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間

你來過 我記得 便是永遠

我總會想起來奶奶煮了雞蛋塞給我媽一個讓她帶給我吃,也總能突然想起來奶奶坐旁邊問我是不是又穿了一件新衣裳,每次聽到我要回去吃飯一定會買排骨或者雞肉專門做給我吃。雖然她背有些駝,但是她走路很堅定;雖然她有一只眼睛看不到東西,但是她思維很清楚。

我想起來小學的時候跟父母鬧情緒然后一個人坐在屋里哭個不停,原因是因為想奶奶了;還想起來初中有一次和媽媽吵得很兇半夜跑出家門去了奶奶爺爺家,感覺那里是我的避風港,我總可以停靠的港灣。奶奶告訴我,和爸爸要多交流,和媽媽不能總鬧矛盾,她還會跟聽力退化的爺爺一直強調我的小名,說著說著自己就笑了,那個樣子我至今都忘不掉……

我是一個對觸覺很記憶深刻的人,我至今記得奶奶有些粗糙的大手,她會在我手涼的時候拉住我的手;我還記得她寬厚的后背,她說她背痛總會讓我幫她敲一敲;奶奶的頭發很細軟,手感很像新生兒的毛發,而且總是干凈清爽的;還有記憶猶新的那雙大腳,我給她洗腳的時候感覺到是溫熱的。

都離開九百七十九天了,但是所有的事情想起來都沒有很遙遠,幾個深夜回想起來都會淚流滿面,所以也只敢用幾個深夜去想。

奶奶一直很愛笑,坐在馬桶上很久起不來了會笑著讓我把她扶起來;爺爺聽不到她說話她就一直說,爺爺有回應了她就笑了;她會因為爺爺不主動吃菜在飯桌上跟爺爺生氣,但是看到自己夾給爺爺的菜都被吃掉了,她也會轉怒為笑。我后來很愛哭,她離開那天我抱著爺爺掉眼淚,我很可憐爺爺,想著就剩他一個了;告別儀式后我跪著起不來,默默流淚到發抖,我真的不想讓她離開我。

無論下一輩子天地是什么模樣,萬物之間是何種關系,這一輩子她來過,我永遠記得,我現在依然很懷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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