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一個搗蛋的熊孩子，從父親滿臉隱隱約約的疤痕能夠斷定多血質特性（這是老師給我安的特性）出現在我身上是多么正常。從小到大老師反饋給家里關于我在學校的情況，一般都被我化險為夷平安度了過去，盡管付出了皮肉之苦。
這么多年挨打成習慣了，皮糙肉厚，疼痛也變得麻木了，就算天天用荊條警醒我有多么調皮搗蛋，也沒明顯效用，我父親深有體會。
想當年父母多么期望我成龍，幸好我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不過也就能成條蟲。
昏昏諤諤的九年義務，終于解放，我以為我將要相忘于江湖，誰成想我那可愛的爸爸竟連招呼都不打就把我塞到私立高中。
像我這種破罐子破摔，扶不起的阿斗，難的可愛的爸爸瞧得上。
我開始思考高中三年混沌時光該如何苦逼，無趣，沒成想到校第一天就遇到同道中人。
2
跟我玩得最好的是一位姓馬名衡貴，綽號黑鬼（叫黑鬼，有三因，名字諧音，膚色黑，熊淘氣）的人，我們關系比較鐵！
首先都不喜歡念書，喜歡上課搗蛋。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逗女孩子驚慌，憤怒，討厭是我們共同的作風。
我跟黑鬼一見如故以后，就開始熟悉班級以及學校的情況。
我們先順利成了班級女孩以及老師們眼中盯肉中刺。
又認識了學校以前的混世魔王們，先成兄弟，再成幫派。
班級里，黑鬼跟我是害群之馬，說難聽點就是老鼠屎。用武之地就是教室的后方，那是我們革命的根據地。
借用毛爺爺一句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們的隊伍在后方悄無聲息的壯大，天天都有新成員加入。
老師把我們比做毒氣，我覺得很形象。因此教室，宿舍，一切可以接觸到學生的地方，要么跟我們同流合污，要么被視為仇敵！
我自認為離老師越遠越可以肆無忌憚搗蛋，但事實證明老師是二郎神。
我們經常進班主任辦公室喝茶，聽班主任吹胡子瞪眼的政治號召。
‘你們膽敢把教室給我搞得烏煙瘴氣，我就敢用五花八門對付你們。我沒把你們當成廢銅爛鐵，你們到先自甘墮落了……’
想當年，我們班主任是何等芳華絕代，風度翩翩，而隨著社會染缸的大勢渲染，如今，總能在某個冬天的早上，看到一位身穿軍大衣，蓬頭垢面，手拿方便面邊走邊吃的形象，還睡眼惺忪喊黑鬼去給他打洗臉水，那就是我們的班主任。
聽說那段時間是剛娶了老婆，買了房子，自己搞裝修，學校還有一群等待安排如何澆灌的花朵。這就是當年我面對的第2個成年男子的苦逼形象。盡管他神通廣大，但我們中毒太深。
3
熊孩子搗亂都很有一套，任何東西一到手便能信手拈來變成好用得搗亂工具。
黑鬼很早就會抽煙，打火機不離身，無聊時總拿出來把玩，然后身邊的廢紙就不用去垃圾桶直接葬身火海。
記得有一次，英語老師在前面口若懸河，我們在后面閑的無聊，不知道是誰，把吃飯的不銹鋼飯盒盒蓋拿出來當干鍋燒，有人突發奇想，把方便面調料倒在蓋子上，下面加火熏，一會兒一股嗆鼻的味道飄了出來，沒過多久全教室學生開始忍不住打噴嚏，老師也莫名其妙咳嗽。這位可憐的女老師經常被氣的流眼淚，然后讓我們上自習。這樣的事不勝枚舉，這不過冰山一角，我們其實并沒發多大功力。
像把膠水涂在女孩的凳子上，用紙蛋蛋彈人，往別人背上貼烏龜，偽造情書、、、現在想想這些事真地荒唐，但當時卻是樂此不疲。
4
我們這群人里頭也有浪子回頭的。沈羚羊就是其中一個。他本名叫沈林陽，由于名字諧音和籃球場上無懈可擊的圈外投球以及身體的矯健靈活，讓一些腦殘女生給起了個動物名，一叫就傳開了。
像羚羊這種能吃能睡的人長一身腱子肉，其實也挺出人所料。學校的每節課他基本都在夢周公，偶爾冒一句，卻又一鳴驚人。
他最精神的時段是晚自習，翻例題看參考，然后做作業。不會，再去頻繁請教老師，雖然老師一見就訓他‘早不忙的夜心慌半夜起來補褲襠。’但此人臉厚。
等他幾近周折做完作業，我們幾個難兄難弟開始拼命復制.
