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一年三月十四日，中國作家協會主席茅盾先生為繁榮長篇小說創作，設立了一個長篇小說文藝獎金的基金，以獎勵每年最優秀的長篇小說。

茅盾文學獎四年一屆，獲此殊榮的長篇小說層出不窮。遂茅盾文學獎成為中國當代文學的最高獎項。

《黃雀記》于15年8月16日，獲得第九屆茅盾文學獎。此書由作家蘇童所著。它延續了蘇童慣用小人物、小地方的敘事風格和情節。

故事，講述了80年代發生的青少年強奸案。全書分為三大章，上部講述保潤的春天，中部講述柳生的秋天，下部講述白小姐的夏天。

01.保潤的春天

故事的開始從一張照片引出，那是祖父的照片。祖父四十五歲起，突然活膩了，想死。春天他臥軌自殺，因害怕狗而逃離。再來他選擇水路，找了偏僻的護城河從城墻上一躍而下。被路過的孩子黏得煩了，索性也就不想死了。

祖父嘴里還會念叨著：“既然狗不讓我死，你們孩子也不讓我死，那就活著好了。無所謂，死不了就活著，活一天算一天吧。”

這一算，祖父足足多活了二十五個年頭，香椿樹街的其他老人都怕死，怕死的大多都先走了。

祖父開始遵從一個人無法張羅自己的葬禮，身后之事，必須從生前開始的信條。每年祖父都會去拍一張“遺照”。

這事情兒子不高興、兒媳不高興、孫子保潤也不耐煩，他索性就開始自己去辦，年年如此。后來，有一年保潤去拿照片發現照相館的人搞錯了。他沒拿到祖父的照片，而是莫名拿到一名女子的照片，他還偷偷塞了一張在錢包里。

祖父魂丟了，這成為香椿樹街的一個巨大新聞。祖父四月還很健康，到了五月就開始瘋瘋癲癲的。他開始神志不清，記不起一個手電筒。里面裝著兩根尸骨，說是可以還魂。但他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所以東挖西挖，后來送進了井亭醫院里。

祖父原先的房間出了蛇，保潤驅趕了蛇。發現祖父在家里也挖找自己的魂，保潤把女孩的相片撕爛丟進了照片下的墻眼里，算是對先輩的慰藉。

進入醫院后，祖父還是閑不住，說是要找魂，所以就各種挖，把醫院的樹都挖斷了好多。保潤一家賠了不少。保潤就開始將祖父用繩子綁起來。

保潤無師自通學會了很多種繩結綁法，人人都說好，綁得妙。他能做到無痛捆綁，比那些冰冷的鏈條和皮帶好很多，后來很多人求保潤去捆綁其他病人。

柳生就是其中一個，他讓保潤去捆綁他的姐姐。因為他的姐姐魂丟了，總喜歡上街做些露骨的事情，全家攔都攔不住，說是要賺錢去找男友。這事保潤自然也是知道，他不去。

保潤可不想捆綁女性，他一般只捆綁醫院的男病患為多。柳生好歹也是香椿樹街的一號人物，他家殺豬沒人不知道。他用各種物品條件利誘發現都不行。后來柳生看保潤對花匠家的孫女有興趣，說是能幫他約出來。

保潤后來才知道，那是騙，赤裸裸的騙。他和仙女的約會很不順利，最后也鬧得不歡而散，而且仙女還私藏八十塊錢的押金不還給保潤。

保潤開始各種討債，最終無果。保潤拿走了仙女的兔籠，里面有一只灰色，一只白色的兔子，醫院人人都知道那是仙女的兔籠。他索性將它藏起來好做抵押，威脅仙女還錢。柳生挑選了個絕妙的地方-水塔，保潤很滿意。

他們約好在水塔會合，保潤提前到，隨后仙女也來了，就是柳生不見蹤影。保潤和仙女開始爭吵，而仙女執意尋找，后來他們倆發現水塔頂部的兔籠打開了，只有籠子而兩只兔子不翼而飛。

