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三日,晴。我掰著手指數到了來成都的第三百六十三天。氣溫三十四度,盛夏的風給每個人的臉頰上一通熱吻。
我坐在公司樓下的球場邊發呆,滿腦子都是自己曾經叱咤風云的樣子,每次有空的我都會去球場,球場的天是藍色的,漸變的藍,就像第一次在成都的酒吧里點的那杯藍色雞尾酒,清晰透徹。
我原來是很少去酒吧的,我會在自己圈子里畫地為牢,直到我看到一些人,他們互相碰杯,他們勾肩搭背,吉他手接過客人的酒杯一飲而盡,我原以為混亂的地方,才是最簡單的地方,我開始贊同王小波說的話:孤獨是丑的,令人作嘔的,灰色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劫難,室友拉上了陽臺的推拉門,聽著陶喆的歌,香煙一根又一根,我不去勸他,我會陪陪他,拍拍他的肩膀,雖然我知道有些事情終會過去,但是誰的劫難又不會讓人心疼。
這一年,我見過深夜十二點還燈火通明的軟件園,見過凌晨三點走在天府大道的人們,我不知道人們口中說的大城市機會多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借口也好,說辭也罷,都會去接受。
我覺得我變了,變得跟狡詐的乙方談笑風生,我又覺得我沒變,我還會在球場邊認真的拍著籃球,還會在老板介紹小姐姐認識的時臉紅的笑,還是自己想要的樣子吧。
最近讀到海子的一首詩《太陽和野花》,喜歡其中最應景的兩句:答應我,忍住你的痛苦,不發一言,穿過這整座城市。
少年,滿身盔甲,滿身溫柔,穿過這整座布滿荊棘和鮮花的城市。
寫在到成都即將一年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