就這么個人，瞌睡多，籃球卻打的好，上課不聽，作業也能自行完成，并基本正確。考試不能算優秀，但中等偏上十大九穩。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天降奇才。老師們也一致認為羚羊是一個人才，抓緊一哈，說不定還是個本科的苗子。
我跟他的關系得從籃球場上說起。他投籃準，我搶球厲害，所以咱們是一對最合適不過的搭檔。但我缺少羚羊的睿智，人家平時要睡就睡，要玩就玩，作業從不拖欠，并且基本都對，考試又不是太差，我就不行了，要是不靠抄他作業抄他試題都不知道咋混下去。
只從羚羊的那點能賴受到老師重視以后，我們也跟著遭了秧。
后排的學生基本都是混日子的，頓不頓就睡覺，因為上課不知所云。
搞小動作，其實是很少的，因為需要想出好點子，可好點子也好精力啊！所以常常不知老師滔滔不絕，所云何物，就爬到一片睡覺。目標很大，老師又站的高，所以保不準就得吃老師一拳。我們班主任就是那個冬天穿軍大衣的，常常在我們不注意時快速重重照著我們的背脊梁來幾拳頭，打得我們呲牙咧嘴！
高二的時候羚羊有了大的改變，上課瞌睡少了，平時籃球也打的沒以前勤了。這種空前的轉變助長了班主任改造我們的信心。
在他看來有了一個羚羊，就應該會有另一個羚羊出現。所以我們成了他的重點管理對象。日子從此變得水深火熱。說我們是打不死的小強吧，也不為過！依舊堅挺陣地。
高二是比較重要的階段，認真學習的同學可以說稍微多了些，不過這只體現在那些對上大學感興趣的人身上。
至于我們這些搗糨糊的仍一如既往，早上帶著腦袋來，晚上帶著腦袋回去，不曠課，不早退萬事OK。
上大學，我真沒想過，也不敢想，因為成績爛呀。雖然沒有上大學的壓力，但不能說我就沒有其它壓力。
每當夜黑風高的晚上，我真想從窗戶翻出去，上網都行，不然空虛的瞌睡都難睡！
有月亮的時候，可以看星星看月亮心中那團說不出的寂寥便可以暫時風花雪夜一下，說點黃段子，談談班上女孩子，有時候也會聊聊A片里的情節，然后云里霧里睡去！
有時候會拿班上女生的校園小說躲被子看，看到那些大學浪漫愛情，便不自然也會想想那些大長腿美女，想想上大學能飛黃騰達變成高富帥，然后就頭疼的睡過去了。
后來我明白了，其實我對大學是有想法的，只是苦無能力奮斗。
愛情對于我來講，那不過是每個男人都會有的艷遇！飛黃騰達就不一樣了，那可不是每個男人都能隨隨便便擁有。
從目前來看，我吊兒郎當，上大學發家致富有點渺茫。也想過一門心思努力學來著，可成績不像尿尿，只要你憋住一口氣，它就上去了。學習是一門持久的戰，我不能打持久戰，所以我對可以打這種仗的人很佩服。
5
歐陽小米就是這樣一個人，她學習很刻苦，而且能堅持。你隨時隨地去教室都能見著她在埋頭啃書。羚羊也很欣賞她，經常說小米是咱班最牛的人。
浪子回頭后，他就選擇了一個離小米最進的位子，希望她能督促他學習。
醉翁之意不在酒哇，我感嘆！要是我能有這點勇氣就好了。
小米是我心目中 ‘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荷花。只可惜朽木不可雕，浪子也不想從良。
當大家都說小米暗戀羚羊的時候，我受了內傷。看樣子我的生死劫出現了。
我不覺得羚羊有什么好？無非個高！我也不矮呀，有些想不通。其實更讓我不能想開的事是這件事竟對我有如此大的影響。
接下來，我開始時時刻刻觀察小米的言行動態，竟沒發現少女懷春的變化。
我懷疑她暗戀羚羊是假的可能！那些流言蜚語定時哪個大嘴婆胡謅出來的。
小米是一個單純可愛，心里藏不住一點事的女生。雖看著成熟，實則是發育快的表象，從她穿寬松的衣服，擋住她發育很完善的乳房，就能看出。
6
其實我跟小米有個秘密，因為這個秘密，我竟一直都不敢正視她！
有一次很偶然，我被一群野馬扛住往女孩身上推，正好撞到了小米。
她將好坐在靠墻的位子，看見我被推過來了，無處可躲，就靠墻一站，將好我的臉不偏不倚撞在她的胸上，當時我感覺軟軟的，頓時紅了臉，她的臉也一下紅了起來。我攆散那些始作俑者若無其事坐一旁，臉燙燙的。就為這事我連著好幾晚都沒睡好。
我跟黑鬼關系鐵到穿一條褲子的地步。
有一件事讓我覺得他是一個很無趣的人。總有意無意的搞一些令人覺得無聊又頭疼的勾當！
有一次，他說他把小米兩腳上的鞋帶綁一塊了，問我信不信？我一聽就傻眼了，這分明是小學生無聊行徑，他竟無事撐得慌，瞎搞！
他說，這都是為了我。
那天早操時，我看到小米的一只鞋上的鞋帶松了，上了兩節課后我看到鞋帶依舊沒系，我想應該是自己根本沒察覺到自己鞋帶散了的緣故，就開始左右為難，黑鬼看出了我的心思，跑前面去著了小米，我以為他是去做好事了。就沒敢往那邊看。
誰知不大一會兒，只聽啪的一聲，嚇了我一跳，小米整個人撲在了地上。惹的全教室都哈哈大笑，地上的她半天沒爬起來，有幾個離她進的都去扶她，由于桌子的慣性，把前面第一排的桌子都給打倒了，書也散落了一地。小米起來尷尬的趴在桌子上抽噎起來。
“你不是說幫我解決困難去了嗎，怎么該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啊！”我當時有些生氣。
