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栗子家的小T
感冒走開走開走開!
————音音
望著道路兩旁的藍底鳶尾花旗幟,蕭瑟的北風將它們吹的獵獵作響。提姆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皇城的國王廣場,再往前去,就會是國王的寶座,在座上的愛德華三世會用什么樣的方式對待自己的請求呢?
風愈來愈大,提姆甚至覺得自己依舊處在寒冷的冬日,他一直都想不通為什么要將皇城建在極北之地,這里終年與冰雪相伴,冰冷的溫度即便是神都不禁嘆息。
王座在前,權力的味道越來越濃郁。
“停下,提姆·薩默爾特!”一道女聲喝止了提姆的腳步,這道聲音清澈明亮卻隱隱帶著權力的威嚴。
提姆抬起頭,望著前方王座上端坐的女子——森九·薩默爾特,國王的妻子,自己的妹妹。
“皇后陛下!”提姆單膝跪了下來,垂著頭,在心里呢喃著妹妹的名字。
森九·薩默爾特,是不是切斯納特太小,以至于四周的綠森無法支撐你野心的燃燒,你已經走上了皇后的寶座,現在你坐在北地王國最崇高的位置上,居高臨下望著向你單膝下跪的哥哥,這是你的臣,這個王國也都有你的一半。頭頂著皇后的光輝,在這無盡的冰川和風雪晝夜不停的冰冷皇城,你是不是已經無法再燃燒你的野心了?
“南方前線無數的戰士正為了王國而戰,你卻一直躲在切斯納特不愿離開。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來意嗎?”森九一開口就好像冰河碎裂,兄妹的關系已經沉入了河中最幽深的地方。
提姆微微抬起頭:“皇后陛下,前線的士兵在切斯納特抓住了一個無辜的孩子,我同樣希望戰爭可以終結,但是用一個異鄉孩子換取短暫的和平,我認為…”
話未說完,森九打斷了提姆:“切納斯特離南方很遠,提姆侯爵。”
“就像離這里很遠一樣,皇后陛下。”提姆站起了身:“我是來請求您的幫助。”
“王國付出的代價是戰爭的延續,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因此死去。”森九聲音愈寒,一字一句的說到:“你!又能做什么?”
面對森九的質問,提姆只是自嘲地笑了笑,道:“請讓我見國王陛下。”
“愛德華已經去了南方。”森九的聲音里滿是嘲弄,望著提姆的目光里飽含著鄙夷:“只會躲在森林里的侯爵,你居然還不知道?”
提姆聞言心中一動,國王去了南方?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之前并沒有在雨寶哪里得到任何消息,身為王國侯爵,沒有人會向他隱瞞有關國王即將南下的消息,特別是南下之途的必經之處就是切斯納特。更不用說,他的妹妹是王國的皇后。他將目光投向王座,緩緩地移向王座上的森九。他這才發覺森九頭頂那本屬于皇后的王冠已經消失不見,但她的手中,卻緊握著國王的權杖!
“森九,你!”提姆剛向前走了一步,一陣刀槍鏗鏘的聲音頓時從四方而來,身著甲胄的士兵已經將劍和長槍對準了自己。
森九伸出手,搭在一旁向她跪下紋絲不動地侍衛肩上,緩緩地從王座上站了起來,原本凜冽的寒風在此刻愈加刺骨,風拉起了森九的裙擺,她掃視四周,將國王的權杖輕輕的在地面敲擊了一下。這聲音響徹了整個國王廣場,所有的人都清晰地聽見了權杖的呼喚,在城堡后的冰雪山峰,同樣凝望著這生于切斯納特,此時卻站在極北最頂峰的森九·薩默爾特。
廣場內的士兵,齊齊跪下,右手成拳,重重的錘打在自己的胸口,在寒風中帶著狂熱的目光注視著王座前平靜站著的森久,一個個用興奮的聲音高喊著。
“女王陛下!”
囚車緩緩駛入蘭姆城,這里距離前線,還有半天不到的路程。
白菜的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一路上,他只喝了一口水,看著那些押送自己的士兵烤著森林里打回的獵物,他卻一點也吃不上。這就是士兵說的不虐待俘虜?白菜突然感覺到很惆悵,會不會還沒踏上前線,他就不幸餓死了?
