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2017年閱讀的第1本書,離150本計劃還剩149本書。
當獨立、自助的生活不能再維持時,我們該怎么辦?在生命臨近終點的時刻,我們該和醫生談些什么?應該如何優雅地跨越生命的終點?對于這些問題,大多數人缺少清晰的觀念,而只是把命運交由醫學、技術和陌生人來掌控。影響世界的醫生阿圖?葛文德結合其多年的外科醫生經驗與流暢的文筆,講述了一個個傷感而發人深省的故事,對在21世紀變老意味著什么進行了清醒、深入的探索。本書富有洞見、感人至深,并為我們提供了實用的路線圖,告訴我們為了使生命最后的歲月有意義,我們可以做什么、應該做什么。
作者選擇了常人往往不愿面對的話題——衰老與死亡,梳理了美國社會養老的方方面面和發展歷程,以及醫學界對末期病人的不當處置。書中不只講述了死亡和醫藥的局限,也揭示了如何自主、快樂、擁有尊嚴地活到生命的終點。書中對“善終服務”“輔助生活”“生前預囑”等一系列作者推崇的理念,都穿插在故事中作出了詳盡的說明,相信會給老齡化日益加劇的中國社會以啟迪。
眾多專家、媒體推薦。創新工場CEO李開復:作為一名醫生,阿圖?葛文德關注的是醫療的局限以及人的尊嚴。作為凡人,我們都將面對人生的終點,《最好的告別》給我們重要的啟示。
總之,這是一本需要認真讀的書。
書摘:
一旦人們擁有告別傳統生活方式的足夠的資源和機會,他們就會義無反顧地擁抱新生活。
人生的動力并不是恒定的……
成長要求想外開放。我們尋求新的經驗、更廣泛的社會聯系,以及在世界留下足跡的方式。然而,在成年的后半期,人們的優先需求顯著改變。大多數人削減了追求成就和社會關系的時間及努力,他們縮小了活動范圍。如果有機會,年輕人喜歡結識新朋友,而不是跟兄弟姊妹待在一起;老年人剛剛好相反。研究發現,年紀大了以后,人們交往的人減少,交往對象主要是家人和老朋友。他們把注意力放在存在上,而不是放在做事上,關注當下,而不是未來。
人們根本沒有變得不開心,而是隨著年歲增長,快樂程度提高。他們比年輕時更少焦慮、壓抑和憤怒。的確,他們會經歷困難,也常常體會到辛酸悲苦——積極情緒和消極情緒經常交織在一起。但是總體而言,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覺得在情緒方面,生活體驗變得更令人滿意,更加穩定了,即便年老縮小了他們的生活范圍。
如果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從在意實現、擁有和得到轉而懂得欣賞日常生活的愉快和親密關系,如果我們發現這更具有滿足感,那么,為什么我們要等這么久才去做?為什么我們要等老了才去做?生活是一種技能。老年的平靜和智慧是在時間歷程中實現的。
我們如何使用時間可能取決于我們覺得 自己還有多少時間。當你年輕身體健康的時候,你相信自己會長生不老,從不擔心失去自己的任何能力,周圍的一切都在提示你“一切皆有可能”。你愿意延遲享受,比方說,花幾年的時間,為更明媚的將來獲取技能和資源。你努力吸收更多的知識和更大的信息流,擴大自己的朋友圈和關系網,而不是和媽媽黏在一起。當未來以幾十年計算(對人類而言這幾乎等于永遠)的時候,你最想要的是馬斯洛金字塔頂端的那些東西——成就、創造了以及“自我實現”的那些特質。但隨著你的視野收縮,當你覺得未來是有限的、不確定的時候,你的關注點開始轉向此時此地,放在了日常生活的愉悅和最親近的人身上。
當“生命的脆弱性凸顯出來”時,人們的日常生活目標和動機徹底改變。至關緊要的是觀念,而不是年齡。
輔助生活概念(Assisted Living Concept)
除非把保持人們的生活能力作為優先考慮事項,否則員工會像對待布娃娃一樣給老人穿上衣服。其他事情也是如此,這就是每件事進行的方式。任務比人更重要。