她要離開水塔，而保潤不讓，她原本有機會奪路逃跑，偏偏舍不得扔下手里的兔籠。她被保潤捆綁在水塔頂部，而他只想報復她一下。

保潤跑出水塔，撞見柳生，柳生帶著紅燒兔肉。保潤知道是柳生后兩人也不歡而散說是，從今往后，一刀兩斷。

事后，保潤和柳生都被捉了，保潤很納悶自己只是捆綁了仙女并沒有嚴重到去拘留所吧。審訊中，保潤得知仙女被強奸，很是詫異。

柳生家有錢先是一步做好人際關系，提早出獄，而所有的鍋都讓保潤背著。仙女指證了與她關系一直不好的保潤。而仙女一家也都搬走了，保潤被判了十年左右。

他的母親一直在喊冤，被人栽贓，無人信服，做了很多工作，但都無果。保潤一家中道衰落，他的母親經受不住打擊，家里三個男人，一個犯人，一個病人，一個瘋子。后來保潤父親也突發中風，躺在醫院五天五夜。救活后，再次中風，死了。

保潤的母親也離開了香椿樹街。

02.柳生的秋天

柳生開始夾著尾巴做人，他僥幸躲過了一場牢獄之災。但父母的叨絮像個鬧鐘，不斷警醒他：“你的快樂是撿來的，不要骨頭輕，夾著尾巴做人。”

柳生想過，去監獄探望保潤，沒探成。保潤父親死了，保潤在監獄，祖父還在醫院。柳生就這樣開始成了祖父的訪客，替保潤行孝道。

柳生有商業頭腦。他與醫院院長混得熟，院長拍板允許他來承包醫院的蔬菜肉類供應。柳生當天就宣布下海經商。

他欠保潤的，都還在祖父頭上。與祖父相處，其實是與保潤的陰影相處，這樣的償還方式令人疲憊，但時間久了，也就成了他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平穩的生活，被一個白小姐打破。她回來了，柳生曾經設想過多年以后與保潤的一百種相遇，唯獨沒有想到與仙女的再次相遇。

他很清楚當年仙女親口向他母親發誓，永遠不會回到這個可惡的城市，永遠不想看到這些骯臟的嘴臉。他從沒料到食言也是一個未成年少女的專長，也是她的權利。

他有點怕。她一回來，他犯罪的青春也就回來了。

她化生白小姐，成為一個暴發戶的公關小姐，出現在醫院里。他們最終還是相認了，她告訴他：“你欠我的債一輩子也還不清，我不過是瞧不起你，懶得讓你還。”

在朋友圈里，柳生口碑還算不錯。在香椿樹街已經接近成功人士了。柳生為她做任何事情，為她探尋買槍，建造香火爐灶。

他怎么也沒想到，會有一張邪惡的白紙混在香客們的美好祈望中，白紙黑字，看起來特別醒目：柳生是個強奸犯！他下意識懷疑過白小姐，看過字跡不像，此后他懷疑是祖父。

他好久沒有照料祖父了，會不會是老頭用陰招報復？但他知道祖父身體機能，肌肉萎縮，手指已經拿不筆了。后來無果，咬著牙撕碎了小條子。

因為她，柳生養成了修剪鼻毛的習慣，他不相信她會聯系他。白小姐讓柳生去幫忙追三十萬的債務，他也樂意為她做這件事。

他找到她的前男友，發現他已經沒有錢了，他是個馬戲團的馴馬師。后來他將自己最寶貴的馬給了柳生。

柳生后來在飼養中不甚發現馬不見了。他再次尋回馬戲團，發現馴馬師自殺了，而馬雖在，已經不屬于他了。

好多天過去了，白小姐那邊無聲無息。柳生并不知道白小姐是否知道前男友自殺的消息。他設想了某種不詳可能，或許，她那邊出事了。

他的母親消息靈通，不知道什么人在街上告訴她，說柳生和仙女談戀愛了，還為她討債，逼死了一個馬戲團演員。

做母親的最了解兒子，凡是柳生否認得越是徹底，她都越懷疑。在她看來，兒子的婚事成了頭等大事。她開始讓柳生去相親，并離仙女遠點，說她會帶來禍害。

有人向柳生索取馬，而那些人不是白小姐派過來的。他們在柳生家里“喝茶”。

他的母親叮囑暗示不要回家，他們能穩住。他無奈回到了水塔。

他還燒了三炷香，為自己，為白小姐，為保潤。后來柳生一直相信，菩薩是偏心的，該保佑誰，不該保佑誰，菩薩心里自有主張。

保潤出獄了，而且在柳生的車里。柳生打了個冷戰，下意識要棄車而逃。柳生主動向保潤匯報祖父近況，他家里的情況等等。還載著保潤看望祖父，而此時的祖父早已忘記保潤是誰，只認得柳生。