黑鬼一臉冤枉，覺得好心辦壞事，說他就趁她趴在桌上睡覺的空檔悄悄把她兩只腳上的鞋帶綁在了一起，讓我做好人去告訴她，還說他這是舍身取義，氣的我差點吐血。
我爹爹不休嘟嘟囔囔用一切可以另黑鬼覺察他這無聊又損人利己的行為是多么令人可恥，只可惜這家伙就是個油鹽不進的人，還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此時我更加矛盾。看著她哭的背影，真想過去問問看摔得怎樣，要不要緊。可又怕被別人拆穿，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當時我偷瞄了一下黑鬼看得出他也有些擔心。
他裝著沒心沒肺上前去逗，不讓她哭。可小米仍舊哭個不停。
同班李玲說黑鬼無聊沒事找事，小米同桌盧婷埋怨黑鬼不是好東西，神經病。
陸陸續續七嘴八舌都開始叨叨說他不止。他只好灰溜溜的跑回自己位置。男人間的矛盾來時如洪水猛獸去時如風，等確定小米沒傷筋動骨后，我們就又稱兄道弟了！
7
盧婷是小米的同桌，兩人平時關系很好，因為我從沒見小米跟別的女生一起上過廁所，卻經常能跟盧婷一起去。從我對女生的了解，如果能一起天天上廁所，那關系一定非同一般。
李玲個性張揚，有點沒心沒肺。她坐在小米的前面，成績也很不錯，不過很少看見她像小米那樣用功，好多人都認為她比較聰明，她也從不謙虛的否認這點。我評價這女人，六個字，自戀、自大、花癡。可咱宿舍竟有一位仁兄很喜歡她。所以這個人呀，怎么說呢，只有說蘿卜白菜各有所愛。
從這件事我終于明白人生在世，不能保準每個人都喜歡你，也不能保證沒人不待見你。正視自己的內心，接受自己，給自己自信，去爭取自己喜歡的，不要總認為這不行那不行。
我要向她表白。
眼看高二就要結束了，我的那顆心還在徘徊。
9
在這么一個艷陽高照的季節，一些讀不下去的學生開始躁動不安，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燥熱，令人不適，總想找個消遣的事休息一下。
大家開始爭著搶著找女朋友，就連一直想保持處男之身的黑鬼也在初中部找了個姑娘。
現在我成了寂寞的男人，以前黑鬼有事，還能跟羚羊無事打打籃球，自從有了那些傳言，我總能找理由拒絕羚羊的邀請。久而久之羚羊也很少愿意找我一起玩了。跟宿舍里其他幾個又沒啥話說，真成了孤家寡人。
偶爾胡思亂想一下，希望能有一個主動上門的，那我就樂在其中。不過守株待兔的幾率少的如霧霾天看星星。如今教室里明顯的分了派別。愛學習的人在拼命的學，不愛學習的人拼命尋找刺激，要么游戲，要么戀愛。
小米暗戀羚羊的事又一次出現在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里。非常時期，肯定有著無數的不可能變為可能。
黑鬼就是個例子，以前我們常在下午翻院墻去漢江邊白楊林里散步。我帶上吉他，有心情就瞎彈幾首自己較喜歡的歌，自娛自樂。或者去網吧，打幾盤游戲！多么美好的事！
黑鬼當時說跟著自己的兄弟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比戀愛都要令人舒坦。還揚言絕對不會在高中時找女朋友，要找也要到大學，因為那林子大，什么樣的都有。現在可不還是違背承諾了嗎？好郁悶。
10
接下來幾個周末，我都沒回家，跟著幾個家遠沒回去的兄弟去漢江邊上釣魚。每次沒釣一會兒，都跑白楊林里約會去了，留我在那愿者上鉤。
有幾次我就順著漢江一直往前走，看看這白楊樹到哪里才算是盡頭。一路隨處可見成雙成對，就本人孤零零，甚是凄清。順著水流往前走，不知道走多久，又漫無目的的回來！
覺著該去尋一個女朋友了，不然這日子怎么過。
找不到稱心如意，就找個強強勉勉的。像黑鬼那樣找個小學生也可以呀，總之不能再孤孤單單，否則就得天天在網吧麻痹自己了！我當時就這么想著。最后還是沒能如黑鬼那么幸運，騙個小妹妹！不過我發現了個地方，我們縣的半山公園！那里一年四季匯聚全縣勞動人民和廣大人民花朵！說不定可憐的我能在那里遇到紅顏知己也未可知！
那一周，又剩我一個在宿舍。每個人都穿了自以為最干凈合身的衣服，留下都是散發汗臭氣的臟衣服，丟的到處都是，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一些散發腳丫子味的襪子，一陣一陣挑戰我的鼻子！
我伸伸懶腰，眨眨眼，一個鯉魚打翻下床，準備洗衣服。拿了幾件臟衣服去衛生間準備勤快一次，做回好孩子，天隨人愿，停水了。看著陽光普照的外面，決定還是出去走走，天一熱就去網吧！
出了校門，天已經很熱，這正值六月份天氣！我決定還是去網吧！我像只懶蛇，慢慢挪動位置，路過漢江邊，見到河邊竟有幾個嬉水的女娃，我改變去網吧的念頭了，想去河邊轉轉！
沒等我到河邊，幾個女娃已經向著江往下游走去了。
