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無所有,卻在天真的幻想所有。
我以為我有詩和遠方,其實,我什么都沒有。
二十歲的年齡,是最美好的,也是最蒼白的一個年紀。除了些未入社會的天真外,我們什么都未擁有。擁有夢想嗎?擁有書籍嗎?還是擁有著一個又一個的癡人說夢。
我曾以為我很富有,精神的富有,我以為有著信仰,便是擁有了全世界。我在可悲的自我安慰著。我在我的一方天空里,知足著滿意著,我拒絕著看清現實,看清生活帶給我的不安與狂躁。我把自己設置成井底之蛙,我頭頂的天空,是我的全部天地。我跳不出擋在我面前的井口,所以我安逸的呆在井底,我以為這是自由,是我的知足常樂。
海子說不要說我一無所有,我有詩,有遠方。我一無所有,無詩,無遠方。有可愛的夢?無非是永遠無法實現的幻想。
我不甘心,被生活唾棄。即使在陰暗的角落里,我也拼命掙扎想看朝陽,想逃離這個潮濕的所在。終有一天,我所有的努力換來了一天的太陽,我歡呼,我雀躍,我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我以為我永遠的擁有了朝陽。我任性的揮霍著陽光給我的暖意,微風給我的溫柔,花草給我的芬芳。可我忘了,太陽一定會轉化成夕陽的,朝陽一定會被黑暗取代,微風不認識我了,它成了逼人的寒意。我的朝陽呢,我的暖意呢,我的芬芳呢,它們給予我的是曇花一現的蒼涼。我再一次跌進了無止盡的黑暗里,無窮無盡的寒冷呀,夜夜刺痛我的肌膚,直達我的內心。我又一次的努力掙扎,比以往更拼命的掙扎著,我所有的指甲面目全非,鮮血一滴一滴的流。血是溫熱的,不一會兒,冰冷了。生活不會因你的脆弱,你對生之渴望而對你有一絲的憐憫。我所有的掙扎成了徒勞的悲哀。
我一無所有,我在欺騙著。為了滿足那丁點的虛榮,我假裝擁有。我是任性虛偽的紅衣女孩,定要在人群面前,光彩鮮艷穿上锃亮的小皮鞋,跳著不太難看的舞姿。我咬牙忍受著鞋子咯的腳疼。虛偽的人,要承擔著相應的懲罰。我失去了我純真的笑容,失去了我對這個世界存在的美好。
我以為我是一顆種子,在黑暗里始終堅信著我終會有沖破黑暗,見到黎明的一刻。堅信了十多年,可是壓在我上面的泥土始終壓在我頭頂,有時不給我一會的喘氣時間。我失望了,原來種子也有不發芽的一天。黑夜呀,不放過我。
我一無所有,卻可憐的期待著世間的情。我拿什么去遇見,拿什么去邂逅這美好的事物。我不相信了世上還存在著美好,我的心是冷漠的,它被黑夜吞噬成了黑色。我沒資格擁有這純情的東西。我拒絕它,它也同樣的拒絕我。是公平的交易。
一無所有。所以不懼怕人聚人散,唯一害怕的是黑夜里深深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