆弱無比的楊儀以最后一記重?fù)簦骸吧n天啊!你何其不公!我只不過想做一個比他馬謖更好的成都府令而已,你為何要如此捉弄于我?!”

楊儀仰天怒吼。忽然,他嗓子眼里冒出一種令人作嘔的腥甜怪味。他感到天旋地轉(zhuǎn),一大口血從嘴里噴了出來。


下一節(jié):(26)——第二章第三節(jié) 再生枝節(jié)

目? 錄:最后的漢歌 第二卷 迷瘴 目錄

另? 附:最后的漢歌 第一卷 暗涌 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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