這些家伙穿插在白楊林間，若隱若現，只能聽見談笑，和驚起的鳥叫！我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像個癟球！歇了會，我也向那下游走！不知不覺就來到這半山公園腳下，抬頭向上看，有好多人！向前看白楊林仍蔥蔥郁郁伸向漢江的鏡頭，看的我頭暈眼花。
太陽老大的照著，曬得我滿頭是汗，口渴的要命。放眼搜尋了一下，不遠到有個雜貨店，跑過去買了瓶礦泉水，花了我三塊錢。要是過去的漢江還需去買礦泉水嗎？
我喝了一口，用手遮了遮太陽，抬眼向山上望去，人像螞蟻一樣排隊向上爬，我脫了襯衣赤身也向上爬去，沒到半山腰一瓶水就喝完了，路過小攤又買了瓶，竟賣到6快一瓶，可還是得買，水是人得血呀！
我有些后悔，早知道去網吧呢。去網吧，買卡也就花這些錢，能待一天，還能吹空調。
不過來都來了，還是往上爬吧。我抬眼望了望上面，還有好高，索性就坐在了路邊的雜草上，一瓶水喝完，全身爬了些螞蟻，原來我坐螞蟻窩上了！起身本來想下山去網吧,那又有空調，還能舒服的玩玩游戲，不至于如此遭罪。但旁邊廣場上幾個學生正在打籃球。我有一陣沒練習球技了，就想去跟他們切磋切磋。
我走過去，跟他們打招呼，瞅機會看能不能帶我一個。很快有一個下來讓我上的，然后就在那玩了會。
太陽越來越大，他們說打到十二點去上網，到下午才在過來玩，問我要不要去。我想去來著，但不想跟他們一塊！
到了十二點多，實在是熱的不行，他們走了，我就找了一個樹陰下的長板凳坐下，脫了鞋子和襯衫放在一起，開始睡覺。可能是太疲倦，一倒頭就睡得不省人事。
醒來發現襯衫鞋子都不見了，怎么找也沒找到。是誰給我撿了？！我把周圍看了個遍也沒找到，倒是幾條悠閑的狗正在不遠處的樹蔭下乘涼。是它們叼走我鞋子衣服了吧？我又覺得不可能。
看著腳底下干凈的地面，突然懷疑打掃的阿姨。
我像是一個放了氣的皮球，欲哭無淚。此時肚子餓的呱呱叫，但是又沒有好辦法。我又繼續躺在長椅上睡覺，決定等天黑后再說。可掐指一算，還有四五個小時呢！這里如能打到的士，就好了。望眼欲穿也沒能看到的士的影子。我繼續抱頭睡。
迷迷糊糊，覺得背后有人在拍我。是討厭的阿姨來趕我了？內心的不愉快導致我懶得理。
可胳膊又被掐了一下，我以為是蜜蜂蜇的，疼的我只有爬起來，一睜眼，看到的是我可愛的小米同學。
我問她怎么會來這里。她說來轉轉的，問我有沒有到山頂去，我說這么大太陽我才懶得爬那么高，她卻說她爬上去了，山頂一點都不熱，還有徐徐涼風吹來。
“那你為什么不在山頂多待一會，這么涼快。”
她笑笑說：“沒意思，一個人。全宿舍都回了，就她一個，本來想去上上網，可覺得晚上又沒什么事做，所以晚上決定上個通宵，明天睡個懶覺。”
我訕訕的說：“好學生也上網，還是通宵？”
她不以為然，“那又怎么了，我一周努力學習，到周末應當去放松放松。”
“你不怕在網吧遇到流氓？”我又躺在長凳子上，調侃她！
“你們不都去嗎？我怕啥呢！”
她看到我光著上身，就笑我說“你們也真是，天一熱就把衣服脫了，看曬得皮膚黑的像從非洲來的”
似乎她并沒看到我也赤著腳！索性伸過我臟不兮兮的腳，告訴她說：“哎!看到沒，咱也沒穿鞋！知道不，我在練一種氣功，它要求在不穿鞋子和衣服的情況下練。”我一臉認真，我認為我是比較幽默的。
我繼續給她指我腳有什么與眾不同，說這都是因為練這個練的。
她一臉不信的樣子。
本來就是胡謅，而且這么荒唐的事，誰會信，三歲小孩都不信的。
唉！我的衣服鞋子哪去了呢？
她坐我旁邊，若有所思！空氣有些尷尬。
太陽仍火辣辣的照著。一些樹蔭下圍著零星幾個人，有聊天的，有玩撲克的，也有像我一樣躺在長椅上睡覺的。。。幾個清潔工阿姨，也閑下來在一塊聊天，也知道熱的流浪狗吐著舌頭臥在樹蔭下，淌著哈喇子，兩眼無神眨巴著想打瞌睡。我瞇著眼看看不遠的垃圾車，想，應該去找找看！
“嘿！我去那邊一下！我長凳先借你坐坐。”
她一手扶著椅子的另一頭扶手，眼皮本來搭拉下去，像在想事情。一聽我這樣講就用眼睛盯我說“啥呀！你爬到這山上來了，這山是你的？”
“不跟你爭，我要去尿尿”我不害臊的說！向阿姨們那邊走。
我老遠就向那些幸苦的老阿姨們打招呼，她們也向我招招手，繼續滔滔不絕，興高采烈聊她們雞毛蒜皮的事。我站她們旁邊，嬉皮笑臉看著她們，這時有一阿姨看到我問：“啥事？”
“我……”
我趕忙滿臉堆笑說：“想問你們個事。只是看你們聊得正開心，不忍打擾啊！”
“啥事？你說看！”
“ 我開始睡現在那女子坐的長椅上，枕著衣服和鞋。可一覺睡醒，找不見衣服鞋子了，想問哈你們有看到沒？”我指指小米坐的椅子！
像男人聲音的中年女人，在那嘎嘎大笑，說：“我們哪能見到呀，就看狗有沒有給你掉去！”
看到那女人我都想吐，什么狗呀狗的，狗怎么會叼走我的東西，我一臉不信的同她們告了別！沒走了幾步，又折回去，翻了翻垃圾桶。一揭蓋子蒼蠅嗡嗡一窩蜂般往出涌，臭氣洶天，我趕緊蓋上蓋子，回到小米那。小米問我找什么呢？
我說去翻翻看有沒有能給狗吃的東西。看把那些家伙餓的舌頭吐的多長。
“神經病!”小米說我，連我也覺得我的回答可笑至極。
我坐椅子這邊，本想再躺會，可怎么躺，腳靠她放？又臭又臟的腳咋好意思靠她放？頭朝她？更是不行，我又不是她朋友，也不好把頭朝她。所以只有坐那，講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你對氣功感不感興趣？”我又胡謅