突然右臉一陣疼痛,就好像被石頭擊中一樣,白菜呲了呲牙,真的很痛。垂眼看去,竟然是一枚雞蛋!他立刻抬起頭來,囚車已經在緩緩地行駛,但四周的民眾已經越來越多,嘈雜的聲音里夾雜著咒罵,但卻聽不太清楚。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了整個北地王國的敵人。
第一枚雞蛋不會是最后一枚,難以數計的雞蛋以及蔬菜向著白菜扔了過來,有些力度適中,剛好落在了白菜的身上,有些則重重的打在白菜的頭上和臉上,輕飄飄的蔬菜并沒有足夠的殺傷力,而那些雞蛋卻像投石車投出的石頭一樣。
白菜沉默的撿起了身旁的散落的蔬菜葉,突然笑了笑,看著四周憤怒或好奇的民眾,輕輕的塞進了自己的嘴里。
嗯,好吃,雞蛋搭配生蔬菜,這是最美不過的正餐了。
白菜舉起了自己的手揮了揮, 向四周的民眾們致意,感謝你們的饋贈,讓我可以活著去前線,結束這場戰爭就是對你們最好的回禮了。想著想著,白菜又狠狠地咬了一口蔬菜,突然覺得有些咸,原來還會加鹽再扔進來,這些人可真是貼心!
白菜可能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哭,淚水滴落在他緊咬著的蔬菜上。他曾經如此愛著這個王國的人們,在切斯納特謹慎卻仍保持著貴族的禮貌,充滿善意的接待著每一位走進酒館的客人。
直到今天,這些客人們,這些王國的人們,用自己最熱情的方式——用咒罵和攻擊回報了這個金發貴族。
酒館里,望著被民眾包圍著漸行漸遠的囚車,渺渺無聊的玩弄著自己的頭發。
渺渺看了看一旁坐著的子夜一眼,道:“這怎么救啊?”
“救不了就殺了吧。”子夜很是平淡的回答到。
渺渺和子夜是北地王國的刺客,她們隨著暗影而在,在黑夜來臨之時是令人心顫恐懼的時刻,她們總可以在無聲無息之中讓任務目標倒在黑夜的籠罩下。更可怕的是,即便你得知了自己被這兩個刺客盯上,但即便你花上再多的錢財雇傭保衛自己的士兵,你也有可能倒在平日里最平凡不過的習慣上。
而每個城中的酒館都在流傳著這樣一段話,如果你不幸激怒了渺渺和子夜,快逃吧!多活上一會,用力地享受你的每一次呼吸!她們會貼著你的影子追著你,玩弄你,然后,再殺死你!
更有傳言說,她們之所以走上刺客的道路,是因為她們是九大王國都不認同的禁忌之戀。
不過這一次的雇主似乎找錯了人選,渺渺和子夜在刺殺上的確擁有無與倫比的天賦和實力,但是到了救人這一步,這兩人看上去卻無計可施。
“哎呀,真是難為我們從切斯納特趕到了這里。”渺渺撐了一個懶腰:“一直都沒睡一場好覺。”
子夜看了看渺渺,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道:“是很久沒有睡你了。”
聞言渺渺眼睛一瞪:“子夜,你說什么呢!”
子夜笑了笑,沒有回答。
而隔壁一桌坐著的壯漢卻明顯聽到了子夜的話語,站了起來,轉過身,聲音粗獷:“他說很久沒睡你了!”
北地王國的他和她的發音有著極大的區別,子夜聞言也是眉頭一蹙,卻沒有說話。
見子夜默不作聲,那壯漢膽子更大了一些:“小妞,你看你跟的這個小子,娘里娘氣的,要不要試試老子的粗壯!!”
那壯漢看著兩人都不說話,以為是怕了自己,就向渺渺伸過手去,子夜見狀飛快抓住了壯漢的手,厲聲喝道:“無禮!你是在無視蘭姆城的法令嗎?!”
壯漢聞言氣勢稍稍弱了一些,嘴里不知說了幾句什么,就轉過身坐了下來。渺渺看著那壯漢的背影眼中微微一亮,扭過頭看著子夜,輕聲道:“走吧。”
子夜嗯了一聲,丟下一個銀幣在桌上,和渺渺走出了酒館。
渺渺和子夜剛剛離開,那壯漢突然用雙手抓住了自己的喉嚨,眼睛睜圓,眼球上滿布著血絲,面上浮現青紫,嘴里發出了“坷坷”的聲音,沒有多久,轟然倒地。他的同伴們立馬圍了過來,而酒館的酒保看到這里,也趕快跑出去找醫生。
聽著后方酒館里突然而來的慌亂,渺渺柔媚的一笑,對著子夜說道:“至于下手這么狠么?就只是說了兩句話。”
子夜停下腳步,看著渺渺,伸出了兩根手指,面無表情地說道:“第一,他對你無禮。”一邊說著,子夜垂下了一根手指,繼續說到:“第二,只有我可以睡你。任何一個企圖睡你的人,都只會變成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