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懵懂懂地知道愛情的時候是羞澀的,就像頂著濕漉漉的霧水走在黎明前初時那段最暗的時光。
年少的我,總是想著過了這一個山,還有一個山。
蝴蝶飛不過滄海,就算飛過一個滄海,還有另一個滄海。
關于未來,總是那么的遙遠。
但,愛情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在草長鶯飛的四月,悸動的心急著去赴了一個沒有結束的約會,好比夸父追月,永遠在路上,永遠對愛情抱有一顆等待的心。
他,就是那輛開往錦繡年華終點站的公交車,緩緩地走到我的身邊。
他說:“嘿,你怎么在這里?”
我怔地原地望著他,川流不息的人群里爆出小女生浮夸的聲音:“哇,帥哥耶!”
的確,在一個破落的城市,行人匆匆地步伐是為打拼一個美好的明天。
他就像言情小說的男主,家境優渥,身材挺拔,五官的輪廓清朗,往風口一站,狂風估計都舍不得帶走他吧。
“我怎么不能在這里?我的家在這里啊!”當我不再思索他的帥氣時,飛揚跋負的小女生面孔又出現了。
他是我大學的師哥,不同的高中,卻上了同一個大學同一個系,如今在自己的家鄉碰到,當然也就不奇怪了。
自此,我們就經常地在一起。
幻想中的愛情至少要像行吟詩人,輕輕的嘆一聲:原來你在這里呵。
初戀的滋味像風葉的紙風車,我永遠不清楚風是往哪個方向吹,紙風車隨風而動帶來了什么?永遠在等待,永遠是未知,心情永遠在忐忑不安。
他們總說,初戀是失戀的奏前曲。
初戀,是一場預約的分手戲。我和他,美好了相遇依舊逃不出預定的結局。
分手的那晚,依舊站在我們相遇的那條路,不遠處的商家店的擴音器里流動的是劉德華的聲音,在寂寥的夜晚里,如冰雹嘩啦啦地落在心里,一顆一個疼痛又透徹肌膚。
望著他的眼里噙著淚,凝重的表情,如一座希臘的雕像屹然地矗立在我的心里。
我知道他期待那三個字從我的口里說出,那是他給我最后的尊重。
我掏出一瓶礦泉水,想要擰開瓶蓋,失敗了。他搶了過去,只要稍微擰了一下,瓶子就打開了。
“把這瓶水當成是忘情水吧,喝下一口,以后我們誰也不是誰的誰?!?/p>
本來三個字“分手吧”就可以了結一段感情,但我卻把生活演得一出精彩的苦情戲,其實并不是我愛演,只是我想給分手一個儀式。
也許在多年的以后,也許當我們老到走不動只能拿著老花鏡,靠著回憶過活。
暮然回首起最初的愛戀時,我們是抱著平靜,略微的溫馨的心情。
即使在最不懂愛情的時光,我們的相愛有始有終,人生不再有未完結的遺憾。
他接過水,張開嘴往后仰,一股清水汩汩地傾下,穿過他的喉嚨到他的心。
然后,我們分開走,一個往東,一個往西。
不再深情的回眸,不再擁抱地告別,不再輕聲地耳邊說晚安。
從今往后,各安天涯,誰也不是誰的誰。
寂寥的街頭,劉德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給我一杯忘情水
換我一夜不流淚
所有真心真意任它雨打風吹
付出的愛收不回給我一杯忘情水
換我一生不傷悲
就算我會喝醉就算我會心碎
不會看見我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