她只是搖搖頭。 不置可否的說：“有氣功嗎/”
“當然啦！你看有人可以赤腳在竹林里快速的跑，腳竟不會被刺破，這都是因為常年運氣，最后逼到了腳板底，遇到再鋒利的東西也不能刺進去！”
“瞎吹！那是常年赤腳走路，腳板底磨出了厚繭的緣故吧！”
我低著頭不敢看小米，心其實早已經兔兔跳了，不過還強裝若無其事。這是我第一次同小米離得這么近而且還是只有我們倆得情況下呀！
“我小時候也比較喜歡赤腳走路，所以后來不用穿鞋都不會覺得腳磕的疼，因為腳底長了老繭了。”
“啊？”我一臉不相信 ，一個亭亭玉立的文靜女孩子會打赤腳？“吹吧！那你去竹林走走看？”
“我不能去竹林，但能赤腳在地上走，不會覺得磕腳疼。”她一邊講一邊脫了鞋。
“你要赤腳走路？”我心里有點小開心了，小丫頭，嘿嘿，那就陪大爺走吧！我一臉高興。
她提著鞋，信誓旦旦。實在讓我有點不敢相信，一直被我看成是溫文爾雅的姑娘，卻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赤腳走路，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本來是因為赤腳光身子，走在路上害怕被人看著很難為情，但現在竟有一個陪同，還滿不在乎，讓我勇氣大增。
就在路過那條一直舌頭吐的長長的狗面前我竟看到了一只我的鞋，媽媽的果真是這些可惡的流浪狗叼走我的衣服和鞋，我攆走狗開始找另一只鞋和衣服。
小米看我撿了一只鞋，也跟過來，最后她在綠化帶風景樹根下發現了一件襯衣，那正是我的。那還有一只鞋在呢？我開始在另一邊陰涼地帶找，后來在一棵香樟樹底下發現了另一只鞋。
因為跟小米說好要赤腳，所以沒穿鞋，衣服也沒穿，我怕傳染上狂犬病和惹上狗身上的虱子。所以用衣服包上鞋，一塊往山下走。
我的腳 常被路上石子墊的生疼，但她似乎一點感覺也沒有。
11
第一次同一個我認為我喜歡的姑娘如此狼狽的散步，應該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吧。我看見她粉撲撲的臉現在完全成了血紅，我真是心疼。我將褲袋里的幾十塊錢掏裝無數次，真決定不了要不要打車？最后還是決定打車。只不過這地方一只鳥都不見，怎么打。我叫她把鞋穿上，她卻固執地不肯穿，搞得我也不能穿鞋！
好不容易到了山下，我去買了兩瓶飲料，她非讓換成冰水說那樣解渴！不知道是為我省錢還是真不喜歡！
到了漢江邊，我洗了腳，穿上鞋子，她也洗了腳穿了鞋，順著漢江我們一塊往回走。
走過一個內灘，小米說我們在這休息會，反正回去也沒事！她就找了個比較好的位置坐下。我下到那邊河里去把衣服洗了洗，涼在一個照的到太陽的小樹上，就過來同小米坐一塊，她兩手抱著膝蓋，頭埋在膝蓋上，若有所思。
我雙手擱到背后杵著后背，坐著。看著水灘里一群魚逍遙的游來游去，偶爾露出水面，點一個點，水面上就蕩起一圈圈水紋，一直跑到水灘邊上，水灘邊長滿是青苔和水草，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輕輕地我來了，就如我輕輕坐下，看不到身邊一點云彩。
我偷偷瞄見小米霞紅的臉和凌亂的頭發，到讓我想起一灣清泉的柔美和清涼，水如鏡，臉如花，發如丫。在酷熱夏季，卻全身冰涼。
其實我一直都認為我是君子，可這一次我覺得我竟比小人還小人！
為了打破這尷尬的局面，我問小米，“你喜歡羚羊？”我沒聽見她的回答，就繼續說，“他有什么好的，不過個高，會投幾個三分球罷了。”仿佛自己說給自己聽那樣。
小米聽后竟笑了。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笑過后就轉向我，看著我，似笑非笑的說“那我喜歡他怎么辦？上高一，一進校我就喜歡上他了。理由可笑的很，我竟認為他像《武林外史》里的沈浪，睿智幽默善良又帥氣。讓我自卑不已的是我即不是溫柔嫻淑的白飛飛，又不是活潑可愛又多金的朱七七，不敢跟他有什么接觸，每次見到他心都跳的厲害，連思維都停住了，從他面前過個路都是屏住呼吸的，希望留給他一點好印象，往往都不盡人意，多少次心里默默祈禱他能主動同我講話，可是一直沒有。可笑嗎？”
“他有沈浪的魅力嗎？”我脫口而出。
她繼續說“那時候我還可以左右我的心思，見到他心里才能想到他。如今我是不能處之泰然了！就算他不在，心里也全是他！”小米連連嘆息，雙手反過來撐地，像個斜擦在地上的剪刀。仰面看著白楊茂密的葉子空隙里的藍天。
我竟無意識瞄著她的手，那時一雙并不清秀的如她面龐的手，很大，卻瘦。聽說大手的姑娘堅毅并倔強。那小米應該是外表柔弱，內心強大的女孩。我很想拉拉她的手，心蹦蹦的跳著，怎么才能很自然抓住她的手并不讓她覺察？我突然又一次覺得自己卑鄙，但又覺得不過只是想拉拉她的手又沒其它什么企圖。我說服了自己，所以下定決心，要拉拉。但還是沒敢正兒八經拉拉，只是啪打了一下她手背，很輕。
