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小姨多鶴》

又一次執拗地在看完原作之后,不再去看它的影視版本。沒什么原因,我堅信有些東西,以電視劇的制作的精細程度是無法表現的。如果有人執意要告訴我,原作與電視劇各有各的優勢,那我會請他免開尊口,因為只就自娛自樂評論本身來說,我,還不需要誰來指導。

竹內多鶴身上流淌的是日本人的血,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確切說,是代浪村日本人的血。從后面也不能很好地融入時下日本社會來看,日本遺孤確實是一群“尷尬的存在”,我同情也無奈。生活習慣的差異,大而化之,也是兩個民族文化和習慣的差異,僅此而已。既沒必要從多鶴的“講衛生”上看出國人的骯臟,也不用無聊到因多鶴說了“中國人都是撒謊精”而背生涼氣耿耿于懷。美麗的孫儷很可能演不出來那種骨子里的東西——堅強、倔強、執著、勤勞,當然還有我討厭的小民族的狹隘的心胸(無關于道德,如多鶴對生存的理解與實踐)。

最喜歡的人物是朱小環。我同樣堅信閆學晶只能演出七分來。因為她的東北生活,“東北老娘們兒”對她來說,絕不是個簡單的存在集體。非得用一句話概括的話,那我做不到。無法想象,沒有小環的這個“家”會是什么樣。在那個時代,沒必要跟我談人格。保持人格的人,都死了。所以,怎么讓大家都活下去,既是大問題,也顯大本事。“湊合”不是人均收入4萬美元的國家的人會考慮的事。禽獸的日本人(并沒有遷怒于多鶴)意外流產導致無法生育,不得不忍受丈夫與另一個女人生兒育女,善良而寬容地讓另一個女人一點點的進入自己的家庭,生下一個個孩子,一點點分享了原本只屬于自己的男人。她貌似強悍的撒潑耍橫為家人擋住一次次危機。因為她愛她的丈夫,那個第一眼看見就認為會與她白頭偕老的男人,愛她名下所有的孩子,甚至也愛著多鶴。他們之中不論誰出事她都會最及時也最有效的為之出頭。而實際上,她就是這個家的媽、姐、祖母、外祖母。但沒人心疼地為她去遮風擋雨。她所有的付出到最后只是所有的失去,失去自己的孩子,失去丈夫,失去養育長大的孩子,孤獨地與老狗為伴。

多鶴的兩個孩子,張鐵、張鋼,是日本民族的一體兩面。(據說電視劇中把書中的兩兄弟進行了調換,這里不多說。)張鐵循規蹈矩、服從教育、參加革命、左進激情、從厭惡生母到死命追隨并以之為榮;張鋼執拗、堅強、沉默、叛逆、崇尚暴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為了這個家他畢竟比那個雙胞胎哥哥強了不知多少。作為多鶴的骨血,他們帶有離奇的傳承另一半祖先的特質。

不知道我這樣分析,嚴歌苓會不會嗤之以鼻,讀到的人會不會大加撻伐,愿意交流的,歡迎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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