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少年心里都住著一個青澀的女孩, 她們離群索居,一笑傾城,是流年豆蔻里最驚嘆的一筆,可惜,我們始終得不到。
我從小就認識阿浪,他仗著比我大兩歲,可沒少欺負我,時常威脅我不準揭發他的種種劣行。
阿浪是那種張開的比較早的男生,初三的時候顏值在一眾幼稚的人堆里還算在線,那個時候他沒練體育,也沒發胖。他屋里放著好多女生送的小禮物,偶爾,桌子里面散這凌亂的幾封情書。
阿浪是真的很浪,天天為了所謂的義氣打架,當時他幾乎成了我媽教育我的反面教材。可能他踩了狗屎運,竟然考上了高中。順道,在情竇初開的年紀,趕上早戀的潮流。
幾乎每個班里的男生在剛開學的時候都會討論,那些女孩長的漂亮。當時,后排的男生問阿浪誰最好看,阿浪睜開惺忪的雙眼,伸手指了一下正前方,一個純黑色短袖的女孩,他說,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特別好看。后來阿浪說,那是他回憶中,最清純的笑。
跟所有俗套的劇情一樣,阿浪開始追她,當然,他們在一起了。
十六歲的花季,那個時候,你愛談天,我愛笑。明明是最不懂愛的年紀,卻遇到想要牢牢抓住一生的人。
剛開始他們很好,他對她也很好。可是呀,再好的兩個人之間也還是會有矛盾,快一周年的時候,他們吵架,分手。年輕不懂事,很多爭吵都是因為阿浪,他第一次失戀,也是第一次晚上喝的爛醉,連怎么回到家的都不知道。
過了一個暑假,在阿浪堅持不懈的努力下,他們復合了。可是他們再也不是前后桌,也不會再呆在一個教室。文理分科,他學理,他學文。所幸教室隔的不遠,他最期待的就是下課鈴聲,他喜歡課間趴在欄桿上等她,有時候會聊天,有時候,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不說話,就已經十分美好。
他周末會帶她回家吃飯,家里的人,都知道他女朋友。他想,她就是陪他一輩子走下去的那個人。
所有的感情好像都是這樣,剛開始男生特別主動,等到女生放下所有戒備,深陷其中的時候,他們又有點厭煩,并不是不愛,卻是真的不能待對方如初。
阿浪真的是浪子,我曾說他是吃著鍋里的看著碗里的。不知道是不是某種天生的征服欲在作祟,身邊有一個,還要跟另一個牽扯不清,所謂的,曖昧。直到某天,她不小心翻到他還未來的及打開的短信以及聊天記錄,措不及防,心碎了一地。
那是在一起的第三年,她從不曾想過有一天,他會背叛那些歷歷在目的誓言。他們大吵了一架,我并不清楚其中過程,只知道,終是不了了之。
高考過后,他聽從家里安排,去了洛陽,而她,在鄭州。他們開始異地戀,跟很多人一樣,異地戀的時候,產生的問題太多太多,壓在一起,終于在他十八歲生日那天爆發,他跑出去喝酒,打電話跟她說分手。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靠著酒度過一個個夜晚,醉生夢死,他后悔,他想她。
差不多過了小半年,大一下學期,他們又復合了。
大二,他想給她最好的,網上貸款,送了她部手機。剛開始,他覺得網上貸款很方便,他貸的次數越來越多,最后徹底沉迷在網貸帶來的所謂的來之容易的人民幣,越陷越深。后來真的瞞不住了,家里知道的時候,已經要還十幾萬,而他當時幼稚的想著,只是借了幾千。
家里傾盡所有,給他還了貸款。而阿浪,他意識到自己犯的錯給家里帶來多大的經濟壓力,他痛哭,他難過,可他終究無能為力。
他一次一次的讓家人失望,也讓她失望,他們的感情,也走到危機的那一步,最終,他提出了分手,是真的要放手。他說,不能再當誤她。攢夠了失望,就是離開的時候,她走了,沒有回頭。他也曾忍不住挽留,話到嘴邊,終是說不出口。
他想逃避現實,他報名,參加了學校的支教大軍,做了三天兩夜的火車,跑去新疆。
那里有純潔的孩子,他們的眼神,能減輕他心里的負罪感。
在新疆,他遇到了另一個有著大眼睛的女孩。我見過照片,真的很漂亮。
阿浪承認,剛開始追她的時候,是想忘掉另一個藏在心里的人。可是相處的時間越長,他越喜歡她,喜歡她純凈的眼神,和她帶給他的快樂。支教結束的時候,他是真的特別喜歡她。
他把她的照片隨身攜帶在錢包里,每次見我,都寶貝似的拿出來跟我炫耀:你看,這是你未來嫂子,漂亮吧,比你白多了。
阿浪好像又回到“年輕”時候,人家稍微不理他,他就會問我:你是個女的,給我研究研究,這是咋回事?
寒假過后,他真的追到她了,平均隔兩天給我甩一碗狗糧,跟我炫耀,跟我秀。
或許真的應了那句話“秀恩愛死的快”,在他剛跟我視頻秀了他準備送給她的禮物之后,當天晚上,他就失戀了。
雖然提出來的是他,可是先放棄的是她。
或許是真的不合適,他們是普通朋友的時候,有很多話可以說,真正在一起之后,卻會覺得有種無話可說的尷尬。
這次失戀對阿浪打擊特別深,每天他都跟我啰哩啰嗦一大堆,我真怕他會得抑郁癥。安慰的話我說不出來,因為我知道,失戀的陰影只有靠自己能走的出來,別人再怎么勸,都是徒勞。
你無法敬往事一杯酒,也不能克制自己不回頭。
你不是洋蔥,也沒有辦法讓每個傷害你的人都流淚,你要默默承受所遭遇的一切。
阿浪說,這是他愛的第二個人,也是用力愛的最后一個人。
他說他好像失去了愛的能力,自嘲年紀大了,愛不動了。他說他現在只想過著平凡的生活,哪怕無悲無喜。
每個失戀的人都曾想:自己再也不會如此這般的對一個人,也不會再遇到一個這樣美好的人。
很可惜,這樣的想法最終會被證明是一廂情愿。未來的路那么長,我不知道你會再遇見誰,可我知道,最終會有一個姑娘,她讓你重新相信希望,陪著你,過著你想要的人生,茶米油鹽,有你想要的安逸,也有你討厭的瑣碎。
這個世界上,有那么一類人,他們像火一樣,路過的人怕被他燙傷,可總有一個人,會勇敢的靠近,感受他內心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