“你手上停了個蚊子，真可惡，跑的可真快！”我心虛的沖她講，她一笑， “我會看手相，需不需要我給你看看！”
“好！”我高興死了，全然忘卻她喜歡的人可是別人。我馬上把手伸給她，丟人的是手上全是臟兮兮的東西，她看得地很認真。，好像真會看一樣。
“十個！你有十個羅，”她很高興的給我說
“那又怎么。”我一臉滿不在乎。
“證明你的命好，十個羅是富貴命！前途一片光明。”
“切！拉倒吧！不信！”我懶懶的拖長聲音，順手扔了個石頭近水灘里，石頭竟在水面上漂了三四下，彈到了另一邊岸上。
此時心正樂滋滋得呢，但這些話，還是不要再向下繼續了，否則我定會后悔萬分呀！
我向她吹噓水漂打的厲害，要給她展示一下。
“這水灘也太小，去河邊上打去！”小米一臉的歡喜，“我很小的時候就會打了，而且打的很好！”
我本以為她不會呢，想在她面前秀秀，哎！誰知道人家小時就會打了而且是打得很好！還要跟我比賽！
到了河邊，我們開始找尋片狀的石頭，然后斜身跟水面保持一定角度，開始扔。小米擺好姿勢同我一塊扔，她的確扔的很好。
人不可貌相。我一直以為她是那種怕毛毛蟲，膽小的柔弱小女生，總需要人呵護的，然而經過這些事，我真真算是對她有更深的了解，然我的春心更為之蕩漾了。
其實男人是很喜歡柔柔弱弱的女子的，我是男人所以也不例外。但在心底我更加希望我愛的人除了這些，還應該跟我臭味相投，并能在適當的時候站在我的前面替我擋擋風，遮遮雨，不要一直躲在我的臂膀之下。兩個人相愛，應該是平等互愛，對于女人我認為該柔弱但不要軟弱。我喜歡她沒有理由。
那天我們一直在河邊嬉鬧，玩的很開心，一直到天快黑時，肚子咕咕叫才回去。一路上都在想什么時候才又能一塊出去，決然沒去想我今天一頓飯還沒吃呢？
12
對于那件見不得人的事，被黑鬼傳了出去！好多人拿此事跟我開玩笑。尤其李玲，一見我就笑，笑得像瘋子一樣。懶得理她呀！讓我感覺遺憾的是跟小米那次偶遇，并沒有讓我們的關系變的有多親密，在教室我們仍然很少說話，主要是一見到她我就害羞的很。因此總老遠就躲開了！
如果把小學作業比著小溪，中學比著大河，那現在就匯集成大海了。一天好幾門課的作業，還有不斷地小考，搞得忙的王朝馬漢般。至于我的那點笑料早石城大海，撈不到了，撈到也是廢品，不會再成為新聞。現在大家在意的只是月考。這次是有關我們分班。
學校為了提高升學率，認為應該把尖子生分在一個班，差等生分一個班，施行分配似管理。尖子班可以把課開快一點，早開高三的課，然后在再高三時多復習！差班就慢慢上，能讓大家都能聽懂！這是一個噩耗。
小米愛羚羊的事第三次不知不覺間又傳開了。他們倆是一眾排，小米離前門很近，羚羊就在小米的后排，要出教室們，羚羊走前門很近，但要經過小米。以前羚羊總是習慣從前門出教室，現在卻舍近求遠，走后門去教室外面。就算跟一幫朋友打鬧從前門進教室里面，也要繞道從另一個過道去位置或者再回去從后門進來到他的位置。
事情肯定又有了新的變化！希望這次分班，最好他們能分開。
我是有一點卑鄙，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何況我也沒做什么違心的事，只不過心里詛咒過幾次，偶爾敲敲邊鼓罷了！
距離月考的時間是越來越近，所以人人都很認真做著準備。
小米，整天呆在教室做題。搞的我也不得不待在教室努力學習！生怕以后我們不能分在一個班。但是讓我擔心的是小米在上課總是開小差，老師一節課要提醒她好幾次！愛情可真是毒藥！不過羚羊除了以上所說那點變化外，一切正常，
臨近月考時，由班主任提議讓每課老師出題測驗一下我們的水平！考完后小米竟生氣撕了卷子，還慪氣翹了幾天課。這其中的原因老師應該是不知道的，但我很清楚呀！在某一個晚上小米給羚羊表白了。
她應該是因為羚羊的反常表現，很痛苦。因此才對他表明一切。在她認為他應該會對她有所表示的，比如會更注意她，或喜歡上她，但出乎所料他的態度沒有任何一絲一毫變化，為此她可憐的自尊受到了極大打擊，她不能忍受他的事情越來越多，比如同女孩聊天，尤其像李玲這樣的，因此怨恨由他身上轉移到那些無辜同羚羊接觸的女孩們身上！
因此天天焦頭爛額，無法專心致志學習！最后只有在巨大壓力下選擇躲避來平復內心的波動！
月考完，如我所愿我跟小米分在了一個班。羚羊同李玲分在另一個班里，李玲賭咒發誓她跟羚羊沒有事！別人不信我信。我拿著跟小米成績相差幾分的試卷，愛死了自己，好家伙我也是天降人才。
我要求老師把我跟她調在一起。揚言要好好向她學習，老師還彈了我一個腦瓜崩，表示默許。我屁顛屁顛報了書跟她坐到了一塊。小米一看我就樂了，我愣住。
“笑我什么！”我一臉的奇怪。她笑的更大聲了，老師朝這里看了幾看。她趴在桌子上臉躲在胳膊肘里，兩腮憋得通紅。我一頭霧水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我轉身問后面，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后面的人納悶了，那證明不是我問題了。
我一臉嚴肅坐在那聽老師講今后的學習計劃。聽著聽著就有點犯困，從位兜抽出阿衰正傳看！沒看幾頁就被老師給逮了個正著。
