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都守在大山里
放著黃牛
聽著那鈴鐺聲
隨意的靠在山坡上
掐一根小草嚼在嘴里來驅走乏味
? 無人時
他是不笑的
清晨 ? ?一切是那么平靜
在山腰子上
總能 ? 聽到他的咳嗽聲
聞到那劣質煙草的刺鼻味
他撿柴時還帶著小孫子
還不時與他嬉鬧
這時候
再怎么累 ? ?他一直
都是笑呵呵的
黃昏里
他總愛端著自己的茶葉水
在院子邊上走著圈兒唱歌
他的世界永遠是那么光明
他的兒女們啊 ? ?永遠
都是最好的
可為何他還時常嘆息
終于
日落在那貧瘠的冬天
山坡上的一切都是枯黃
他已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活動了
幾天后
他被送到了縣城醫院
得知患的是半身不遂
兒女們也各盡孝道
紛紛服侍于他身邊
可高昂的醫藥費讓他決定回到山里去
回到他唱過歌的地方
幾個月后
他終于崩潰了
堅強了一輩子
從沒有人見過他流淚
而此時老漢
卻像孩童般任性的叫喚
哭腫的眼睛里充滿血絲
流著口水
拼命的想站起來
去看看昔日的放牛的地方
又過去了整整半年
已經是夏末了
他的眼睛早已腫的不成樣子
嘴里嘀咕著旁人無法聽清的言語
兒女們時常回來問候
老伴也一直守在他身旁
終于在那天晚上
四周的蛙聲響個不停
他渾身的汗水噴灑般流淌著
一種窒息的難受讓他張不開嘴
靜靜的一直到第二天清晨
老伴抱著他哭個不停
不停
一輩子就這么過去了
山谷里，青草依然茂盛
小溪依然流淌
鳥兒依然在歌唱
卻似乎總少了點什么
而我的情感風帆卻漲滿
老漢那樂呵呵的笑聲，依然
響徹在我的心間
那永逝的老漢
像山間的青草
長在我的心田，永遠，永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