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說這個朋友似是而非呢?
大概是我現在都不太清楚,到底該用什么詞來形容我們之間的友情。
有時候我覺得她的靈魂是這個世界上離我最近的。
有時候又覺得以后可能都不會再聯系。
不再聯系,當然不是說發生矛盾就此絕交了,而是說我們的生活就像相交的線,過了那點之后,越來越遠。
那個點,就是我的初中。
初中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典型性不合群的好學生。因為原生家庭和個人成長的一些原因,交友觀念還停留在“我是成績好的所以只能和成績好的同學一起玩,成績差的同學都不配和我交流”的階段。
而我的這個似是而非的朋友,嗯,為了簡述,稱她為木桶,就是好學生這個群體里的一員。
當時班級里成績好的那幾個學生,關系都特別好,她們的那個小圈子,是我很想加入但是又每次都加入失敗的。
當然了,那個時候我還不明白一個道理。人與人相處,并不是按照家境、金錢和能力等硬性條件區分的。只是相似的家境,相近的資本,相差不多的能力能讓兩個人的共情感更強,相似的眼界讓這樣兩個人的話題更多。不過歸根結底,能真的成為好朋友,還是要看性情的。結合相遇的契機和是否抓住了這個契機,我覺得朋友歸根結底還是看的緣分。
不過那個時候我還不懂得這么多嘛
我只是覺得,既然我是成績好的學生,我就應該融入這個集體,如果一次不行,就多試幾次。
嗯,多試幾次之后我就感覺到了,這個團體太緊固,我大概是突破不了的。那個時候我大概明白了結交朋友的第一個原則:得不來的,不要強求。
不過在屢次對這個小團體的突圍中,我還是與這個團體里的個別成員結下了淺淺的友誼的,木桶大概是其中一個。但由于我認清了這個團體不可攻克的現實,日后和木桶的交流頻次漸漸稀疏,以至于我現在回想我們的過往,幾乎只剩那么幾個可憐的片段。
有一個,是初中的時候。
我也忘記了課間討論話題的前后內容了。只記得我懷著莫大的沉痛和無奈,用麻木和習以為常的語氣和她說,“今天往前的每一天,沒有一天是按照我想的樣子過的。”
她看了看我,想了想我說的話,回復以我同樣認真的回答,“是嗎?那你也太可憐了”
嗯,并贈送了一聲深深的嘆氣。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心境大概可以歸結為少年不識愁滋味,或者是放蕩不羈的靈魂不滿足于應試教育的摧殘和壓迫。
第二個片段,大概是最近的某次微信聊天。
我看她的朋友圈,發著她聚散離合的生活,發著她對人生的思考和感悟,福至心靈般,給她發
我:我關注了你的朋友圈,感覺你頗有我的風范嘛
木桶:明明是你有我的風范
我:我當初萬萬沒想到,多年之后我竟然會發現咱倆如此相似
木桶:你還不了解我
然后她發給我了幾首她寫的詩,文辭樸素自然,有敘事,有記錄,有感悟,是現代的風格。
我:我初中的時候也總寫。
我:感覺現在寫不出來了。
木桶:怎么?你是埋汰我?
我:并不是
我:怎么說
我:缺少了強烈的情感。
我:可能是你初始的能量比我多,生活耗盡了我的能量,卻沒耗盡你的。
我:也可能是我的警戒線比你高很多。我剩的能量一樣多,我以為我被耗盡了,你卻還能執著的繼續向前。
木桶:怎么聽都不像在夸我,你就是變著法的夸你自己╰( ̄▽ ̄)╭
我:沒啊
我:你沒看明白嘛。我是在說
我:或者我沒有你的勇氣,或者我沒有你有力量,或者我的選擇不如你自由
木桶:應該是警戒線的那個
木桶:我是那種,只剩下一分力氣,也會耗盡的那種
嗯,木桶大概就是這么個神奇的人物。
她初中和我是同學,高中也是,然后大學,作為一個女生,學了個坑爹的物流專業
畢業后這姐們就窮游去了
走在高速出入口附近攔順風車,住沙發。
有時候,沿公路走個半天也攔不到一輛,她們就去路邊的果田里偷梨。
我以一個社會主義新青年的身份質問她,偷梨有何感想?
她回答的一臉正直:甜啊!
我和她,大概會一直這樣,不遠也不近的走下去。不會天天閑聊,但若我感到寂寞和孤單,想找人聊聊,大概第一個就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