我想以前不管怎么在后面看雜書都沒有東窗事發，今天我還注意著注意著竟被老師給盯著了，這完全是因為我在一個被老師看重的人身邊偷偷摸摸。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坐小米后面由她擋著我，因為她是我們班女生里個頭最高的，又愛穿蝙蝠衫，桌上書又多，以后我完全可以躲過老師的犀利目光。至于她笑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問也不說，姑且就算她很愿意同我做同桌，不過現在我要去后面了！
我開始跟我后面的女孩商量，讓他來跟小米坐，我誆她說你坐后面看不到，要不跟我換？這女孩倒是很愿意，我慫恿她快去給老師講。后來老師讓我們自行商量，就這樣我坐在了小米的正后方。
也許我想真的受到她的管教，想天天見到她，希望在離她進的情況下讓她看到我的好，忘記那個誰誰，總之我愿意離她很近！黑鬼也在這個班，本來他到希望我能去后面同他在一起，不過男人都是重色輕友的，為此黑鬼，罵了我好久！
上課依舊不想聽，但又想同自己喜歡的人距離近點，所以上課看漫畫，看小說，發呆很少見了，沒想到自己也有浪子回頭的一天！
有時候也會開點小差，在她后面看她的馬尾，真像只燕子。有時候就跟我同桌堵她的腦袋會往哪里擺，左還是右？常是我贏了，后來我同桌說太小兒科了，不跟我玩，我也就泄氣了。
后來又發現她背后的風帽，就常常把我用完的抄稿紙偷偷放進去，以后就習慣常常這么干。第二天早上一來教室，她見到我就用書打，我是打籃球的身子骨，躲避挨打還是有上一套的。可惜那些書了，不是這頁被撕壞了，就是那頁粘上哪個垃圾吐得痰，用紙一擦就留下一塊臟乎乎的印記在上面。老師一番我的書就說我這樣那樣！
她后來索性不用書打我了，對我所做的這一切全部冷處理，我又覺無趣。
給她往背上貼紙條，趁她不備拉她凳子。。。，她有時生氣幾天不跟我說話，我的心里又沒著沒落。
當宿舍里有人傳我喜歡誰誰時，我有些小開心。黑鬼說他晚上聽我半夜做夢喊某某的名字，我讓黑鬼保密。
未來的日子里跟小米的交往我收斂了很多，不在無事找事，搞一些幼稚的無聊的事情，我開始很認真的上課，很認真的做題，也常抄別人的，在我認為抄別人的作業也是一種學習，你可以看到別人的做題過程，下一次遇到就會手到擒來。
我有時候還向她分享我抄作業的心得，她竟覺得不錯。我們的關系慢慢變的融洽起來。
她常對我說如果我能搞好文化課，再在音樂方面下點功夫，定能考上較好的音樂學院，并強調這些話她一直都很想給我講。
她還說我是那種很聰明的人，就像沈林陽。她認為聰明的人只需花費她的一半時間就可以搞好學習，說我只是貪玩不愿意學罷了。還說她很羨慕我們，像她每次都比別人付出的多，但收獲的卻很讓人失望。不過我只記住了一句，只要她覺得我能跟羚羊一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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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我講她跟羚羊的事。本來不想聽，但還是聽了。
她說她并不希望談戀愛，只想讓他知道有個女孩喜歡他，希望從那刻起她那顆倍受單相思之苦的心會因為有他的分擔能開心點，只是為了從中解脫。
她說要放下執念，也不是說放就能放的。人生的感情如果是可放就能馬上放下的話，那世間又是多么的薄情寡義。
聽著這些話，其實也有些感觸的。我是只老鼠，以前過街遭打，如今也能同小米談心，真是受寵若驚。雖然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聽她講前任，心情欠佳，但總比遠遠看著好些吧！
如果她能哪天對我說“我很愛你，”我絕對甘心為她上刀山下火海。
但她卻說：“現在什么也不再想，好好把握好時光，努力完成高考。”
看樣子我是不能效仿她來一次表白了。
但在那之后我常常看書看到半夜，周末去練吉他和唱歌，我到不是真希望去考什么音樂學院，只是希望她能看到我的努力。
高中三年的最后一學期，我的成績有了很大進步，她也是。我想到時我會偷偷同她報一個學校，然后再向她表白。
可就在這一年里一場天災改變了一些人希望的種子。
五月的天氣已經很酷熱難當。
那一天，太陽老大，中午一絲風也沒有，花壇本來有著一群鳥的，現在連個毛都沒看見！真是熱的出奇呀！吃過晌午飯，我去了趟廁所，在水龍頭跟前洗了把臉，順便也把頭發給沖沖，涼爽了好多。看著這鬼天氣真不想去宿舍午覺，因為那里實在太熱。所以就在校園同幾個同學打籃球，后來老師來趕我們，才屁顛屁顛回宿舍，可管理員竟鎖了宿舍大門，我拼死叫也沒見人在哪，當下只有去教室。
教室里小米正好也在，還有其他幾個同學，有做題的，有爬著睡覺的，也有幾個打牌的。我坐在位置上心癢癢的。可小米正在那認真學習呢，為了討好我的小米只能收起老鼠的嘴臉，認真做題。