你可以才想到養老院關注的內容:他是不是瘦了,是不是忘了吃藥了,或者是不是摔倒了,而不是他是不是孤獨。
我們自己想要自主權,而對于我們愛的人,我們要的是安全。
唯一讓死亡并非毫無意義的途徑,就是把自己視為更大的某種事物的一部分:家庭、社區、社會。如果不這么想,死亡只能是一種恐懼。
使老年生活有意義是一種新的思路。所有,這比僅僅使老人安全需要更多的想象力和創見。
無需因為生活需要幫助就犧牲自己的自主性。
我們的生命天生互相依賴,受制于遠遠超出我們自身控制力的力量和情形。無疑,更多的自由好過更少自由。但是,自由的目的是什么?自我生活中擁有自由的多少并不是生命價值的衡量尺度。正如將安全作為生活目標是空洞的,甚至會弄巧成拙一樣,自主性最終也是如此。
無論我們面臨怎么的局限和陣痛,我們都希望保留我們作為自己生活篇章的作者的自主或自由。
自主的價值……在于它所產生的責任:自主使得我們每個人負責根據某種連貫的獨特的個性感、信念感和興趣,塑造自己的生活。它允許我們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被生活所驅使,這樣,我們每個人都能在權利框架允許的范圍內,成為他塑造的那個自己。
我們所要求的就是可以做我們自己人生故事的作者。故事總在改變。在生命歷程中,我們會遭遇無法想象的困難,我們的關切或愿望可能會改變。但是無論發生什么,我們都想要保持與自己個性和忠誠一致的方式,塑造自己生活的自由。
這足以說明為什么威脅到我們個性和記憶的身與心的背叛是對我們最可怕的折磨。成為一個人的戰斗就是保持生命完整的戰斗——避免被削減、被消散、被征服,避免使現在的自己和過去的自己和將來相應成為的自己相斷裂。疾病和老年使得戰斗已經足夠艱辛。我們終于邁進這樣一個時代,在這個時代,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他們的工作不是以安全的名義限制人們的選擇,而是以有價值生活的名義擴大選擇的范圍。
除了單純的延長生命外,重病患者還有其他的優先考慮事項。調查發現,他們的主要關切包括避免痛苦、加強與家人和朋友的聯系、意識清醒、不成為他人的負擔,以及實現其生命具有完整性的感覺。
只有不去努力活得更長,才能活得更長。
勇氣是面對知道需要害怕什么或希望什么時體現的力量,而智慧是審慎的力量。
在年老和患病的時候,人至少需要兩種勇氣。第一種勇氣是面對人終有一死的事實的勇氣——尋思真正應該害怕什么、可以希望什么的勇氣。這種勇氣已經夠難了,我們有很多理由回避它。但是更令人卻步的是第二種勇氣——依照我們發現的事實采取行動的勇氣。問題在于明智的目標往往并不那么明確。很長時間以來,我以為這只是因為不確定性。當我們很難知道會發生什么時,我們就難以知道該做什么。但是,我認識到,更為根本的挑戰是:個人必須覺得他所害怕或者希望的事項是否應當是最緊要的。
人們并不僅僅把他們的生活看做全部時刻的平均數——畢竟,要是算是睡覺時間,基本就沒什么了。對于人類來說,生命之所以有意義是因為那是一個故事。一個故事具有整體感,其弧度取決于那些有意義的時刻、那些發生了重要事情的時刻。逐刻評價人們的愉悅水平和痛苦水平忽略了人類的存在的這一根本面向。表面看似幸福的生命可能是空虛的,而一個表面看似艱難的生活可能致力于一項偉大的事業。我們有超出自身的目標。不同于沉湎于當下的體驗的自我,記憶的自我不僅試圖識別愉悅的高峰和痛苦的低谷,而且還有故事整體展開的方式。
結尾不僅僅是對死者重要,也許,對于留下的人,甚至更重要。
我們在對待病人和老人最殘酷的失敗,是沒有認識到,除了安全和長壽,他們還有優先考慮事項;建構個人故事的機會是維持人生意義的根本;通過改變每個人生命最后階段的可能性這一方式,我們有機會重塑我們的養老機構、我們的文化和我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