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像蒙上了灰布,霧蒙蒙的緊繃著,像是要擠出幾滴雨水或雪花。
家里靜寂地像是地崩前那一小會正在醞釀的情緒,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屋外能隱約聽到幾聲麻雀的嘰嘰喳喳聲,幾片葉子隨風落地的哀嘆......
已經一年多沒有出去工作了,外面的世界還是像以前一樣那么擁擠嘈雜,并沒有因為我的離開而變舒適,或因為我的離開而寂靜。每天就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熟悉的小窩里,冷暖自知,讀書散步,靜靜地體悟著這靜寂,這孤獨,這自娛自樂,這一個人的孤芳自賞......不知道未來還會不會垂青于我,工作一帆風順,生活滋滋有味?
體內的嬰兒用不了幾個月即將誕生,這是一個鮮活的新生命,這是一個我千辛萬苦孕育出來的小生命,這是一個我盼了多年的孩子,這是一個與我有著直接聯系的將要給我叫“娘”的孩子。萬分忐忑又萬分期待,緊張不安中又經常偷笑。對,屬于我的孩子即將來臨,就像所有的爸爸媽媽給別人說他們的兒女時那種欣喜自豪的表情,我現在就經常會在臉上露出來。
老公說出他不想再繼續工作的話時,我心里有點怕。他的責任心擔當勁我相信,但我不相信我的耐心我的包容心我的信心。我們兩個漂著的人蝸居在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坐吃山空?是,人生需要定期梳理,但現在的我們是否有停下來的勇氣與資本?我不確定,我不確定他確定不確定。是,長途跋涉后總得補滿補給才能繼續負重前行,我們到達補給站了嗎?這些補給是我們現在需要的嗎?一屋子的書是否可以替代你一天的修行,一天的修行是否又可以完敗你讀到的一句沁人心脾的話語?
桌邊的綠蘿似乎好久都沒有添新葉了,每周定期加水,是否要換掉?冒出這個念頭竟一陣戰栗,對花如此對人呢?豈可同日而語?那誰知道,言者無心聽著有意,最好深究一下這個念頭的背后代表著什么。
生活的煩惱怎可與父母訴說,只會徒增他們的憂心。公婆已經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我們身上,隔幾天一個電話揚言要過來伺候我們的生活,我們兩個大活人需要他們兩個老人來伺候嗎?不讓過來還得不停地編個謊言來欺瞞他們也欺瞞我們自己,忍受著謊言的折磨還得背著不孝的“暗罵”,忍受著內心的矛盾還得繼續滿口胡話去給對方喊爹叫娘。
無窮的焦慮源于對生活的無力感,對自己沒有信心,不相信自己能做好一個社會人應當承擔的各種角色。角色越多,責任越大,各個角色的合作者彼此間不要犯渾不要越界,清晰地明白自己該做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也許控制感就會強悍起來。
對,就像演員需要互相成就一樣,我們的好員工,好妻子,好丈夫,好兒子或女兒,好爸爸媽媽們需要老板,丈夫,妻子,爸爸媽媽們,兒女們來成就,可怎么讓他們知道呢?怎么讓他們如我們所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