教室幾盞破風扇呼呼轉個不停，但仍是熱的要命，我用書拼命扇，汗還是如雨般往下流。實在是沒心事在學下去了，我偷偷看看小米，她腦袋左偏著，用左胳膊墊著趴在桌子上，右手正拿著筆在轉，看樣子也堅持不下去了。嘿嘿，我大喜，就跑去后面玩牌。
大家都站在風扇下，汗還是像雨一樣順著脖頸往下流，而且頭也開始暈呼呼了，我脫了上衣，有幾個也脫了。有人還罵粗說“媽的，這么熱，老子真想把褲子也給脫了。”惹起一片哄笑，不過還真有人想脫來著。嘿嘿！玩了幾局，覺得實在沒意思，決定還是趴桌子上去睡會！
不知道睡到何時，小米大聲說我登她凳子，把我嚇了一跳。醒了后，我的凳子也晃個不停，天花板上吊燈竟擺成差不多九十度角，這是怎么了，大家都開始議論，對面和隔壁一片吵雜，不知道誰說了一句，“不會是地震！”所有的人開始往出跑。都亂成一鍋粥了，樓梯口堵得水泄不通，房頂上的白灰掉的滿頭都是。我站在最后不想去擠，擠也沒用。我想拉著扶梯站住看看小米在哪，誰知道那家伙在這時根本不管用，你看到它在這一伸手它偏那邊去了，拉了幾遍索性放棄。我拉住一個踩空快倒的女孩，待她站穩我也開始拼命往前擠，急于活命的心情讓我感受到自殺人的勇氣。擠了會我看到了小米，她站在人流后面沒有擠的意思，難道她在找我嗎？我們心有靈犀，我去拉她的手，她伸了過來，沒有電影里面那么浪漫，甚至什么感覺都沒有，不過我真正真正拉了她的手。
幾秒鐘，聽到樓下有人在喊，樓梯里那種擺動好像也已經停了，地震過了！樓梯瞬間通暢。我們下了樓，排好隊，站在校園，有每班班主任點人，我斜睨的眼正好看見小米再顫抖，這種情況誰不抖，我也抖呀！長這么大第一次遇見，誰能不怕呢！不過好的是樓沒塌，人也沒傷，一切都好。我們老班說教學樓都是抗五六級地震的，所以才啥事沒有的，我們都信，因為這次動靜真的大。誰知道那時汶川已經死了那么多人！
我們被遣送到外面一大菜場上，來的還有周圍的居民。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在打電話，可沒幾個能打通！多次撥打還能串線，那邊也是在報平安，這時才慢慢覺得本次地震非同小可！我也擔心過，不過從我周圍情況看不算糟糕！
我去幫學校搬水。未雨綢繆，怕還有大的地震，引起水污染，或斷水，所以就將學校的礦泉水搬到安全位置儲存！我突然覺得長大了，像個男人！以前我媽常說，你爸不在，你就是家里的梁柱，我還笑。現在我明白梁柱是什么了！
我們十幾個男孩，奔向每一個教室，每一個辦公室，還有倉庫，搬水，搬床板，在校園搭帳篷，又熱又累，但是都很高興，也許有人覺得好玩，但那時我真的覺得如果真有大的地震，我也愿意走在前面去做這件事。因為自己是男人！十八歲了！
余震不斷，都不知道以后會不會有大的地震。每一個人都悶悶不樂、一臉愁容。
校長把他們辦公室的話機安到了校園，一下子隊伍就排的老長，到黑也不見得都能打到！
我們繼續搭帳篷，但時間有限，5000多人除了走讀生，那差不多也有4000多人呢！一個人占兩平方米，那也得八千平方米，目前水泥地只有5000多平米，至少要搭下十個大一點帳篷，一些根據地形的小帳篷，況且我們這一幫都對此并不太熟悉，所以根本在天黑完不成這項任務，就算明天也不一定搞好。老師們也急，都說地震后會下大雨，該怎么辦？最后也只得像圈羊那樣用彩條布圍一個圈，地上鋪一層彩條布，所有的人就將被子放在上面先將就！有一些男孩就隨便找空放一塊床板在上面睡！如果下雨一樓就回宿舍，其余到一樓教室，和蓬搭的倉庫。
這一夜，可高興死我們了，男孩跟女孩的距離只有一米寬，我們拿著撲克去找她們，真想玩一夜，困了就跟她們睡。嘿嘿，黑鬼到是想了好幾次的！他說，就算其他什么事不做，抱著睡一宿總是好的，可跑到初中部，被他女朋友的班主任給罵回來了！索性我們就玩牌。
我看見小米早早就捂在被子里，似乎不開心，我走過去本想安慰一下，竟被李玲那家伙捉住，讓我唱首歌，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但又拉不下面子。其實到有人抱吉他唱歌的，可惜我的落在宿舍了，不然我一定要露一手，顯擺顯擺！
我唱了首周杰倫的《雙節棍》，很不應景。但還是一下子吸引了好幾個人，大家都給我打拍子，我站在那一米寬的過道，忘情的唱著，小米也起來靠著李玲，拍著手！我覺得太有面子了，竟又唱了首劉德華的《冰雨》，這時老師也站了過來，還有人給我遞了一把吉他，我更是激情四射，一首接一首，忘乎所以，十一點多，校長過來催促睡覺都還意猶未盡。
那一夜我怎么也睡不著，為了虛榮，竟忘記同小米去說說話，要不我就向她表白！哎！可是錯過了。第二天就放假了，休息十幾二十天，來后就準備高考。
后來我去了西安上了一所普通大學。她沒能考上，選擇去蘇州打工，開始還聯系，后來就剩那些美好的回憶了。
當我在大學校園林蔭道上與現在的女朋友散步時或許會再想起她，但我想她就這樣離開了我！初戀的甜蜜就這樣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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