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主要講兩個方面:第一是當我們想研究一首詩的時候需要如何去看待這首詩。第二是我們如何在詩歌的海洋中定位自己。
那么我們該如何看待要研究體悟的詩呢?答案就是――詩非詩。不要把面前的詩當做一首詩來解讀。要把它當做什么呢?當做一棟建筑物,一件衣服,一件我們將要完成的作品。
此時,我們不應該以住房者、或者參觀者的心態來看待這首詩。而應該以建筑師、泥瓦匠、石匠的心態來看待詩。
當我們以參觀著圍觀的時候,看到的是這首詩或華美或深刻的詞匯,看到的是作者勾畫的意境或者思維深刻給我們帶來的震撼。更或者,看到的是作者驚世駭俗的一兩個句子。
但當我們以建筑師的角度來看一首詩的時候呢,我們不僅需要看到埋于地平面以下的地基是什么樣的,如何搭建的。更要看到每一個房間的屋脊、橫梁、是如何建構設計的。知道每一個房間是如何裝潢的,都將安放什么樣的家具。如何使每一個房間的設計總體看起來更和諧,更能烘托出主題。至于一首詩里出現的一兩句最精彩的句子那只不過是一幢建筑上最高昂的檐頭雕刻而已。如果,我們只看到精美的檐雕,而忽略隱于地下的地基,我們永遠也算不上真正的建筑師或者寫作者。
當我們以建筑師的姿態來對待一首詩的時候,我們要敢于把這首詩來拆開,來挖地三尺,來把它的五臟六腑都扒開看個明白。不僅要看到它的正面、背面,更要看到它的橫截面。
所以,我們打算要解構一首詩的時候,一定不要抱著神話這首詩心態,只能仰望,不敢剖析。如果是這種心態,我們永遠也無法洞悉一首詩是如何完成的。
那么如何定位詩作者,我在詩歌中的位置呢?有人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這樣的定位會激發自己前進的動力,未嘗不是好事。或者說應該是值得鼓勵的。
但,有的人還沒有成名就把自己當做大師的卻并不少見。面對著各種贊美,洋洋自得,仿佛置身于神龕之上。
我欣賞這樣一種態度,記不住是哪位詩人所說了。他說:詩歌是浩瀚的海洋,我只不過是撿拾了其中的一朵浪花。還有一位詩人說: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為什么非要把自己定位成大師呢?我們不過是自然世界中的一分子,通過詩歌這樣一種體裁來與周圍的人世界交流所想。而我們的表達又通過自然的力量得以永恒。
我非我,我不重,但也不浮,我只是大千世界里一枚普通不過的葉子,在時間面前也必將一樣零落成泥。或許,有個偶然的契機,使我們的作品成名或者傳世,那僅僅是一種幸運。
而詩歌這種載體,也與其它的載體一樣,有它的不足。例如,它永遠不會像長篇小說那般涉獵到人生的每一個角落,勾畫人物細膩到無以復加。
平靜而客觀地看待身邊的事物,是我秉持的態度。
也有人習慣性地把詩人賦予改變歷史的使命,把詩人賦以傳播價值觀,高道德標桿的使命,認為只有這樣的詩人才算是真正的詩人。這其實也是在英雄化詩人。把拯救世界的責任推給詩人。這樣一來,詩,具備了道德性,而道德性往往與政治性是相連接的。是吧?在什么時候需要標榜道德?政治最需要標榜道德。
我不看好這種賦予,詩人也是普通人,體現審美的藝術,而非道德的標桿,更是詩歌藝術所必須的。
除非詩人自愿承擔這種“歷史使命”,承擔道德最高點的圣徒之行。否則,任何強加在詩人身上的這些“道德觀”將是一種道德綁架。是違背藝術自由、表達自由、思想自由的初衷的。
作于2017.12.30.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