不僅是祖父，很多香椿樹街的居民也忘記了葆潤的名字。保潤把父親的骨灰拿去埋葬，而自己去找母親，發現母親和另外的男人組成了家庭，又獨自回到香椿樹街。

03.白小姐的夏天

六月，白小姐回來了。她從國外旅游后回來了，她與一個有妻之夫結合，不小心懷孕了。

她去找他，他不承認孩子是他的，而且雙方談了各種條件。她開始找尋可以依靠的人，打了很多電話后發現以前自己結實的人都消失匿跡。

她發現有個年輕男人尾隨她穿過十字路口。是保潤，他們相見了。他并不著急讓她償還或是報復，只是告訴她：“賠償不一定是賠錢，我不要你賠錢。我損失什么你賠什么。先是賠十年時間。然后是十年自由。”她搭上出租車逃離了現場。

山窮水盡的時候，她投靠了昔日的老板。后來保潤還是找到了他，她豁出去了，說想要什么，欠你的都還給你，你要什么樣的公平，我都給你，從此清賬，以后橋歸橋路歸路。他要求陪他跳一支舞。

還是水塔，柳生與保潤，仙女發現柳生開著車正載著她和保潤前往水塔。

保潤和仙女在水塔里，而柳生在水塔外。她說沒音樂，他答監獄里從來沒音樂，那就干跳吧。后來保潤還是決定不跳這種風格的，換另外一種，而仙女極力反抗。

保潤用嫻熟的手法再次將仙女捆綁住，保潤如此依賴繩子，出乎她的預料，所有的妥協，并沒有換來任何好結果。

她吐了，吐了保潤一身，因為懷孕。

水塔的鐵門在她身后砰然關上，她聽見保潤沙啞的聲音，保潤讓她跟柳生走，從此兩清。

清賬了，她半跪在臺階上，下意識仰望水塔。在離開路上，她與柳生交談，在公路上發現祖父從醫院跑出來。祖父見到柳生趕緊丟下懷里紙箱逃跑。紙箱里是兩只兔子，一只白色，一只灰色。

一輛大車與他們相撞，他們不知道魂該去往何方。

醒來時，她已經昏迷了十八個小時。她活著，柳生也活著，孩子也還在。

幸虧柳生，她得以熬過在醫院的日子。這個不可信的男人，成了她唯一的依靠。柳生勸說她留在城市待產，雖然這只是權宜之計。

柳生為她在香椿樹街租了一個房子，而那個房子就是保潤家。他們像兩只兔子，在一個巨大的兔籠里生活一般。

有一天，她在天井上發現了祖父當初尋找的手電筒，里面裝著兩根白骨，她下意識丟進了河里。保潤去撈過，沒撈到，但她看到他手臂上的紋身左邊寫著君子，右邊寫著報仇。

和柳生在一起的時間長了，覺得眼前的柳生和自己在一起也挺好，所以試探了下柳生，發現并沒有預想那樣。

柳生結婚了，她不是新娘，而是一個突然出現的女人，他成婚了。婚禮當夜，保潤連捅柳生三刀。

柳生死了，柳生的母親，將所有責任推于仙女。她要離開這個地方，發現所有路都被堵死。她跳河想要從河里找到出路，起來時，她讓柳生的姐姐趕回水里。

她索性順水流走，想要洗清這一生，而肚里的孩子仿佛在憤怒，在掙扎。她們被工人救下，還在醫院產下孩子。

她產下一名孩子，沒人見過孩子的真容。聽說，白小姐得了嚴重的產后抑郁癥。她的老家已經不復存在，她住進了水塔。那個曾經噩夢開始的地方。

后來，人們發現門口坐著祖父，懷里抱著嬰兒。而仙女已經不知去向。

原文最后一段結尾是：但是，白小姐不見了，怒嬰的母親不見了，誰也不知道她是否回來，誰也不知道何時能夠看見怒嬰紅色的臉。院長他們注意到，怒嬰依偎在祖父的懷里，很安靜，與傳說的并不一樣。

04.黃雀記的冬天

故事說到這里《黃雀記》已經結束。故事里戲劇性的沖突讓人心聲悲鳴，罪與罰，自我救贖，絕望與希望中共進。

黃雀記這個標題是否也有個隱喻，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句子在腦海縈繞。

人性的弱點暴露，每個人物性格突出。反思書里的三章，有春天、秋天、夏天，是否還存在著一個隱藏的冬天。這是作者蘇童沒有明確指出的引線。而故事通篇都在陳述著，黃雀記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