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嗎

說起來又是少男少女卑微的情事,所以這么久了我也不愿意好好說。

孤獨和自卑是所有洶涌而來的情緒之起點。比如空虛的悲傷,比如辛酸的愛慕。

胖了不敢正大光明地照鏡子,穿了新衣服不敢大大方方從教室的正門進,每天都洗頭發還是很油于是總愛低著頭,害怕被遺忘說話大聲動作搞笑做完這些又羞愧尷尬,常常因為自己的不堪和點點滴滴的細節中透出來的無能而心跳加速地焦慮和恐懼,每一次失敗都是那么的難堪,揣測自己在別人心里的形象,它總是像一個賣力討巧的小丑。

那么多瞬間,你對著我笑的時候低下頭,抽著肩膀,耳朵是紅紅的。你在聽完我的話之后,是真的覺得有趣,沒有嘲弄的成分,甚至有時候,因為我的戲謔,你在害羞。

你夸我的時候,也是真的欣賞那些屬于我的文字,物件,習慣。

你很特別,不是我們想象過的籃球少年或者冰山臉。你喜歡笑,笑得靦腆拘謹。你總是很安靜又很干凈,生活得一覽無遺。你有很純粹的人際關系,工作接觸的,生活相伴的,從來不相關的。你有特定的生活目標,你會為了那些雖然不樂意做但必須要做的蠢事暫時當賣力的智障。你有個不靠譜但至少可愛的媽。你過得不錯。

你離我的生活太遠了。

相比之下,我實在是個糟糕的人。

可是因為喜歡你,我覺得自己在慢慢地,慢慢地,變得溫暖而強大。

一個人的時候,想起還有你在某個地方,可能在做作業,可能在看電視劇,可能在陪媽媽逛街,可能在家做飯,可能在看書。

我平靜而安心。

在教室里靜不下來的時候,偷偷看你寫作業,心跳會變得慢一點。

上體育課和課間操有你在,我一定要在附近轉轉走走,討論些有趣的話題,讓你覺得,怎么什么地方都有我。

寫文章的時候,想一想,你會喜歡這一句或者這一句。于是因為很期待你的反應改了一遍又一遍。

要是在路上遇到你,一定悄悄跟在后面,直到不得不分道而行或者抵達終點。

跟你聊天的時候,表現出對你喜歡的一切感興趣,以及,我可能也是會是你喜歡的一切的一部分。

等等

等等

數不清了,三年多了。

我都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我突然不再那么依賴喜歡你的生活方式。

得不到的不一定最美好,得到了又失去得莫名,一定不美好。

我不敢讓自己好好回憶,好好情傷。我抽不出來,我知道。

我怕聽到你的消息,我很想你。

可我只能在這樣一個心跳又加快的深夜里,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問

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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