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你人生中第一個喜歡上的人是誰嗎？
″記得。″林子木微笑著看向遠方，她當然記得了，那個她曾喜歡的死去活來的人——程安。
喜歡這種東西，是沒有道理可言的，你知道的。
關于相遇，七歲，一年級。林子木說：″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是不一樣的，來來往往這么多人，就他一個發著光。″程安說：″那時候排位置她坐在我前面，我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她一回頭，發現是個又白又瘦，而且臉紅紅的女孩子。″
關于喜歡，八歲，二年級。林子木說：″那天我們在玩游戲，突然他走了過來，于是我把兩條腿放在兩張桌子的桌腿上，擋住過道，我笑著對他說‘請輸入密碼’，他笑得很邪魅，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他突然抱住了我，在我耳邊說‘這個算嗎’，我一下愣住了，那一刻，我整個人為之淪陷，也許就是那一瞬間，注定了我對他后來的喜歡吧。″程安說：″我喜歡捉弄她，但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歡。后來我越來越喜歡和她一起玩，喜歡牽她的手看她臉紅；喜歡坐在她旁邊，玩弄她的頭發；喜歡在午后繞操場時，碰見她；喜歡她向我撒嬌，叫我‘哥哥’。但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歡。″
關于吃醋，十歲，四年級。林子木說：″那段時間他總愛和一個女生在車庫邊聊天，我不知道他在聊什么，但是我心里很不舒服，不敢問，一個人也不知道生什么氣。″程安說：″林子木很少和男生接觸過多，就像我有時候找她，她也會不理我，而且還像是在生氣。″
關于崇拜，十二歲，六年級。林子木說：″他和別班一個男生一起去市里比賽，所以每天都要在一樓音樂教室練曲子，他鋼琴彈得特別好，每次午休下課，我都會看見很多女生趴在音樂教室的窗臺上偷偷看他，而我被人群擠到教室里面，他沖我笑，笑得很得意。那時候我參加合唱隊，他在里面伴奏，有次老師選我所在的中聲部幾個人到高聲部去，一個人一個人試音，輪到我的時候，我清晰地聽到他偷偷幫我彈的音。″程安說：″她啊，舞蹈跳得特別好，有次我主持，看到她用舞蹈演繹一個故事的時候，眼淚都在打轉，我也跟著她感動，最后她拿了第一名，那是我記憶特別深刻的一次。還有她會講故事，得的名次也比我好。本來我也是合唱隊的，就站在她后面，有時候聽到她的聲音，真的是好聽。″
關于表白，十二歲，六年級。林子木說：″那天晚上他給我發信息，問我有沒有喜歡過他，讓我回答喜歡或是不喜歡。我思慮了很久，因為那段時間，他和我最好的一個朋友有曖昧，最后，我回復喜歡，因為，沒有理由瞞著他。″程安說：″我能感覺到她喜歡我，但她從來不說，有次我看到她和一個男生打打鬧鬧，那個男生剛好是我學習的競爭對手，我是有些嫉妒他，比我高，和我智商相差不多。但是那天我真的是很生氣，一直在盤問她，到底喜歡的是誰，最后她回復我的是，喜歡。″
關于后來。林子木說：″我離開了那個小鎮，去了另一座城市，原因之一，是因為我想忘記他，不管他對我多好，但他也的的確確的喜歡過我身邊的很多女生，我不知道他這是不是花心，但我知道我不能容忍這些，盡管他這樣，我也依然喜歡他，我只能把他放在回憶里，讓時間去慢慢淡忘關于他的一切。″程安說：″后來啊，她離開了，我在初二時候談了場戀愛，沒幾天就分了。″
關于未來。林子木說：″我知道他中考成為縣里的中考狀元，如愿以償地考上了市里的重點高中，前途一片光明，他成了學霸中的戰斗機，所有人眼里的清華北大好料子。最終他考上了清華，不負眾望。但我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程安說：″她高中學的播音主持和編導，走的藝考，考上了中傳。″
關于再次相見。林子木說：″是在高考后的小學聚會，他變得很成熟，當時的同學都長得越來越帥越來越高，他也一樣，只是覺得心里有些苦澀。他不是一個愛在喧嘩的地方停留的人，但那天他和我們一起在KTV里坐了三個小時，我和很多男生一起喝了很多酒，他就坐在那里，看著我。結束后，等人群都散了，他突然吻上來，在我耳邊說‘那么多年了，還是只有你。’我不知所措，哭得一塌糊涂，那是我愛過的第一個人啊，是那么深刻地在腦海里我以為可以忘記得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的人啊！可我們能有未來嗎。″程安說：″那天她一直在喝酒，穿著一件單薄的連衣裙，是她最喜歡的白色。我望著她，心里卻不好受，那么多年沒見，她又瘦了，五官變得越來越精致。我很想抱抱她，聽她講這么多年沒有我的故事。等他們都走了，我拉住她，她一回頭，眼睛閃著淚光，我沒有忍住，吻上她。那是我的初吻，我想也是她的初吻，那么柔軟，嘴里是濃濃的啤酒味兒，但我也不想離開她的唇。我有了和她在一起的念頭，可她拒絕了。″
關于過往的甜蜜。
他是第一個親她的男生，盡管那是一個不小心。
他是第一個牽她手的男生，盡管是科學課老師的要求。
他是第一個會對她說″我等你″的男生。
他是第一個在她看書時用臉偷偷靠近她的臉的男生。
他是第一個和她一起合奏竹笛的男生。
他是第一個和她開視頻聊天的男生。
他是第一個和她主持班會的男生。
他是第一個……
他是第一個她愛到死去活來最后沒有在一起的男生。
不是她不愿意，而是他有女朋友，卻吻了她。
我合上了他們二人的采訪筆記。最后一行的文字，還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
″你現在，還愛他嗎？″
″我愛不動了，而且我也已經結婚了。″
″如果我說，他其實一直是單身，吻你的時候也是呢？″
″愛過，又能怎么樣呢。″
″你現在，還愛她嗎？″
″愛。從始至終，認真且慫。″
你還記得那個你第一個愛的人嗎？
